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八十七章 舍身相救
云浅月出了荣华宫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就是御书房。.御书房是老皇帝办公之地,里面有整个天圣皇朝的所有朝事和军机秘辛。一直都是重兵把守,暗中布满无数皇室隐卫。她和容景上次来过一次,可谓是熟门熟路。再加上以她如今的武功想要入御书房还是轻而易举。
拿定主意,云浅月躲过御书房守卫的士兵和暗中的皇室隐卫,顺利进入。
御书房依然如上次她和容景来时一般,一切依旧。她在御书房转了一圈,除了一条五年前她和夜天逸发现的那条密道外,并未发现九转鸳鸯壶。她犹豫了一下,打开密道,顺着密道向老皇帝的寝宫走去。
这一条密道五年前就被她摸索了个遍,知道这条密道是在御书房和老皇帝寝宫相通。密道依然如五年前一样,并未加设特别的东西。她一路顺利地来到了老皇帝寝宫。
听着殿内无动静,她打开暗门,进了内殿。
老皇帝的寝殿如他的御书房一般,入眼处皆是明黄的颜色。明黄的龙床,明黄的帘幔,雕刻着腾龙的明黄廊柱,入眼处当真是金碧辉煌。
她在内室转了一圈,发现一处暗门,缓缓打开,只见里面是一个庞大的水池,他的这个水池和荣王府容景的那个温泉池不同,而是四周全是玉女图的壁画,地面如明镜,将四壁上的玉女图照得栩栩如真。她撇撇嘴,刚要离开,忽然觉得哪里不对,眼睛盯向墙上的壁画,发现墙上的女人都是一个女子,只不过是摆了各种姿势。而那女子的眉眼她隐隐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她蹙眉细想,片刻后终于恍然大悟,这个女子是贞婧皇后。
云王府的祠堂因为贞婧皇后的关系,从贞婧皇后起,都会供奉每一代嫡出女子的画像。她因为是嫡女,出生那一年满月的那一天,她爷爷打开了云王府祠堂,她娘亲带着她进去的。当时她看到了贞婧皇后和每一代皇后的画像。
云王府的嫡出之子,每一年都会有机会在年祀之时进入云王府祠堂祭拜云王府的先祖。但是云王府的嫡女一生只有三次机会,就是出生,及笄,嫁人。所以,她如今距离及笄还有半年,她还没有第二次进入祠堂,时隔将近十五年,记忆有些远,所以她乍一看到那女子的画像才没认出,如今看着和姑姑以及她自己都有两分相似的眉眼,才记起画中的人是贞婧皇后。
这一瞬间,她忽然为那个女子感到屈辱和愤怒。
这应该是始祖皇帝遗留下的,天圣后来历代皇帝都未曾将其毁去。不知道当年荣王府的的荣王是否知道有这样的一处地方存在是否知道他所爱的女子在另一个男人身边屈辱地被亵渎或许知道,那又能怎么样贞婧皇后是始祖的皇后,不是荣王的王妃。
云浅月看着这些壁画,虽然这些壁画很美,可是画在这样的地方,只能让人想到淫邪。她忽然抿起唇,挥手就要将这些壁画毁去。
一只手忽然从她身后抓住了她,云浅月手一僵,猛地回头,只见夜天逸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见她看来,对她低声道:这些不能毁
为何不能毁云浅月挑眉,想着夜天逸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是看到壁画一时间被左右了心神恼怒屈辱太大意了还是说他的武功比她高所以让她并未发觉。
只要你毁了这些壁画,就会触动壁画上的机关。夜天逸低声道。
触动就触动我会怕了不成云浅月实在恼怒,即便贞婧皇后是始祖的皇后,但她是云王府的女儿,云王府的女儿即便嫁给天家,即便死了百年,她既然撞见了,也不允许她就这样一直被亵渎。
你知道触动机关会是什么后果吗夜天逸看着云浅月,清楚地将她恼怒和屈辱看入眼底,低声道:毁的是荣华宫
荣华宫里不荣华,早该毁了云浅月冷声道。
可是还有一点,你若毁了这些壁画,你和我谁也活着出不去夜天逸松开云浅月的手,俊逸的容颜淡冷而幽深,这座玉女池据说大约布置了不下几百种暗器,棚顶和地面连接成无数密箭,任你功力再高深,也逃脱不去。
云浅月眯起眼睛,看向棚顶,须臾,又看向地面,袖中的手紧紧攥紧。
你当荣王真不知道有这样的地方为何一直未曾毁去夜天逸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抿唇不语。
你当始祖皇帝真不爱贞婧皇后你当夜氏的男人当真冷血无情他们心中是有江山没错。但他们心中也是有一寸柔情的,只不过他们的情天下就有云王府的女人不屑。但偏偏他们爱的就是云王府的女人。夜天逸移开视线看着墙上的壁画,目光淡极,月儿,你看到的是亵渎和淫秽,为何就看不得一个男人的爱
云浅月偏头看向夜天逸。
若非一个男人深爱一个女人又如何会费尽心机将她绑在身边又如何会冒天下大不讳夺臣子之爱又为何会建造荣华宫又为何会有这样的玉女池夜天逸看着壁画,不看云浅月,这样淡漠的声音是他从来不会在云浅月面前用的,帝王便天生就需要无情无义帝王就注定三千粉黛却没有爱帝王就注定孤寡一生孤家寡人帝王就注定得不到心爱的女人
云浅月依然看着夜天逸,这一刻的夜天逸她不陌生,却是让她感觉说不出的苍凉。
月儿,若是现在我愿意放弃一切,你会不会给我一个机会夜天逸看向云浅月。
云浅月一怔,这一张容颜是她自小就看着长大的,这一双眼睛是最像小七的地方,五年两小无猜,五年互通书信,她倾心相助,到头来自然不想成为陌路的仇敌。她摇摇头,肯定地道:不会
夜天逸忽然一笑,月儿,你就那么肯定容景能给你幸福
他给不给我幸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给自己幸福。云浅月道。
月儿,我是夜氏的男人没错,我肩上有着父皇堆在我肩头的责任,我不得不谋。因为你是云王府的嫡女,我就想做太子,如今祖训废了,但也不妨碍你嫁入皇室。所以我依然在谋。或许你说得对,我心中江山重过你。但到底你和江山谁重,我想不到真正面临选择的时候谁也说不准,包括我自己也说不准。夜天逸看着云浅月,见她沉默不语,他笑着道:你就能确定容景不谋吗皇室和荣王府百年仇怨。他就不想了解你就真确定他是为了你而娶你不是为了历代荣王府所受的屈辱而势必要得到你
我确定云浅月斩钉截铁地看着夜天逸。
月儿,你再好好想想十年前的事情,包括金殿上父皇四十五大寿要给我和太子皇兄以及四哥分派府邸,后来你偷梁换柱,被容景和夜轻染看破。之后容景引你到了鸳鸯池,在鸳鸯池吻了你。夜天逸看着云浅月坚毅的眉眼,继续道:他那时候不到八岁,你那时候不到五岁。他就认定了你,为什么你有没有想过那时候他就已经懂得了爱情
天逸你想说什么云浅月淡淡地看着夜天逸。
我想说的你都明白我不说的想必你也能明白。夜天逸忽然转身,向外走去,你是不是想要找那把九转鸳鸯壶我陪你去
云浅月一惊,眯起眼睛,你也知道
嗯夜天逸点头,父皇虽然做得隐秘,但是你忘了皇室隐卫有一支在我手里。我若是得到什么消息还不难。若不是我故意放消息给了四哥,四哥也不可能得知而告诉了你。我知道你会来这里找,所以就跟了过来。
你知道那把九转鸳鸯壶在哪里云浅月看了一眼四壁的画,跟着夜天逸走了出去。
四哥只知道父皇打造了一把九转鸳鸯壶,殊不知父皇打造了百把。不止容景桌前,所有人的桌前都会有一把,包括父皇自己的案桌前和南梁国师的桌前,以及我的桌前,你的桌前,甚至是夜轻染,太子皇兄,四哥,南梁太子,甚至德亲王孝亲王云王秦丞相每一个人的桌前都有一把。
云浅月面色一变。
夜天逸继续道:如今距离午时开宴还有一个半时辰,但是关于酒水和瓜果糕点早已经备好了。你说那个地方应该在哪里
摆宴在金殿。看来是在金殿了云浅月道。
不错夜天逸点头,伸手拉住云浅月,我们一起去金殿
云浅月不由跟着夜天逸走了两步,忽然甩开他的手,看着他,你为何要将这个消息告诉我你是猜透了夜天煜和我今日会在宫门口遇见猜透了他会将这个消息告诉我天逸,你什么目的
月儿,我告诉四哥自然有目的。我不想让容景死,你信不信夜天逸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挑眉,为何容景会死
这把九转鸳鸯壶若是放在容景的桌案上,借以刺杀国师的话。你说容景杀了南梁国师会是个什么结果不管是什么结果。父皇便有机会找到理由拿下他。夜天逸看着云浅月的眼睛,容景若死,你也会死,对不对
云浅月沉默。
所以,我不会让他死的更不会让你死。月儿,你该明白我为了什么不过是为了你而已。我对你之心,始终不变。不管你如何伤我,我也放不下你。夜天逸话落,不再多言,重新握住云浅月的手,足尖轻点,飘出了老皇帝的寝宫。在他们身后,窗子无声关上。
云浅月被夜天逸拉着,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十次八次,拒绝的次数多了,便任何拒绝的语言都会变得苍白了。她只能不再言语。
二人来到金殿,金殿被重重重兵和隐卫围住。比寻常时候多了三倍不止。几乎三步就是一个哨岗。犹如铜墙铁壁。但今日这个日子口,即便多了三倍不止也无人怀疑。毕竟金殿内的宴席不能出现丝毫差错。
云浅月正想着怎么样才能进入,夜天逸带着她身形不停,一挥衣袖,一丝淡淡的香味从他衣袖中飘出,他带着她从正殿飘身进入。而守在殿门口的士兵和隐卫一动不动,过了片刻,齐齐晃了晃头,睁大眼睛,见没有任何异常,便继续值岗。
你用了什么云浅月用传音入密问。
幻神香。夜天逸道。
云浅月点点头,她知道这种香,产自北疆毒瘴峰的一种幻神花,那种花如昙花一样,只在午夜盛开,只有一盏茶的时间,有那种花做成的幻神香,能让吸入者有片刻的幻觉。刚刚他放出幻神香,那些守门的士兵和隐卫进入短暂的幻觉,虽然只要一两秒,但也足够了。
二人悄无声息飘身落在金殿内。只见金殿内空无一人,桌案坐垫早已经摆好。从玉阶上而下,足足有上百桌。每一个桌案上都放了瓜果茶点,还有一把特别醒目的壶。正如夜天逸所说,老皇帝并不是打造一把九转鸳鸯壶,而是打造了上百把。
云浅月看着九转鸳鸯壶,终于明白为何叫九转了。它极为漂亮精致,壶身和普通壶身无异,图案是彩红色镶金边的寿字,围绕着绣字的是一条金色的腾龙。它和普通的壶不同的地方在于他的把尾处有九个凤尾。
云浅月目光落在九个凤尾处,将手从夜天逸手中撤出,伸手拿起最近的一把九转鸳鸯壶看着,并未看出任何不同。她将壶放下,抬步向最上首的玉阶上走去。那是老皇帝的玉案。
夜天逸抬步跟上云浅月。
来到老皇帝的玉案上,云浅月将那把九转鸳鸯壶拿过,仔细地看着,没看出任何异常,她放下,看向下首。下首便是贵客席。依据身份,云浅月猜测,这一席位应该坐着三王和荣王府的世子容景,以及南梁太子南疆公主南梁国师,还有天圣的太子夜天倾,因为西延来的是朝中的国舅为使者,身份不够,所以,不会坐在这一席。也就是说这里应该放八个座位,可是如今偏偏放了十个座位。那么应该就会算上如今拥有整个北疆举足轻重的七皇子夜天逸还有一个人,是夜轻染还是夜天煜或者是文武百官之首的秦丞相或者是夜天倾的准太子妃秦玉凝
哪一桌才是容景所坐并看不出来。她只能从左侧一桌桌往下看。但直到将这十桌的鸳鸯壶都看过来,也没发现任何异常。她眉头蹙起,看向下面。
下面的席位等级分配的就不那么明显。应该是皇子和公主的席位,再就是四王府的家眷,之后是西延和一些小国使者随属的席位,然后是各地藩的席位是和以及满朝文武和其家眷的席位。
云浅月看着那些桌案上摆的九转鸳鸯壶蹙眉,老皇帝既然做这个,就不可能轻易被发现。毕竟他应该心里比谁都清楚南梁国师和容景不是别人。她想了一下,对夜天逸道:我你从最末尾的那一桌检查,我从最前面的这一桌检查。这些都检查一遍,才能找出哪里有症结所在
好你小心一些。夜天逸点点头,向最末尾的一桌走去。
嗯,你也小心一些云浅月也嘱咐了一句。
夜天逸脚步一顿,面色微暖,须臾,继续向前走去。
云浅月又将第二排检查了一遍,还是没发现任何异常,她只能走到下面第三排桌案前,依次拿起鸳鸯壶看去。直到将第三排的所有鸳鸯壶都看过,也没发现异常,她走向第四排。紧接着第五排,第六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和夜天逸都仔细地看着。
半个时辰后,二人都来到最后一桌前,夜天逸拿起九转鸳鸯壶看了一眼,摇摇头,递给云浅月,云浅月也看了一眼,并未看出任何异常。她蹙眉,重新将大殿中所有的九转鸳鸯壶放目一一掠过,也没看出有何不同,和遗漏的地方,她蹙眉道:你说会不会那把九转鸳鸯壶根本就不在这里还有另外一把
夜天逸想了一下道:应该不会有另一把。据我所知,就是百把。父皇如今和满朝文武大臣都在御花园,这里从今日早上准备好了起,便被封锁了,直到开宴之时才会打开。到时候众目睽睽,谁会多出一把来不被发现
这也说不准云浅月抿唇,再次看向第二排,她觉得应该是哪里疏忽了,对夜天逸道:还有时间,我再检查一遍
好夜天逸点头。
云浅月重新走向第二排。老皇帝既然要对南梁国师出手,还要牵连上容景,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一排的鸳鸯壶有问题。她逐一走过,这回不止是看鸳鸯壶,反而将桌案和地面都一一看过。当走到中间的位置时,忽然发现中间的桌案处的地面和别处不同,有细微的裂痕,裂痕虽然很浅,但在这种金殿,皇权至高无上的地方是不允许出现一丝一毫印痕的,她眯了眯眼睛,忽然蹲下身去搬动地面的金砖。
月儿快住手夜天逸面色忽然一白,伸手去拉云浅月。
云浅月在距离地面一寸之处手一僵,回头看向夜天逸,只见他脸色白如纸,她疑惑地问,怎么了
这里夜天逸看着云浅月,手颤抖地将她的手攥在手里,忽然用力一拽,将她抱在怀里,身子有些发颤。
怎么了云浅月要推开夜天逸。
你还记得刚刚在父皇的寝宫吗那里的玉女池也有这样的细细印痕。夜天逸道。
云浅月眸光一寒,是了刚刚在玉女池里墙壁上,棚顶上,地面上都有这种细细的印痕。这是机关暗器布置。刚刚夜天逸说她只要毁了那些壁画,她和他都活着出不去。那么这一处印痕也就是暗器所在了。她推开夜天逸,你放开我,我仔细一些。
不行夜天逸摇摇头,你知道当年始祖皇帝时有一位天下奇人吗就是建造灵台寺地下佛堂暗道的那位奇人。也是他建造的玉女池。玉女池布满无数暗器机关,那些暗器有一个名字,叫做有去无回。既然这里和那里一样,我绝对不允许你动。
夜天逸,时间不多了我必须要动云浅月推开夜天逸,坚决地道。
夜天逸看着她,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要不破解了定然不罢休,我来
这是我的事情,你闪开云浅月想着灵台寺地下福堂的暗道难不住她,她就不信这个能难得住她。她推开夜天逸,再次走向那处印痕处。
夜天逸忽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声音微沉,我来
这种事情别争你要不放心,我们一起就是了云浅月看着夜天逸。看得出,他是真的紧张她。这个人情,她只能承。
夜天逸点点头,松开扣住云浅月的手腕。
云浅月抿唇,目测了一下方位,这暗器隐埋得太好,从表面任何也看不出来,她只能再次搬动地面的金砖,石砖很松动,被她很快就轻轻拿下来,就在金砖刚离开地面,忽然无数类似绣花针的从地面下蓬勃而出。
云浅月一惊,拉着夜天逸猛地躲闪,但这些针太细太多,足足有千余根,都向着他们的方向飞来,让她连拿出红颜锦的机会都没有,简直避无可避。她面色一变,眼看针就要落在她身上,夜天逸忽然反过身将她护在怀里。
夜天逸云浅月惊呼一声,就要推开夜天逸。
夜天逸死死地抱着她不让她动。
云浅月忽然觉得这一刻世界静得没有半丝声音。她心底的某一个地方被触动,想起了多年前,那时候她和夜天逸躺在云王府西墙的墙头上,她给夜天逸讲美人鱼和王子的故事。夜天逸听后沉默了许久,说道:若我是美人鱼,定然会杀了王子。她笑问,为什么他说,不值,即便他为王子死,王子也不知道。那时候她笑了笑说,我和你一样,我也会杀了王子。他看着她,她说,美人鱼成全了王子的爱情,谁来成全她的爱情
不知道为何,就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一段对话。她如今喜欢的是容景,爱的人也是容景,她不能成全夜天逸的爱情。夜天倾为何还要以身护她这些针的针尖都泛着黑色,都是有毒的她能看得出有毒,夜天逸自然也能看得出。
七皇子,你可以放开她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温润清淡。
云浅月一惊,容景
夜天逸身子一僵,不过一瞬,他回头看向身后,只见容景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他月牙白的锦帕被斩断了一截衣袖,衣袖落在地上,上面嵌满了密密麻麻的针。显然刚刚正是容景用这半截衣袖救了他们,他挑了挑眉,景世子
容景不看夜天逸,目光定在云浅月脸色,淡淡地道:关键时刻还用别人救丢人现眼。
云浅月怔怔地看着容景。
吓坏了过来容景对云浅月招手。
云浅月不由自主地推开夜天逸走了过去,夜天逸手一松,眸光一暗,却并未阻止。她来到容景面前,还没开口,容景就将她的手攥住,感受到她冰凉的手心皱了皱眉,嗤笑道: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不过是小小的暗器就将你吓破了胆子瞧你那点儿出息
云浅月扯了扯嘴角,她不是被吓的,而是被夜天逸的举动给震住了而已。她想对容景扯出一抹笑意,却是无论如何都扯不出来。
没有本事便别冲英雄好汉容景另一只手用力地揉了揉云浅月的头,如玉的手动作丝毫不轻,似乎要在这一揉中揉掉什么。
云浅月感觉到了头皮疼,才回过神,伸手拍掉了他的手,恼道:你干什么我头发都被你弄乱了
弄乱了我给你绾,又不是没给你绾过。容景就势放下手,云浅月的头发已经成了一团乱麻。他漫不经心地道。
那怎么能一样如今云浅月想说什么,捂着脑袋的手忽然放下,你怎么来了这里你不是去负责接待南梁国师吗难道南梁国师这么早就进宫了不用你陪同了
早容景笑了一声,如今快午时了
云浅月抬头去看天色,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声高喊,皇上驾到
云浅月一惊,脱口道:真的已经午时了
容景不答话,云浅月看向夜天逸,见夜天逸脸上已经恢复正常颜色,有些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她想着她和夜天逸在这里检查那些九转鸳鸯壶是耽搁了许久。想来的确是午时了。她想起那些九转鸳鸯壶,忽然眯起眼睛,九转鸳鸯壶根本就是一个幌子,今日事情像是专门针对她一般。那些针和那块金砖,若是夜天逸不叫住他,若是容景没来到。那么死的就是她和夜天逸。不死也是她看着地上的那片衣袖和细细密密的针,忽然问,那是什么毒我怎么看不出来
是见血封喉的剧毒这种毒没有名字。它只有一个特点,沾血即死。容景淡淡道。
云浅月面色一变。
所以,你该谢谢七皇子对你舍身相救容景又淡淡道。
云浅月看着夜天逸,一个谢字却说不出来。人的生命,不止是一个谢字就能谢得了的。
若说谢应该谢景世子,景世子来得及时,救了天逸一命。夜天逸忽然一笑,对云浅月道:我和月儿之间又何须说谢即便为她去死,我也甘愿
多少人想为她去死呢七皇子有此想法也不奇怪。今日换做夜轻染也会做和你一样的事情只能说她实在是个麻烦和累赘,还得用别人救。容景淡淡一笑。
夜天逸面色微微一寒。
我们要出去吗云浅月看着二人,将心中的所有想法都压下,问道。如今外面老皇帝就要进来了,一个容景,一个她,一个夜天逸,他们在这里虽然不会治罪,但也定是免不得一番口舌。
不用我给你绾发吧容景忽然拉着云浅月走到一个桌案前坐下,伸手从怀中拿出一把木梳,将她被他揉得一团乱的头发打散,重新梳理。
云浅月想着不出去就不出去吧反正出去还得进来,这里的情形就让老皇帝看看也没什么不可。背后整这种害人,他就有被拆穿的没脸。她便安静地坐在那里,任容景绾发,且理所当然。他弄乱的头发,自然他绾。
夜天逸看着二人,薄唇抿起。他忽然觉得若是时间停留在他护住她的那一刻也许更好。
皇上驾到大殿门口又传来一声高喊。
老皇帝当先走了进来,他刚一迈进殿门就看到了殿内三人,一怔,讶异地道:天逸景世子月丫头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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