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情本自心
人的心理是个怪圈,你可以否定某件事情九十九次,然只要一次稍不注意的妥协,那你之前九十九次否定做出的努力,都将成为白费。
而这说明什么?
说明人总是那么的无聊,老关心和好奇着别人的想法,并以此为乐。
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我反问上夏蝉:“推己及人,我也可以认为你是因喜欢瑾瑜公子,所以故意与周暮雪处处作对。”
“喜欢我家公子?荒谬,根本没可能的事!”
下意识间,夏蝉摆出了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连忙否决我的说法。
然其反应,正是我想要的。
我拍拍她的肩膀,笑说到:“看吧,面对别人毫无事实根据的推测,强加来的臆断,你也觉得心头很不舒服,不爽快是吧?那你先前那样议论我和瑾瑜公子,不也是一个道理?!”
“我们俩怎么能相提并论?”
反应倒是极快,一个眼珠来回的时间,夏蝉忙说到:“明眼都看得出,公子对待你是有别于其他人的,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难道因为瑾瑜公子喜欢我,我就非得按照别人的意愿,必须喜欢上他?”
被我反呛一句,顿时间,夏蝉在跟边哑口无言。
话题站住了脚,我也不急于灌输她什么,拉着她走到一方净蓝的池水边同坐下,捡着把碎石子,一个一个有序地朝平静的池子中投去。
我望着不断向池子四周扩散开的涟漪,等气氛酝酿地足够心平气和,才开口说到:
“感情这事儿,不是讲究情投意合,两厢情愿吗,什么时候变成了出由人怂恿,无端起哄的独角戏了?对,我也不是什么木头,能感觉得出瑾瑜公子对我抱着别样特殊;可心长在他身上,我有什么办法抑制呢?难不成让我没羞没臊地指着他说,公子,不准你喜欢我,我根本不配你的。这话别说他听了尴尬,我也觉得丢人。”
又投了一块碎石子进池子,开着那重新漾开的涟漪,和先前的旧波纹抵触在一起,我的心亦如这涟漪般起了矛盾。
我道:“感情的事万不能勉强的,虽是句老生常谈的话,但很多人面对起来却总无所适从。他有权选择心向着我,我亦有权利选择受于不受,然碍于种种特殊,我又不能太直接的拒绝他的心意;眼下除了尽力避嫌,装疯卖傻,你说说,我还能怎么办?”
看着满脸纠结的夏蝉,闷声不吭地坐在我旁边,我笑了笑,说到:“你也回答不了吧。夏蝉,男女之事就是件复杂难解的事,所谓的旁观者清,不过是流连于表象的肤浅;所以很多时候你们的热心和帮忙,反而会越帮越忙。”
“你也把我说糊涂了,像公子这般优秀的人,多少女子妒红了眼还巴结不上呢;姐姐您倒好,唉,真叫人心里一个纠结。”
“有什么好纠结的。优秀,不过是人与人相互审视间的一种参考标准,除了情情爱爱可发展,难道就不能成为你人生奋斗目标中的欣赏与敬仰吗?你尊敬的人,他会时时刻刻让你处于心宁气静的状态,而你爱的人,看看周暮雪便知道了,时而疯癫,时而恬静,时而炙热,时而冷淡,这种人的存在,我想他是可以操控你内心中所有喜怒哀乐的,而不是一成不变的。”
“那姐姐意思是说,公子襄王有梦,而您神女无心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拍着她的手背说到:“没有心,人怎么活?只是我这一门心思,确实没在你家公子身上;所以啊,以后你也别老是那这个话题同我说笑,说多了,只会让人产生厌烦感的。”
“姐姐您的心思,我是大概了解清楚了,可是以我对公子的了解,要他毫无所得地退出,似乎是不可能的。”
我说到:“我不知道自己理解的对不对,若把感情当作得失来计较,那即便得到了,也不过是一具毫无趣味的空壳子。我忽然有些懂了周暮雪当下的感受:你在意的人,未必也在意你,可不甘心心理作祟间,那也只能这般无谓的僵耗着,到底来还不是自己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那你不怕公子也变成周暮雪那样胡搅蛮缠之人,抓着你不放?”
“所以在事情未一发不可收拾前,我得摆正自己的位置,该疏远的,该不掺和的,我一律躲得远远的;有一种婉拒,叫知难而退,我想以瑾瑜公子的聪慧,他不会盲目到迷失自我的地步。时间久了,碰钉子碰的无趣了,他自然会到自己该有的位置上,重新审视我和他的关系。”
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抬起头间,却见夏蝉满脸惊错地看着我。
我哑笑到:“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怪怪的。”
“呃——姐姐你别怪我多嘴,我总觉得,你心里装着其他人;放不下那个人间,所以才找了诸多理由拒绝我家公子。”
“那个人?”
也同样疑惑满满地品味上她的话,片刻后,我幽幽地吐露上一句心中感言。
“或许是吧,忘而忘不掉,想而想无果,真真让人愁肠百结的很。”
“那个人,你不会指的是靖德帝吧?”
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在心中爆炸开来,轰得我神情错愕,反应一钝一钝的。
转而,一个古怪的念头又闯进脑海:夏蝉为什么会突然提到靖德帝?
俨然,这个疑问是值得人谨慎推敲的。
收止住迟钝色,我郑重询问上:“夏蝉,你这话里似乎话里有话?”
也不知这丫头是无心,还是太有心机,转而甜甜一笑,用另外一番说辞堵住了我的疑心:“那晚东俊山发生的事儿,想来姐姐历历在目吧?我之所以会如此问,是好奇着姐姐会不会因长相肖似于那李淳元,又见过靖德帝相思入骨的魔障模样,进而心生别样的情愫?!”
“情愫?!嗬,你未免想得太过了些吧,这比当街拉个女子做媳妇还荒诞百倍。”
“荒诞吗?婵儿倒不觉得。毕竟公子那些过激的盘算,都紧紧围绕着姐姐身上一个‘像’字展开的。”
“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
“听不懂才最好,姐姐千万别因一个李淳元而入戏太深,若心生了魔障,那于你完成任务绝对没有任何好处的。”
夏蝉的提醒,我似懂,亦非懂。
我总觉,她在有意无意地告诫我,千万不要对那靖德帝动了情;明明是不可能出现的可能,她为何要用这般警醒的口吻告诫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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