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仇生弹一曲
曾红袖嫣然一笑，虽笑得有些腼腆，仇生却知道这是她送给他的微笑，心里更是感到欢愉享受。
曾红袖最擅舞蹈，长袖善舞，而跳舞是需要配乐的，所以眼下，几个经过训练专门配乐的侍女已经坐在了舞台后方，手中都持着古色古香的乐器。
伴随着一阵优美婉转的乐声，曾红袖甩出了两尾艳红色的长袖，翩翩起舞起来。
动若游风，静似清月，曾红袖美妙的舞蹈能让人感受到动静结合的魅力，让人惊艳，叹为观止。
这一刻仇生心里不由生出感慨:“此舞只应天上有！”
不知为何，仇生忽然觉得今夜曾红袖舞得格外卖力也格外美丽，精彩和诱惑的程度是前所未有的。
仇生甚至隐隐觉得，曾红袖像是在特意诱惑他似的。
真是这样吗？仇生没有肯定，如果肯定了，未免就是种自恋，不过这个想法让他跟曾红袖对望的时候，二人之间似乎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气氛。
当曾红袖一曲舞闭走下舞台的时候，现场爆发出了今夜到目前为止最热烈的欢呼声和掌声。
仇生却没有鼓掌也没有欢呼，而是怔怔凝望着曾红袖，觉得自己是那么幸福，他很喜欢这种感觉，也似乎好久没有对一个女人产生过这种奇妙的感觉了。
曾红袖也在凝望着仇生，她也觉得有些幸福，却不知道这幸福究竟从何而来。
无形之中，二人之间的气氛更加微妙了起来，以至于有他人感应出了这种微妙，比方说罗大家，比方说雅雅，比方说黄娇，虽然感应出来了，她们可不会表明，只是各自在心里想着什么。
罗大家想的是:“我这次的安排果然是对的。”
雅雅想的是:“他们两个果然很配呢。”
黄娇想的则是……她自己也不清楚，反正有些厌恶，却又有些羡慕。
随着曾红袖的表演结束，至此红艺舫的所有艺妓除了黄娇今夜都献艺了，原本黄娇想的是，自己才不会为仇生献艺，可现在她的想法不知不觉已经变了，觉得别的艺妓都表演了，唯独自己没有，是件有失地位的事，反而因此闷闷不乐，她突然嫉妒曾红袖能为仇生献舞，更嫉妒他们之间那种微妙的气氛，然而她又不好主动提出献艺祝贺，唯有默默期待着别人起哄让她表演，奈何结果让她失望了。
当曾红袖回到座位入座，现场众女虽然起哄了，却不是冲着黄娇，而是冲着罗大家。
“罗大家，唱一曲！”
“罗大家，唱一曲！”
“罗大家，唱一曲！”
“……”
不知哪个艺妓先小声叫了一声，随即众女都跟着叫喊起来，声音叠加在一起，宛如叠加的浪潮起伏，在诺大的大厅内回荡。或许是今夜的气氛实在热烈，以至于众女的胆子都大了起来，平日都有些敬畏罗大家的她们，今夜竟敢起哄让罗大家献唱。
罗大家当初创建红艺舫主要就是因为她身怀过人的艺技，会唱曲会跳舞还会作词作曲，二十年来很多红艺舫走红的艺妓就是她亲自辅导培养出来的，这也是她为何会被称为“大家”的主要原因了，不过罗大家本人却从未当众献艺过，是不必要，是不愿意，也是因为不适合。
眼下面对众女的起哄，罗大家有些心动了，想要破例当众献艺一次，不过这个想法立刻被她否决，她略微犹豫一下还是觉得不适合。
罗大家笑道:“我就算了，我若唱曲，无非是类似《离殇》这种伤感的曲儿，可不适合今夜的场合。”
这话并非是在开玩笑，事实如此，罗大家所作的歌曲多半都很伤感，尤其是比较著名的几首，伤感的基调更是浓厚，好比说《离殇》。
“卸了红妆，消了思量，残了梨花，断了愁肠……窗纱暖帐尽已焚，憔悴红颜不再等，相思眷念皆已毁，从此只做无情人……”
这首《离殇》可谓罗大家的代表作了，二十年来红艺舫不少艺妓都唱过，黄娇便是其中之一。这样的歌曲平日由美貌艺妓拿来卖唱还是可以的，反而更加能引起客人的兴趣，可今夜在仇生的送别宴会上演唱，就难免有些别扭了。
倒不是罗大家喜欢伤感的格调，可能正如仇生猜想那般，罗大家多半是在感情上受过很重的伤，才会写出《离殇》这般伤别离的歌曲。
为避免尴尬，罗大家突然转向仇生，鼓励道:“且不说我，作为今夜的主人公，你呢？是不是理所当然的破例为一舫的姐妹们弹上一曲啊？毕竟今夜可是你的送别宴会呢，也算是一曲作别红艺舫。”
此话一出，众女再次起哄起来，这次则是朝着仇生去的。
“仇管事，弹一曲！”
“仇管事，弹一曲！”
“仇管事，弹一曲！”
“……”
听着这些起哄的声音，黄娇内心越发郁闷，不过分明又有些期待，期待看到仇生的现场弹琴，于是，也悄悄地跟着喊起仇生的名字。
跟罗大家一样，仇生也从未在红艺舫当众献艺过，他是会弹飞琴，也喜欢弹飞琴，却极为厌恶当众卖艺性质的，关于这点，红艺舫的女妓都知道，而此前黄娇故意胁迫仇生卖艺弹琴，犯了仇生的忌讳，差点让仇生暴起，结果被曾红袖救了场子。
私下里仇生经常弹琴，不少女妓都听过，知道他的飞琴弹得很好，甚至知道他也会作曲作词，眼下众女对他的期待值，不落于期待罗大家的演唱。
仇生心动了，确切地说，是突然很想上舞台了。
既然心动，那就行动吧，毕竟今夜实在是个特别的日子，今夜的气氛也让他十分享受，发自肺腑地想要弹上一曲，也算是回报给罗大家和红艺舫的一份小礼物吧。
在众女的欢呼声中，仇生走上舞台，走上舞台时他手中竟然握着一壶酒，还有他的那把飞琴。
罗大家估计早就想好了要让他今夜当众献艺，所以提前将飞琴准备好了，仇生走向舞台的时候，曾红袖将飞琴抱着递给了他，这个微小的举动让二人之间的气氛更微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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