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六章 打个劫
律宗强者被夹在血相拳头和洞壁之间,一口鲜血喷溅,还在竭力反击。
身为佛门律宗出身的横练天才,四重师境的横练武者,他的体魄强硬到了非人的地步,堪比中品真兵,能赤手空拳捏碎下品真兵,简直变态。若是平日,即便同境界武者或修士也不敢和他近身交战,因为这等横练强者一旦近身,就等于同境无敌的存在,对于他的敌人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然而,只是近身战同境无敌罢了。
此刻无论是他背后的洞壁,还是他身前的血相重拳,都比他千锤百炼的身躯更加坚固。尤其血相重拳,那高达六重境的恐怖巨力,把他压得像是一只被拍中的蟑螂,任他如何挣扎反抗,浑身伪装炸裂,露出皮膜上密密麻麻的佛纹金光,依旧没有任何效果。
他竭尽全力鼓胀身躯,却难以抗衡身前巨力,只能听到浑身骨骼嘎吱嘎吱作响,被巨力压得不断碎裂,这种感觉既憋屈又绝望,让他深深体会到自己有多么弱小。
就在他以为自己就将被这么生生压死的时候,夹裹万钧巨力的重拳突兀抽离,他一时错愕,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却只觉得自己绝处逢生,急忙撑起再度重伤的身体,就想趁机逃生。
可是不等他借力飞蹿,那血相重拳再度如电轰至!
咚!
咚!
原来并非出了变故,血相只是收力再打,把律宗强者当做沙袋一般,用狂风骤雨般的重拳将他打到紧贴在洞壁上,再也没能挪动过半寸位置。
四周,早已变得静可闻针,仅仅不时听到喉咙艰难地滚动声。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震惊望着律宗弟子一次又一次承受血相重拳,不断吐血,直到整个人被打得出炸裂开来,暴毙当场!
死得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这死一般的寂静中,血相肆无忌惮的追杀残余律宗弟子,一个个冷酷击毙。所过之处,众人无不如热锅上的蚂蚁,惊惶四散,任由血相霸道横行,无人敢阻拦。
“你们是师卷传……”
最后一个律宗弟子声嘶力竭,试图在临死前叫破三人的身份,可他最后这点努力也被血相一掌劈下,随他一道就此终结。
至此,所有律宗弟子相继毙命,再无一个活口,三人才维持着神武血相,一边不紧不慢收敛起律宗弟子的珍贵遗物,随后又不紧不慢走向圣卷‘留经镜’之下。
随着他们到来,无论哪方人马都急忙退避。有两个离出口最近的战阵,主阵者面色迅疾变幻,随后接连大喝一声“走”,就率众准备离开屠魔宝窟。
哪里想到他们刚动,三人也骤然提速,那神武非凡的战阵血相仿若化作一道流光,爆发出和其巨大体魄完全不相符的惊人极速,后发先至,抢在两大战阵即将冲到出口之前,双臂齐齐探出,近乎同时擒住了两大战阵凝成的血相!
“你敢!”
“慢!”
两方主阵者既惊悸又暴怒,发出叱喝,三人和战阵血相却无动于衷。这战阵血相双臂一合,被它擒住的两大战阵血相奋力抗争,依旧无法抗衡它双爪传来的恐怖巨力,就这么身不由己,狠狠撞在一起!
仅仅一撞,两大战阵血相的身躯各自爆碎了小半,组成战阵的两批人也身躯一颤,甚至有不少人当场喷出鲜血。
六重境战阵血相的威力,无人能敌!
“你们是什么人?”
眼见三人组成的强大战阵就这么堵住出口,任是哪方人马试图冲击,都会遭受最可怕的攻击,有人惊怒厉喝,更多人则瞳仁猛缩,明智的选择暂时退避。
出口处区区三人,却敢和宝窟中众多强者对峙,真真有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霸道气概,居中女子不再追击,淡淡道:“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参悟了这块‘留经镜’,赶紧交出功法,否则律宗弟子就是前车之鉴。”
虽然人们能猜到他们想做什么,可是当真正从他们口中听到答案时,依旧觉得心底发寒。
“行如此霸道之事,不怕引起公愤吗?”有人厉声喝问,却躲在人群中不敢冒头,可见这话说出来连自己都心虚。
“对!”
有人先开了口,更多人因此胆壮,纷纷响应。可是当主阵的女子操控战阵血相略微一动,骚乱声顿时消失,人人惊惶,又忙着后撤。
等回过神来,才见女子只是略作恐吓,随后嘴角噙着嘲弄的笑,这让人人又羞又恼,偏偏再无人敢胡乱叫嚷了。
因为主阵的女子用行动表明,手握如此战力之时,他们无惧任何公愤。事实上就是这样,即便各方人马的主阵者心中也已生出惊惶和不安,他们事先万万没有料到,此行会遇到如此可怕的战力,在巨大差距面前,任谁都会涌现浓浓的无力感。
一时间,无人说话,宝窟里寂静下来,但要是细细看去,又能见到人们不断变幻的神情,显然在急切思索脱困的办法。
“你等持强凌弱,莫要猖狂过头了!”
忽然,一方主阵者沉喝出声,引得四方瞩目,他却面沉如水,仿佛有了什么依仗。等出口处三人也惊异看来,他才重重哼了声,朝一个方向鞠躬抱拳,“别忘了杀侯恰在此处,遇到这等事,杀侯德高望重,必能替我们主持公道!”
听到这话,无数人的眼睛都亮了,当下不约而同,争先恐后朝刘恒端坐的方向深深行礼。
“请杀侯为我等主持公道!”
“请杀侯主持公道!”
……
刚开始,喊声还显得稀稀落落,但很快变得参差不齐,又迅速变得整齐划一起来。众人众口一词,声音回荡在小小洞窟中,居然显现出了震撼人心的力量。
吵闹到这种地步,刘恒不可能装作没听到了,微微蹙眉睁开了眼,和众人或热切或闪烁不定的眼神对视,一一扫过,齐喊声就小了下去。
随后,各方主阵者暗中目光交汇,终是有人咳嗽一声,再度深深行礼,“启禀杀侯,这三人居然口放狂言,逼我等交出参悟的功法,否则不准任何人活着离开。然而我们连‘留经镜’的玄机都还没有揣摩透,哪里交的出来什么功法?”
“是啊,这岂非是强人所难?”
“哼!我看他们就是随意找个借口,想把我们一网打尽罢了!”
“律宗同道们已经惨遭他们毒手,他们的狼子野心,简直昭之若揭!”
几方主阵者纷纷抱怨或是质问,充满不忿,到最后又归于一句话,“请杀侯主持公道!”
无需他们暗中示意,所有人默契十足,又是齐声高喊了一句。
刘恒冷眼相对,无视神情怪异的米章和米琦,朝众人淡淡说道:“人家要功法,你们就给他们,不就没事了?”
众人闻言目瞪口呆,浑然没料到刘恒会给出这样的回应。
为首的强者们都脸色难看,阴晴变幻,有人做出义愤之色,“身为江湖公认的至强者,杀侯竟说出如此刻薄的话,岂非叫我等寒心?”
“我等若有功法,到了这等地步,定然不会再私藏,但这功法究竟被谁人所得,我等一无所知,哪里交得出来?”
“况且这三人所放狂言,并非只针对我等,人家是连杀侯都不放在眼里呢!”
“就算不为我等,杀侯自己岂能如此受人折辱?今日若是忍了,来日江湖再见,此事传开来,杀侯哪还有丁点威信可言?”
不得不说,这些人都口才绝佳,若非刘恒心知肚明,的确有可能被他们说动。然而如今,他露出一丝讥讽冷笑,“之前你们跟我动手的时候,我没看出谁把我当做‘德高望重’的杀侯,这时需要我出来主持公道就想起来了?况且你们一个个藏头露尾,叫我为谁主持公道?这样,要我站出来主持公道,可以,只要你们一个个都自报家门,我就替你们主持这个公道,如何?”
这话仿佛带有魔力,传到哪里,哪里就万籁俱寂,没人说话了。
要是早些,只要不是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的人,自报家门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如今,血神宗隐脉近乎全灭的情况下,在场人人脱不了干系,谁还敢暴露身份?
血神宗隐脉弟子,除却至今没有露面的大师兄外,已经死绝。虽说重创出自杀侯,可是后来几乎所有人都参与了争夺,然后也都少不了逼问灭口那一套,人人手中沾了血神宗隐脉弟子的血,谁也不干净。
血神宗隐脉倒是只剩一个大师兄,然而血神宗还在。这毕竟是灭了一脉的大仇,血神宗弟子日后得到这个消息,于情于理都要为血神宗隐脉报仇,人们即便不惧,也没谁想沾染这样的仇怨不是?
所以即便被刘恒当面挤兑,还是没人敢开这个口,一方主阵强者就当没听到,立马避过这个话题,继续强调道:“杀侯莫要以为自己可以袖手旁观,别忘了人家说的可是在场所有人,也包括杀侯!”
“我等倒是无所谓,大不了被逼一死,杀侯倒很有可能生还,等这事传遍江湖,恐怕就是杀侯威风扫地的时候了。”其余主阵强者也接口道。
刘恒毫不动容,“能活着不就够了,难道你们认为我是那种为名不要命的人?”
众人彻底语塞了。
一个之前隐匿行踪数年的人,一个敢于闹得天下纷乱的人,哪会被名利所夹持?
这下人们算是领教了杀侯的厉害,油盐不进,绝不是轻易受人摆布的强者。
“好,即便不提声名,这三人的战阵血相拥有六重战力,已经不是我们任何一方能独自抗衡的了,杀侯真有把握活着离开吗?”一方主阵强者沉声问道。
这才是关键所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向了刘恒。
人们本以为无论刘恒表现得多么淡定,必然会担心此事,毕竟面对一个六重境战力,任谁都会感觉到巨大压力。谁想刘恒依旧面不改色,不紧不慢地道:“三位说的是那块‘留经镜’中的功法,可人人皆可为我作证,我从未向那块‘留经镜’上看过半眼,所以这和我有何关系?”
这话说得,人人为之色变,终是体会到刘恒有多么有恃无恐了。
尤其杀侯身为五重境强者,即便这三人的主阵强者同样疑似五重强者,不到万不得已,肯定都不想轻易得罪另一位五重境强者,杀侯的处境比他们超然得多。
一念及此,人们忍不住把目光重新汇聚向那三人,神色晦暗不定,都在拼命思索别的退路。
这时一直好整以暇的三人,那主阵的女子总算开口,先是朝刘恒客气地抱拳行礼,刘恒同样回礼以后,她才笑道:“杀侯果然是明事理的人,我们首要为了功法,其次……”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话锋一转,笑容带了深意,在刘恒看来是促狭,在外人看来就是诡谲或冷寒了,“其次,既然都把路给堵了,顺便也打个劫。功法我们要,诸位交不出功法,就得拿出别的神魔遗宝来抵买命财了。”
此言一出,人人震惊,刘恒同样露出了“既惊且怒”的神情,“三位这话未免太霸道了些吧,莫非连我也包括在内?”
“我们说的是在场所有人,杀侯自己以为呢?”女子旁边看上去年纪最小的年轻男子得意洋洋地道。
这下连参悟宗师卷‘留经镜’的一批人也坐不住了,一个个起身怒视三人,刘恒重哼,“怒容满面”地道:“三位实力的确够强,但这样就敢不把在场众多豪杰放在眼里了?”
“对!太小看人了!”
“简直猖狂!”
“还请杀侯做主,我们这就组成一大战阵,且看他们还敢不敢这么猖狂!”
眼见三人连刘恒都敢要挟,逼得刘恒也含怒出面,其余人立时找到了主心骨,群情激愤下,叫嚣声此消彼长,如浪如潮!
然而三人嗤之以鼻,都是怡然不惧,女子更是冷笑回应,声音压过所有人,“你们以为我会给你们习练战阵的时间吗?别异想天开了,你们还是老老实实认命吧,该交功法的交出功法,该交神魔遗宝的就交遗宝,三息过后,我们认东西不认人!”
旁边年少男子接口道:“你们还有三息时间。”
三人的态度,简直猖狂到了极点,却叫人惊怒之余,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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