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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宫宴起


  崇政二十一年。

  一年的最后一次夜幕降临,在飞雪的陪伴下,悄然而至。

  宫墙矗立,冷肃而又沧桑。在这承载了三百年历史的南秦皇城中,一切都显得那么虚无缥缈——无论是爱恨情仇,还是肮脏与欲望,都抵不过一年又一年的春去冬来、往复如常……

  这条通往重兴宫的路,秦君璃走过九次。

  年幼不懂事时跟着母妃欢愉欣悦,后来出宫建府再走时多了些沉稳自持。而如今,第十次,时隔八年重走这条路,却是满心疮痍,只剩下无尽的讽刺与淡漠。

  “殿下,这边请。”

  虽然宫道上积了雪,将这漫长而又寂寥的路照的一片光亮,小太监还是执了一盏宫灯,垂着头,在秦君璃的身前引路。

  “陛下还在武英殿更衣,羿王殿下已经到了,一盏茶前奴才看见了平王府的马车,想必那位也已经入了重兴宫的宫门。”小太监压低了声音说道。

  秦君璃不曾见过他,不知他是哪个宫的宫人,也不知他为何要同自己说这些。心中微皱,却是面色未改、恍若不觉的往前走着。

  沉书执着伞,遮挡着飞雪,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听见小太监的话,抬头瞟了一眼对方,见自家主子无甚反应,又默默的垂了头,掩下心中好奇。

  “陛下御书房龙案上的那本折子许久没动过了,今日遣人拿到了寝宫,据说动了笔,想必已经有了决断。”

  这句话一出,但叫一步之差的秦君璃挑了挑眉,眼中闪过深深的诧异。倒不是因了那搁置已久的折子,而是眼前踏着碎步引路的这人。

  武英殿,那是什么地方!在青莲卫的监视之下,怎容得崇政帝寝宫发生的事情轻而易举的传出来?

  这人到底是谁的眼线,又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将武英殿的事情告诉自己?!

  还未深想,一行人已经走到了重兴宫前。

  小太监止了步,秦君璃也停下来,抬头向前望去——

  朱红锃亮的宫门,宛若天上人间的分领之界。

  宫门的这一头黑暗阴冷、飞雪簌簌,而那一端却是温暖明媚、丝竹靡靡不绝于耳。

  明明隔的那么近,只要往前几步,跨过一道门槛便触手可及。却又让人觉得那么远——远的像是通往太平盛世的路,布满了坎坷与荆棘。

  “殿下?”沉书见自家主子盯着重兴宫的宫门发呆,皱着眉,轻唤了一声。如今形势愈见紧张,主子这般魂不守舍可不是什么好事。

  秦君璃一凛,猛地收回心神。但见宫门内迎来两位宫婢,容颜秀美,举止得当,在自己身前盈盈一拜,他才意识到刚才引路的小太监早就掉头远离了去。

  “恭迎靖阳王殿下!”

  “不必多礼,起来吧。”

  话音冷清,一如那俊逸无双的容颜。

  有幸能与他说上话的宫婢面上浮起嫣红,宛若初春三月的桃花,一片盎然。奈何那位殿下却是抬脚一迈,目不斜视的入了内,徒留一地的芳心,在飞雪中,碾做尘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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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君逸到的早,秦君璃进来的时候他已经与七皇子秦君炎、十一皇子秦君慈、十二公主慕锦说了好一会话。

  见回京已然一年,却甚少在人前露面的四皇兄走了过来,秦君炎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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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身,自然而然的行了一礼,唤了一声“皇兄”。

  秦君璃点了点头,视线飘过坐着不动的秦君慈与慕锦,嘴角勾了丝冷漠的笑,但叫两人心中“咯噔”一下。

  可反应过来时,这位皇兄已然走到自己的桌案前坐了下来,两人站也不是,不站也不是,脸上一顿青白交错。

  这两位年纪还小的皇子公主,生母分别是丽嫔与慧贵人。

  家世不显,凭借美色被崇政帝看了中,自是需要巴结夺嫡呼声最高的羿王殿下,以给背后的家族带来些许利益。

  秦君璃懂,秦君逸又何尝不明白。

  只是捧高踩低,做的这般明显,甚至连基本的礼数也不会,叫秦君逸眼中染了冷色,开口道:“陛下要到了,你们且先回位子上去,有什么话下次再说吧。”

  君慈和慕锦不知二皇兄为何突然冷淡了起来,只得小心翼翼的站起身,行了礼,转身朝下席走去。

  “瞧瞧,来的早有什么用,还不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哟,这可是我们南秦未来的王爷呐,怎得与我们坐在一起?”

  下席的皇子们见十一皇子还没说上两句话,便被赶了回来,幸灾乐祸的讽刺到。

  众人一脸的不屑之色,让秦君慈脸上有些挂不住,又气又急。奈何这般情形都是因了自己心大,也怪不得别人,十一皇子只能默默的把憋屈往肚子里咽。

  “父皇的步辇都过了冼庆门了,你们还这么不知收敛,小心被扔出去!”

  背后忽然飘过一句柔和的男声,但叫想要巴结偏偏没胆、却又酸不拉几羡慕嫉妒恨的几人噤了声,惊吓着纷纷转过头来。

  开玩笑,要在除夕宫宴上被父皇扔了出去,这一辈子都别想再出人头地了!

  见是不常在人前走动的越王秦君远,先前开口戏谑的几人才堪堪将心放回肚里,不情不愿的唤了声“三哥”。

  秦君远像是早就习惯,也不计较几位弟弟语气中的不恭不敬,微微一笑,点了头,便走向了殿上的末席。

  待他走了远,落了座,与身边的安王说起了话,下席才有人冷哼一声,道:“不就是封了王吗?!说到底不过是番女生的,和我们有什么区别?再怎么努力也到了头,当自己多高贵似的……”

  “你疯了啊!”还想开口说些酸不溜秋的话,却猛的被人一扯,打了断。

  扯住他的人感觉背后飘来一阵刺骨的寒意,缩着脖子环顾了一下,却又不曾发现异样,只得转过头来压低了声音警告道:“别乱说话,我母妃说了,千万不要得罪他。”

  五六岁的小皇子,排位后的连名字别人都记不住,却一脸的讳莫如深,让他身边那人也扫了兴,挥着手撇了撇嘴:

  “得了得了,我不说就是。”

  不过是下席两个小皇子间的窃窃私语,淹没在管弦丝竹之乐中,无人听的见。

  却恍若一把薄如蝉翼的利刃,在某人心上划下一道深深的口子。无药可医,直至腐烂成最为疯狂的偏执,成就了他此生不可回头的罪恶……

  “皇帝陛下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鼓乐齐鸣,歌舞升平。

  重兴宫内的奢靡浮华,让所有人忘却了漫天而下的飞雪,忘记了那且长且深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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