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投票
天子奴的嘶吼撞击持续不断,把刚平定下来的我们又将带入危险的境地。
“糟了。”金教授面如死灰,“这里是整个陵墓最重要的位置,天子奴发现有外人闯进来,必然要破门而入。”
关山冷说:“那道红松木门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现在怎么办?这里没其它出口,空间上也没有可以周旋的余地,一旦它闯进来我们实难逃脱,而且已经没有可以制衡的武器,对了,武器。”我一下子想起背包里的东西,立刻将分装的雷管和炸药取出。
金教授他们看到后简直喜出望外,忙问从哪里来的,我也来不及多解释只说是密室里捡到的。
张致说:“这份量足够灭掉它,只要放在其必经的路上,但是问题在于只有一次机会,天之奴的行进速度非常快,我们根本来不及触发,所以必须有人当诱饵,吸引它的注意力。”
“不行,炸药引爆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逃走,这岂不是要牺牲一人。”我直接摇头。
“当然不会让活人过去。”苟三指着躺在地上老林,“这现成有个快要死的。”
“你也说快死,那就是还没死,我们这样做跟主动杀人有什么区别,杀的还是队友。”我对这个提议无法接受。
苟三嘲讽道:“沈少爷这是网络小说看多了?把盗墓当成什么,大学里请客吃饭?还是过家家?从我们进墓开始,已经把头别在裤腰带上,想一本万利,就要拿命来赌,老林我认识的比你久,感情比你深,我会想牺牲他?以他这样的伤势根本坚持不到出去,用他一命换我们其他人的命值了,倘若在地上的是我,我的命你们尽管拿去用。还是你想等天子奴进来让所有人都死?”
金教授看我还想说什么,开口道:“好了,现在形势紧急,没时间给你们吵,既然有分歧那么投票吧!赞成苟三建议的举左手,不赞成的举右手。”
大学在科协参加部门聚餐,吃完饭十多个人会一起玩狼人杀,夜里狼人杀人,白天大家发言讨论投票,被大多数人否定者将无可逆反的出局,狼人杀投票出局只在这一轮游戏,而现在投票出局确是整个人生。
我看着沉默不语的崔鹿鸣、袁学姐和关山冷,不知道他们现在心里想什么。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要以这样的方式去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只是我们真有这样的资格吗?
杀一人救七人可做否?杀一人救七十人可做否?局外人或以不作为来成全道德,倘若身在局中呢?恰如此时此刻,我该怎么做?
我心里快速拷问自己,是不是还没到千钧一发?是不是还没有看到天子奴冲到自己面前?倘若不投票一定会死我要不要投票?倘若今天躺在地上的人是我,是否也会像这样无知无觉的被人牺牲出去。
恍惚间投票结果已经出来,金教授、张致、苟三赞成,我鬼使神差般举出右手,袁学姐亦反对,关山冷、崔鹿鸣弃权。
金教授使了个眼色,苟三立刻说:“结果已出,那就少数服从多数,把东西交给我。”
说完就轻易把我手里的的雷管和炸药拿过去,用绳子缠在一起,张致背起老林和苟三一起迅速向通道走去。
他们把老林安放于道路中央,随即将绑着炸药的雷管立放在他身后,门摇晃得愈加剧烈,他俩迅速退了出来,站在墙边,老林掏出大黑鹰,搭上一支弩箭,随时准备射出。
一声巨响,红松木大门被天子奴撞翻在地,远远地看到两只金色的眼睛横推而来。
我觉得全身在难以抑制的颤抖,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破,我问自己是否少数人就是错的?是否人多就代表正义和真理?
我才懂得有些事从一开始就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不管过程如何结果都已注定。
崔鹿鸣把我拉到旁边的石柱后,除了站在通道另一侧墙壁后的老林和苟三,其余人也找柱子躲下。
我坐在地上侧过头,顺着苟三举着的强光手电看到天子奴停在那里,猩红的舌头正搭在老林身上,饶有兴趣地玩弄着地上的猎物。
“咻”的一声,崔鹿鸣立刻把我头转了过来。
炸药的威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巨大的声响在空中炸开,气浪波及大半个主殿,所有石柱同时被撼动,瞬间将我们掀翻在地,向前跌跌撞撞地不知滚了多远。
尽管我紧紧捂住耳朵,耳膜还是像有无数根针扎来,脑袋里有许多人吵架,嗡嗡作响,眼前一片重影。
余波尽消后,我有些艰难地从地面爬起,过了好一会才恢复听力。
主殿整个结构没有受到太大影响,通道那边掉下很多块碎石。
隔着未落尽的烟尘,依稀看到天子奴被炸成两段,死的不能再死,而老林已经炸为齑粉。
我情绪变得很低落,脑海里想着他对我的关心,他的家庭,一个人就这样没了。
关山冷见我脸色很差拍拍肩膀,“不要太放心里,我们本就是行走在刀尖上的人,有人死在所难免。”
我点点头,努力收拾情绪,活着的人始终还要继续活着。
张致和苟三走了过来,虽然躲在墙壁后面,他们受到的冲击仍然是最大的,简单包扎后,我们向棺椁走去。
巨大的棺椁坐落在三米高的石台上,石台四周各立着一人高的青铜树灯,小臂粗的主干矗立在镂空蟠螭纹底座上,四周伸出长短错落的八节树枝,树枝上雕刻层层的鳞甲,顶端托着圆形青玉灯盘,主架枝上方塑有一条游动的夔龙,第一、二、三、四层曲枝有十只单臂攀援、全身悬空的黑猴,最上层的曲枝上有两只振翅的白鹤。
我们分头点燃青玉灯盘里的膏脂,所有灯亮起,如群星列坐,照得周围一片粲然光明,树枝上细密排列的鳞甲居然同时颤动起来。
“当真是神品啊,拿到拍卖行肯定千万起价。”金教授关掉手电在旁边赞叹。
“能有这么贵?”苟三一脸不可置信。
“这还是保守估计,整个国内几十年的考古都没出土过这样精巧绝伦的灯具。”金教授说。
“那不如把这些都扛走。”苟三兴奋地搓了搓手。
“以后说话之前先过一下大脑,这树干是实心铜,你扛一个试试。”金教授瞪了他一眼。
苟三讪讪一笑,不敢再说什么。
棺床整体为“亚”字型须弥座式红砂岩雕塑,从下往上共九层。
最下面一层有十二道截面,上面立雕骑鹿仙人,第八层东、西、南、北四面皆刻有精美的“祥云瑞气”纹,再上一层环刻仰莲纹,第六层是石床腰部,刻有单枝柳条和俯身相间的莲花,第五层最为繁复,东西两面各有十座天门,里面有彩衣仙人,壶门间嵌入石柱,上雕缠枝莲花,南北两面的天门里有奏乐天女,石柱上雕重瓣莲花。
到了这里我们已经不怎么心急,反而想要仔细观察这些古代惊人的工艺。
石床第一层是红色的朱雀石雕,双翼朝外伸展,九条尾羽垂在后方,巨大的棺椁便坐落于上。
关山冷拿着工兵铲在朱雀头部用力敲来打去。
“你这是干嘛呢?”我问。
他回头说:“这封建余孽老用眼睛瞪咱们,我打算把它弄下来。”
我过去一看,又气又想笑,“它眼睛上的孔雀石,杂质太多,值不了几个钱,你还是省点力气。”
关山冷抱怨道:“你不早说,我手还疼着呢。”
“难道棺椁里葬的不是皇帝?”袁学姐面露疑惑,“这是朱雀抬棺,开国皇帝的发妻才能享有,历史记载只有吕后、独孤伽罗用过这种葬制。”
金教授沉思片刻,“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据我所知应该是一座帝陵,看来确实有古怪。”
“咱们别想这么多,开棺一看便知,我都迫不及待了。”关山冷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我们拿出军用开山刀、工兵铲和撬杆,我循旧例在棺椁东南角方向点上一支蜡烛。
人点烛,鬼吹灯,摸金校尉向来最遵守古老相传的规矩。
说它有道理也有道理,说它没道理也没什么科学依据,但规矩就是规矩,每个人都应该遵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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