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能烫了自己的手,当然也能烫了别人的手
我们必须赶在言星河打通鄂北省正父一切关节之前把北川的定增方案报上去,否则我们做的这些工作会前功尽弃,而北川,也只好向他言星河投降!”
张慕心下稍定,看来罗成父子不是不想告诉自己,而是以为自己没有渠道,所以把希望寄托在与言星河拼速度上了,这样的话,倒是可以打消自己的一些顾虑了。
可罗家父子所说的会是真的吗?现在的张慕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张慕了,别人说什么都会先打个折扣。
自己也必须多留几手,而且需要调整策略,不必急于告诉罗家父子自己已经找到鄂北省正父的关系,可以让罗家父子产生一个忧急的心理。
一方面可以逼着罗家父子自己去找关系,自己可以省下不少力;
二则可以让罗家你父子向杨花更多让步,推进并购速度;
同时自己可以找准时机,坐地起价,自己这个活不能白干。
为了更加掌握主动,张慕决定尽可能地打探一下其中的隐情:“罗总,我有一事心里很疑惑,不知道罗总是否允许我问?”
罗成连忙表态:“张总你为了我北川的事奔走忙碌,尽心竭力,我罗成可谓是感恩戴德,你有什么情况只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慕点点头:“我在这件事情上很不解,既然当年罗会长是通过某些关系把沉江石化拿下来的,那么现在只要再通过这个人把沉江石化的事情向上捅一捅,不是什么麻烦都没了吗?
罗成有点犹豫,思量再三,终于回答道:”算起来,这是一件不怎么光明正大的事情,我就跟张总交个底,但愿您听过就算了,万万不可以讹传讹。
你说的没错,当年北川确实以比较低的价格拿下了沉江石化,而且其中得确用了暗箱操作,在省正父也托了不少的人。。
可没想到的是,有人竟然拿着这件事去举报,甚至一度到帝都去上访,上面很震怒,要求彻查此事,最后我们北川倒是没有什么事,可是那几个收了好处的领导全都进去了。
正因为这件事,现在省正父里相关领导轻易不敢沾北川的事,甚至可以说避之唯恐不及。
现在我在省正父认识的人,已经只剩下只有几个小办事员,完全使不上力的,要做工作,也是十分艰难啊!”
张慕用极轻微的声音问道:“那批被供出来的官员,是你捅出来的吧?”
罗成很想否认,但最终没敢否认,只是嘟囔着道:“我被请去喝茶,那种压力之下,自然只能有什么说什么,谁敢瞒,而且也瞒不住啊。
反正对我来说,该出的钱没少出,该办的手续没少办,一切都是公开公平合理合法。
别的我不敢说,如果沉江石化仍然按照原来的体制的管理,不要说后面的上市了,现在这个企业都在不在还未可知。
我接手的时候,厂里已经十八个月没发过工资,帐上连一分钱流动资金都没有,所有设备基本上都停转了,人心涣散更是没得说,工人基本不上班,就想着有没有办法把设备拆掉去卖钱。
如果不是有些对厂里特别有感情的老工人成立的护厂队,我都怀疑那些机器和设备早被人拆光了,根本不可能再重新运转。
我当时也是一时头脑发热才去接收这块资产,临接手以后才发现那不是什么肥肉,而是一个坑人的烫手山芋。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不管我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我是把全部身家性命都投到沉江石化去了的,可是这个坑太大了,别人好几次都以为我们北川也要被拖死了。
最困难的时候我被逼着连自己那台奔驰车都抵给别人换钱了,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我是为沉江石化死过几回的人。
如果不是后来的运作的好,把北川借壳上市,估计我们两父子不知道在那个角落里搬砖呢,虽然还活着,可是至少短寿十几年。”
罗成指指自己的头发:“你看我这头发,是不是很黑?”
张慕点点头。
罗成苦笑:“其实这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了,我们家族都没有白发史,我今年六十还没到,可是这头发,唉,基本都是那个时候白的。”
张慕看着罗成脸上的皱纹,也不由的同情,虽然自己还没经历过,不过他很想想那个当活佛的钱学林,就知道这其中的滋味绝对不好受。
罗成看到张慕的表情,心情略略得到安慰:“张慕,你以后可以去现场,问问厂里的老工人,听听我罗成有没有半句虚言。
再看看现在的沉江石化,虽然依然有问题,可是怎么也比我接手的时候强上十倍百倍
别的我不去说,光说人事吧,工人扩招了,工资收入也提高了,而且从来没有拖欠过一天。
沉江石化的人是当地的香饽饽,不是吹的,年轻工人娶老婆都容易一些,当地人想尽办法开后门也想来厂里工作。
可以说,只要是正正经经相干活的工人,就没有说我罗成坏话的。
对比这些,你说那些人故意伪造资料,把人忽悠进来,还吃了不该吃的,拿了不敢拿的,受到惩罚,有什么好说的?”
张慕叹了口气,这种发生于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改制,其中内情如何,恐怕就连当事人自己都难以说清吧,自己又何必去计较孰是孰非。
不过自己现在烦心的是,经过这样一个事件之后,北川以及沉江石化就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省正父对他的态度,可能会非常的微妙,让这件事的不确定性加大不少。
他想了想问道:“你们的股份,究竟是那个部门在管?”
罗成道:“这股份最早是属于沉江市物资局的,后来被省里上收了,物资局这个部门撤掉以后,股份又被移交给给了建设厅,现在挂在省建设投资有限公司名下。”
张慕奇道:“这个怎么会跟建设投资有限公司有关呢?”
罗成摇摇头:“这其中的事,我也完全是一头雾水,按理说我们北川的股份,每年多少也能产生一点股息,又不用打理,完全属于优质资产,可是省里对我们还是不待见啊。
别的不说,每次开个股东大会,想跟他们要一个股东投票,就得千呼万唤始出来,实在太累了。
这些年我一直跟沉江市建议,把这块资产去跟省里要回来,那怕是我们出钱买回来也行,可是这涉及到正父内部程序,根本不是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我思来想去,应该跟当年出的那个事情有关系,在涉及到沉江石化的事情上,正父门可能比较慎重,不敢轻易表态。”
张慕想了想:“这个事呢,也可以这么看,叫有利有弊,既然一般人不敢亲易搭手北川的事,言星河要找人自然也就不那么容易了,所以他现在的工作应该也不好做。
现在北川是个烫手的山芋,能烫了自己的手,当然也能烫了别人的手,而且越烫,越不容易被包住,言星河没有办法只通过一两个人的关系就做到只手遮天,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罗成赶紧附和:“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才急着找您,您看有什么办法让陈总在现在这个大框架的基础上,把事情推动的再快一些,如果有什么支出,全由有我罗成一力承担。”
张慕忍不住嘲讽他:“当时候你把整件事向相关部门一捅,再把陈总送进去,然后你又省事了。”
罗成赶紧拍胸脯:“张总,你可不能这么说话,我罗成不是这样的人,上次的事,那也是别人举报,这事对我们的无形伤害可不小,我宁可化十倍代价也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偷偷向张慕塞过一张卡:“这里面是500万,密码是卡后面六位数,算是定金,事情若成,十倍相谢,若我罗成有半句虚言或有任何搞鬼的地方,天诛地灭
另外答应你的个人的股份,回头我给你签一个居间协议,一定不会让你白辛苦,你就放心吧。”
张慕思量了一番,最后决定还是把卡收了,这罗家父子,人品实在不咋的,虽然自己出于商业利益考虑在跟他们合作,可也不必跟他们讲什么意气,不然只会被罗家父子当傻瓜。
更何况,杨花和北川的合作一旦成立,那么北川将真正得到重生,罗成就彻底摆脱沉江石化这件沉重的湿棉袄,他所获得的好处,至少也是几十倍以上,这点付出,怎么都不吃亏。
罗成知道张慕的脾气和能力,见他把卡收了,心神大定,拿起边上装着牛奶的杯子:“张总,让我们以奶代酒,预祝成功。”
张慕微笑着举起杯子:“预祝成功。”
这时候,罗家涛和单飞雪拿了吃的回来,见两人言谈甚欢,也加入过来开始闲聊。
罗成又举起杯子:“张总,老实说,我罗成经商一辈子,遇人无数,从来没有见过象张总这么投脾气,要不我们以后兄弟相称,你称我一声罗大哥,我喊你一声张老弟,怎么样?”
张慕一愣,似笑非笑地盯着一旁傻愣愣地罗家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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