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王岩之死
“噫,姑娘,你这是——”
不请自来的举动,立马招来俩老哥的质疑。
“二位大哥别介意,我一个坐那儿挺无聊的,刚无意听见这位大哥有新鲜事,好奇间,遂凑过来拼个桌。二位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姑娘这般美人邀座间,不嫌弃我二人这等大老粗聒噪,是我们走了天大的好运。”
“瞧大哥哪里话,我最喜欢热闹。店家,他们两位大哥的饭钱算我头上,您们若还想吃点什么,尽管点,别客气。”
说着,我立马摸出锭银子,朝店家抛去
“够了,够了!姑娘豪爽直性,令人佩服;我们哥俩在您面前,倒成了占便宜的无赖。”
“不过几个包子,两位大哥真太见外了。”
甜嘴好搭话,再加上我这上笑赔得乖巧,当即把他俩的桌空位占牢了。
等热腾腾的热包子上了桌,我一边殷勤地分夹到他们二人碟子里,一边打探他们刚才说的事:“大哥,我刚在那边听您说,昨夜又死人了?!要是真的,这世道可真变得不太平。”
一口下了大半包子,囫囵几口下肚后,那汉子说到:“最近咱们吴怀是不怎么太平,不过刚姑娘听到的也言过其实了些,昨夜是死了人,但也非人为所致。姑娘也不必太杞人忧天。”
“是,是,是,大哥说的在理,不过终归是条人命,吴怀里里外外,七七八八都混个脸熟,乡里乡亲间自然好奇的紧。大哥,你说的那殉情人,是哪家人氏?”
“是城西王员外家的十郎,本名叫什么来着?一时间我还真想不起来了。”
我忙接上:“王岩?”
“对,对,对,对!王岩,王十郎,就是他!”
老哥欣喜地把人对号入座上,而我的反应,似一股寒气从嘴灌到心,凉到了底。
王岩死了,惊是惊,但却没能超出人的意料之外:看来昨夜那番苦心,全然是白费,我没本事把一个认死理的人从绝望中拉回来。
“姑娘像认识那王家十郎?”
抬起头,注意到桌上攀谈之人眼中的疑色,我当即散了散自己的心不在焉,说到:“也算不上认识,机缘巧合,见过一两面而已。大哥不用疑心我什么,王家在吴怀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他家公子的荒唐事早已传得人尽皆知;探问,也是感怀,未曾料到他一个血性儿郎,就这么草草了结自己的大好人生。”
“原来如此。”
呵呵哈哈畅怀一笑,散尽先前戒心,这老哥敞开说到:“王十郎有今天这个凄凉下场,其实明眼人早就看穿了,他能为个娼门女子背弃家门,自甘堕落,听说还在天香楼中做了好一阵皮条;如此豁得出去,王岩殉情又算得了什么?”
“行啦,你就别在人家姑娘面前绷脸面了,要说这个中曲折,谁比我清楚?昨夜王岩投湖自尽,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另外一个老哥似乎不甘示弱,立马放出猛料,将我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我惊道:“大哥您在场?!非小女子言语不敬,既见王岩投湖自尽,为何不及时出手阻止他寻短见?”
“怎么没救?姑娘这可冤枉我了。王岩一跳湖,我人就紧跟上去下水救人;只可惜当时夜半,四周黑灯瞎火的,我就是有心救他也没辙;后来搜索无果,还是我急忙报了官,郡守府的差爷在湖中打捞了一夜,这才把王岩的尸首给打捞上来。”
心有余悸间,这老哥猛下了口豆汁压惊,也是怅然万分地直摇头:“王家人丁兴旺,少了个王十郎也不痛不痒,只是可怜他老娘就这么一个独苗傍身,如今一走,倒是真成了孤苦无依,无人送终。你们是没看见,王十郎他老娘在湖边抱着他儿子的尸首,哭昏了又醒了,醒了又哭;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真叫一个凄惨。王十郎也是个狠人,投湖前还用自己的血写了封遗书在外袍上,这叫他亲人看了,不是活生生的折磨吗?”
遗书?!
不知为何,老哥提到此时事,我忽然又起了关切。
我急问到:“大哥,你既然最早在场,可知道王岩那封绝笔血书写了些什么?”
他挠挠头,挺不好意思地应到:“我识不得几个大字,看了也是白看。不过当时我也偷偷问过查看过王十郎遗书的差爷,上面大概的意思就是说,王十郎的相好已不再人世,他也不想独自偷生,遂为了那女人殉情,好到阴间团聚。”
不对!
下意识间,我脑子里的弦就被对人的话给绷得死死的。
要知道,从来没人告诉过王岩关于青璃遇害的事,且昨夜为了打消他轻生的念头,我还特意借瑾瑜公子之手,编造了青璃远嫁他乡的谎言;怎么转眼间,这事便泄露出去风声了?!
很显然,这里面有古怪!
就着这点蹊跷,我急声反问到:“这位大哥,你是什么时候碰上王岩投湖寻短见的?”
“应该是近子时时分吧。”
子时?
粗略算了算,这时间点与我和我王岩分别后,相差近一个半时辰,我猜测这期间肯定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我又问:“您这么晚,在湖边做什么?”
“当然是夜钓了。姑娘不会是在怀疑我害了那王十郎?怎么可能!若不信,您可以到处去打听打听我金六,是不是常年喜在月湖边夜钓?很多人都知晓这事的。”
“我没怀疑大哥您,只是想把事情弄得更清楚些;若刚才不当言语引得您有什么不悦的地方,小女子这就给你赔罪,还望大哥多多海涵。”
“金六,我说你这人怎么这般小家子气,人家姑娘不过是好奇了些,也不是故意的,干嘛非把话说得这般冲?”
见另一位大哥帮我出头,生怕开罪了那金六,我连忙息事宁人上:“无妨,无妨,都是小女子的错失。金六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间,再好好想想,昨夜王岩出事前可有什么异样之处?”
“异样之处?他在湖边凉亭中滞留了近一个时辰,一会哭,一会呆的,也没发现什么异样之处啊。”
细细回忆了阵昨晚的事,正没头绪间,金六突然说到:“期间王十郎呆的凉亭来了个妙龄女子,好像有过极短的一阵交谈,那女子走后,王岩的情绪波动也越发明显起来。”
女子?
半夜三更的,哪家女子会闲得发慌,跑湖边找一个陌生男子聊天?俨然,这里面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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