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瓷人
“我还没吃东西,”高远声道,“一起吃?到我的舱房。”
“哦,”警长道,“船老板确与常人不一样,这是船上的厨师给你开的小灶吧?”
“倒也没甚么好的,你知道我吃得简单,对于那些大盘子大碗我不感兴趣,参加甚么宴会更是让我头疼,还得选择穿甚么适合的服装,考虑如何一本正经地应酬说话,很累,我宁愿穿着睡衣吃就着几碟子小菜喝几杯,怎么样?来吗?”
“很好,我连早饭也没有吃,到我的舱房去吧,你那儿不太清静,总是会有人钻进去聊天,在我那里也可以穿着睡衣,不用一本正经地说话,你夫人呢?她不和我们一起吃。”警长道。
“不用,她的生活很有规律,不象我,想甚么时候吃就甚么时候吃,这会儿午餐时间早已经过了,她肯定已经吃过来,我同意你的建议,就到你的舱房去吃这一顿迟到的午餐,我想跟你说些事,还真不算是甚么一本正经的事。”高远声道,“我打电话叫服务把饭菜送到你的舱房去。”
“真不知道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警长道,“我不了解你的夫人,你们俩看上去性格完全不合,年龄也存在差距,她和你在一起,肯定也不是为了钱,你这家伙究竟有甚么好,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会跟着你?”
“这也许就是缘份。”高远声笑道,他掏出手机,给餐厅打了个电话,“走吧。”
两个人坐在警长的舱房里,警长泡上茶,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两个人都感到有些心情郁郁,陈义和水盛红的命运让他们觉得世事无常,好好的一对夫妻,在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旅程中,一个死了,一个失去了记忆。
警长坐在沙发上,他打破了沉默,“你说你有事要告诉我,而且并不一本正经,是甚么事?”
高远声习惯性地摸着下巴,“这案子,看起来很简单,但是仔细一想,却又让人迷惑不解,在这船上与陈义有交集的,也就这么几个人,陈义在这船上有些深居简出,虽然他并不是一个内向的人,但他并没有在这船上结识其他的甚么人,他把他的那几个瓷人看得很重,就算他和水盛红离船上岸去游玩,也是心不在焉,可说是急于完成他的游乐,他放心不下他的瓷人,也正是这一点让水盛红心感不满,你把那几个瓷人看作导致这场谋杀的动机,知道陈义手上有这几个瓷人的,也就是这么几个人,你怀疑是他们作的案,可我却不这么想,他们没有一个会为了自己的**去杀人,他们不敢。”
“你象已经把自己撇清了,”警长道,“不过没有关系,我相信你也不会作了这么一个案子,说到胆量,我看在我的嫌疑犯名单上的人胆子都不会小,包括你的夫人,我看她在甚么场合都能应付自如,没有半点忙乱慌张,这是一个非常冷静的女人,还有那陈教授,著名的考古学家!我敢说他胆敢一个人在黑夜里刨开一座古墓,然后再一个人钻进去撬开一具棺材,看着棺材里的尸骨,或是他所说的那种甚么肌理组织还存在的尸体欣喜若狂,这样的一个人,你竟然说他不敢杀人?”
“这是两回事,我说的他们不敢杀人,是因为他们心存顾忌,有所害怕,怕违反道德规范,怕触犯法律,这案子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做的,你说他们异于常人,是因为他们易于适应环境,比如说张艳容,或是完全不想去适应环境,比如说特立独行的陈教授。”
“你想对我说的就是这事儿?船上的所有人都进行了询问,也有一些人找不到在作案时间里自己在做甚么的证人,可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动机作案,他们不认识陈义,无论在居住地还是生意来往中都不知道世上有着陈义这么一个人,他们没理由杀人,何况从现场上来看,陈义肯定是看到了来者,他毫不顾忌地打开了自己的舱门,不,不,这个进门的死神肯定是他非常熟悉的一个人,你说这几个人中没有凶手,那么你是想说服我,说这船上根本不存在凶手?”
“有一种凶手,他们可以完全没有任何动机就会杀人。”高远声道。
“你是说疯子?这更不可能,任何疯子都不会这样处心积虑去杀一个人,若是他心理上有着巨大的缺陷,用杀人来报复社会,或是更疯狂一点,用杀人来达到出名的目的,他不会选择陈义,这个人在船上的这些个豪富比起来,知名度实在太低,而且陈义的舱房在过道的最尽头,他为甚么给自己制造这种困难?他大可敲开任何舱房,举刀进去,杀个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我并不是这意思,”高远声有些迟疑,“我知道我下面所说的话实在是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但我还是要说,我并不是干扰你的侦破思路,我此时并未把你看做一个警察,我只是想到了这一点,想对朋友说出来。”
“你到底想表达甚么?”警长道。
“你把那些个瓷人看作导致这场谋杀的动机,但你想过没有,它们在这案子里很可能有着另一种身份。”
“甚么身份?我感觉你象把它们也看作了正常的活生生的人类。”
“正是这样!”
警长坐直了身子,“你的意思是说,是这些瓷人杀死了陈义?”
高远声不动声色,他只是看着警长,警长莫明地笑了起来,“和你在一起总是会遇到这种怪事,或是想到这种怪事,几年前的那个案子里,出现了鬼,现在的这件案子里,再次出现了鬼,真是活见鬼!”
“不,你说错了,”高远声道,“它们不是鬼,只是有灵魂附在了它们的身上。”
“这有区别么?”
“区别很大,我虽然没有去见考古学家和他在瓷人的肚子里发现的那块布,但他已经确定这是一种古代的‘巫术’,古代确有这种把人类的灵魂困在某种偶人身上的‘巫术’,那么这种偶人就有了生命,会听从施法者的命令去做任何事,再想想水盛红在昨晚说起的故事,她亲眼看见了其中的一只瓷人拉开了她的房门,谁能说那只瓷人,甚至那三只瓷人会不会做得更进一步。”
“你知道么,你刚强调你不会干扰我的侦破思路,可我现在已经感到懵了,这几个瓷人被人施了法,谁施了法?”
“我不知道,不管是谁施的法,他肯定已经早就死了,几百年前就死了。”
“那么这些瓷人听从了谁的命令杀了陈义,能命令它们的人在几百年前就死了。”
“那块布!”高远声道,“那块布肯定是施法时所用的一种道具,他们发现了它,他们拿出了它,那么这些瓷人也许就此失去了这种控制,它们活了,自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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