第三百八十章 扬州
轰然的响声响起,紧接着是崩碎的土石飞溅而出。
云遮阳灵活避开飞来的土石,在一处平缓的地方安稳站立,待烟尘散去,却见那汉子缓缓走出。
他身后的土地已经全然崩碎,顾布衣身躯崩裂,死相凄惨。
“你的法术,从哪里学来的?”
云遮阳看着从烟尘之中缓步走出的汉子,开口问道,就在那烟尘四起的瞬间,他双眼看得分明清楚,在汉子双拳之间,明显一道黑色火焰缠绕蔓延。
那汉子冷然一笑,“想知道?自己去问阎王罢!”
说罢,汉子直冲而出,双拳几乎是在瞬间就逼近云遮阳眼前。
云遮阳眼神一动,后撤躲开,同时右手剑指挥动,那匕首直飞而来,朝着汉子后心刺去。
汉子感到后心一凉,没有丝毫犹豫,当即转身,向着飞驰而来匕首一拳递出。
“叮!”
拳头和锋利的匕首相碰撞,反而爆发出一阵铁器相撞的声音。
激烈的劲气在拳头和匕首之间爆发,那汉子一连向着旁侧退出十几步。
匕首却是寸寸崩裂,化作流光,在夜色之中四散飞逸。
那汉子狞笑一声,“就这么点本事?你们牛鼻子道士也不过如此。”
云遮阳不怒反笑,“怎么着,你得到了一些所谓的新法术,就高兴成这样?”
那汉子眼神一变,接着道,“什么新法术,这是我自己悟来的,怎么会是新法术。”
“你自己悟到的?”云遮阳觉得有些好笑,这些入
魔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说辞总是一个样子,“你这是入魔的边缘,尽早收手,不至于变成真正的魔。”
汉子哈哈大笑起来,“你们总是这样虚伪,韩大人说得果然不错。”
云遮阳顿时明白了这汉子身上的魔气从何而来,他更加得去扬州府看看了。
“这黑石碑是谁建的?”云遮阳接着问道。
“老子来这里,可不是听你在这里问话的!”
那汉子大喝一声,接着向云遮阳攻来。
云遮颜已经失去了耐心,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耽误功夫了。
于是云遮阳抬起了右手,几乎在瞬间单手成诀。
一抹巽风在无声无息之间激射而出,瞬间将那扑将而来的汉子捆缚住。
那汉子刚刚跃起至半空中,被巽风这么一捆,直接悬浮在半空中,不受自己控制地上下左右来回晃荡起来,好像是被一道无形的绳索所捆缚在虚空中一样。
“好你个牛鼻子。”半空中晃荡的汉子咬牙切齿道,“有本事放我下来,咱们再战三百回合。”
云遮阳忽然觉得这汉子倒是有些憨厚,开口道,“放你下来?你不是武功高强吗?有本事自己挣脱。”
那汉子听得这话,当时脸上怒气涌现,双肩发力之间,已经要把那巽风挣脱,可是刚要脱身,巽风骤然一紧,却比之前捆得还要更加紧。
“好啊,你还算是有些本事......”那汉子知道自己无法挣脱云遮阳这道法术,接着咬
牙切齿道。
云遮阳接着道,“你知道这黑石碑,是谁铸造的嘛?”
说话间,他右手虚握一下,那巽风绳索瞬间紧绷起来,捆缚得更紧,直接将那汉子双肩勒出血痕,丝丝血腥气息从肩头弥漫而出。
“说也不说!”云遮阳暴喝一声,接着说道。
那汉子面目狰狞起来,疼痛使得他没有了之前的锐气,“你先松开我!”
云遮阳闻言,思索片刻,将巽风松了一下,“你要是和我扯谎,我就把你撕成碎片。”
那汉子面色稍稍恢复,斗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声音颤抖道,“晓得,晓得。”
云遮阳并不做什么回答,只是听着他说些什么。
“这黑石碑,我也不知道是谁打造的,只是韩大人叫我们来这里,顾着这东西而已。”
云遮阳眉头微皱,右手作势要将法术弄紧,“当真?”
那汉子瞧见云遮阳这动作,当时就吓得连连点头,“当真!当真!”
云遮阳见这家伙不似扯谎,于是接着问道,“你这些法术,是谁教你的?”
那汉子立马答道,“我也不甚清楚,和韩大人待得久了,自然而然就会了。”
云遮阳忽地想起之前那幻月洞府之中的杜白,想起他似乎也是这样,但念头闪过,也只是瞬间的功夫罢了。
他明白了一些东西,却还有着一些疑惑,只是这得他去扬州府找到那个所谓的韩玉再说了。
“仙师,该放了我吧,你别看我长得壮,可害怕高处
呢。”高空中那汉子见云遮阳不说话,以为是他心软了,于是大声喊道。
云遮阳心中不快,这汉子前倨后恭,一看就是小人之属,怪不得和那顾布衣走到一起,这么想来,那韩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想下来?”云遮阳抬头看起,接着右手猛地下挥,“那也可以!”
那股巽风随着云遮阳右手挥动,如同坠地巨石一样,狠狠落在地上,激荡起一片土石,那汉子只是惨呼一声,便没有了生机,如同顾布衣一样死了。
“好官城守发现密道,战死恶贼,如果你师爷和那些玄甲军够聪明,就会这样和百姓解释了。”
云遮阳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这样说道,脸上却尽是凝重之色,这是无可奈何的无奈之举,他并不喜欢这样。
“罢了,想这么多干什么,我还是就此告别,前去扬州府好。”云遮阳心中想道,将各种杂念压制而下,就要向着官道走去。
可是,他刚走出三四步,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好像是什么东西在缓慢爬行一样。
云遮阳蓦然回首,却看见那黑色石碑散发微光,其上符文闪烁,再去看地上,顾布衣和汉子的鲜血居然都如同河流一般,向着黑石碑流去,那黑石碑吸纳鲜血,好似人饮水一般,光芒闪烁,如同呼吸。
“原来杀孩童是为了这个,我说怎么不露外伤,都是震碎内脏,原来是怕把血流干。”云遮阳
道,心中却是无比厌恶。
他忽然想到,自己忙着离开,却是没有再试一下这黑石碑,于是在旁静静等待,候着那黑石碑,等着它将血吸干。
大概七八个呼吸的时间,黑石碑最后闪烁一下,便没有了动静,云遮阳再去看的时候,已经恢复原状,那两个狗贼的尸体却成了干瘪了几分。
他走上前,运转真元,向着那石碑一掌劈下,却只是一阵金石声响,那石碑依旧屹立不倒,倒是十分顽强,只是淡淡黑气弥漫而出。
那黑气丝丝升腾,其中弥漫颓败气息,正和物魔身上黑气一般无二,其中一股劲气直冲,正是那魔道士的劲气。
云遮阳心中了然,他明白这是魔道士的手脚,心中也笃定这是某种阵法,可是用来做什么,却是有些不清楚了。
他思索片刻,接着从腰间葫芦之中拿出子母传音符,放在额头上片刻,然后灌注真元,符箓光芒闪动之间,已经将他心中所想传至千里之外的阳城。
“老头子,这回可是轮到你大展身手了。”
云遮阳这么说一句,抬头看时,天边泛白,眼看是朝阳升起,白昼欲至,他当下也不多留,目力纵展之间,已经向着官道走去。
扬州府地处临安城南边,云遮阳沿着官道一路向下,真元运转,神行法术疾驰而走,如同幻影一般,这般奔了大概七八刻钟有余,才停了下来。
他回头望去,来时路已经不见踪影,再去
看前方,那朝阳已经全然升起,煌煌然如一团烈火,官道上也是一片燥热渐起,四面八方已经是没有了行人。
云遮阳明白自己已经走出人群汇聚的地方,来到了真正的荒郊野外,他毫不犹豫,从赤红葫芦之中召出法剑,瞬息之间已经御剑腾空而起,向着扬州府的方向飞去。
法剑穿梭于云海之中,如同破开波涛的快船一样,云遮阳抬头去看,朝阳坠火,云海汹涌。
他感到心胸疏阔,真元运转,法剑激荡而出,在云海之中破开一条道路,只是片刻,就飞出汹涌云海,向着扬州府而去。
御剑飞行了一刻钟左右,云遮阳向下看去,只见下方人头攒动,声音鼎沸,河流阡陌,船行碧波,水汽升腾,好一片江南美景。
他知道扬州府已到,当时不再御剑,只是放松法诀,向着下方的官道飞去,落在一个偏僻的位置。
云遮阳落地之后,将法剑收回葫芦之中,整理了一下被狂风吹乱的头发和衣服,走出偏僻,来到官道大路之上。
那官道上却已有不少的人走着,大多都是赶商的商人,还有些携仆带奴的文人墨客,云遮阳找了一个商队,混入其中,也跟着众人进去,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进得扬州府府中,却见,碧波荡漾,舟行水上,人潮流动,白马金羁,水汽氤氲,院庭枕河,水巷小桥,佳人俏丽。无论男女老少,总是一副悠然自得。
云遮
阳心中大为舒畅,早听说江南人杰地灵,之前总是经过,但都是御剑匆匆飞过,何时这样游历,一时间被这古朴淡雅,疏然潇洒所困,悠悠转了半天。
待到一座华美建筑显于眼前,才让他猛然惊醒,他抬头去看这建筑颜色鲜艳,却和周围的古朴淡雅颇为不搭,他再看时,才发现是一个光明神殿,门口信徒香火不断,两个教众迎来送往,一片热闹。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云遮阳暗道一句,就要转头离开,去干自己的正事,可是刚转过头,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忙转过头,向着一片走去。
云遮阳在旁边一处茶摊坐下,要了一碟豆子,一碗凉茶,去看那神殿,却见门口信徒拥挤不前,只是站在门口。
他原本以为是人群过多,信徒们进不去,再看时才发现,神殿大门虚掩,那两个教众也并不是迎来送往,而是在驱赶信徒,叫他们出门。
云遮阳感到有些好奇,将茶摊老板叫来,问道,“这神殿今天是怎么回事?不接受香火了?”
那摊主微微一愣,接着道,“客人是外地人?”
云遮阳点点头,“来这里帮一个朋友的忙而已。”
摊主点点头,接着道,“那怪不得客人不知道,今天,这神殿里面迎接贵客,光明可怕是轮不到我们这些贱民。”
云遮阳想这摊主也是一个性情中人,接着笑道,“这倒是什么贵客,却敢叫这么多人在门口。
”
那摊主左右看了一眼,接着小声道,“不是别人,正是扬州府刺史,韩玉。”
云遮阳眉头皱起,有些不解,“他一个朝廷命官,怎么和这些神棍来往得这么亲密。”
摊主冷笑一声道,“前方战事胶着,可教这些人钻了空子,大搞朋党之争。”
云遮阳点点头,不再说些什么。
那摊主也许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也转过头,去招呼其他客人,并不再和云遮阳攀谈。
又喝了一碗茶,云遮阳看围在门口的诸多信徒逐渐散去,也不再久留,而是结账起身。
云遮阳并没有真的就此离去,他兜转到神殿后方,施展障眼法术,一跃而入,落入神殿之中。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神殿,其中的布置什么的,倒是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和寻常的道观,散修聚集之地没有什么不同。
云遮阳纵展超能五感,找到那韩玉和神殿中人谈话的地方,是一处阁楼,他没有犹豫,迅速赶了过去。
在障眼法术的护持之下,云遮阳躲开一众教徒,顺利来到了阁楼之下,他双脚发力,一跃而起,双手扒在窗台上,如同猿猴一样挂在阁楼上。
云遮阳嘴中吹气,将窗户纸穿出一个小洞,目力延展而去,将里面的情形尽收眼底。
那阁楼之中相对坐着两个人,一个一身纯白衣服,面目苍老,应该是这处神殿的长老,一个身穿锦绣华服,容貌伟岸,应该是那韩玉无疑。
云
遮阳看了一阵子,两个人说的却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语,只是那长老语气急切,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询问。
本想离开的云遮阳耐着性子又听了一会儿,却听见那长老叹一口气,问道,“临安城的事情,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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