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首发晋江文学城
江叙卧室, 凌晨三点四十五分。
距离沈方煜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已经过去了四个半小时。
他心态有点崩。
一床棉被的遮掩下, 江叙跟他背靠着背,抱着粉兔子睡得很香,沈方煜只觉得自己整个背都是麻的。
他睁开眼睛,想要看一看窗外的月亮,顺便喘口气儿。
——为了避免赖床,非调休日江叙一般都不会拉窗帘, 他家的视野很好,遮挡物不多,以前沈方煜很喜欢坐在他的地铺上看风景。
然而他刚看了没有一分钟,一朵非常没有人情味儿的云默默飘过来, 一点一点, 把月亮遮了个严严实实。
沈方煜:“……”
小气劲儿。
吐槽完乌云, 沈方煜忍不住转了个身, 望向江叙的背影。
江叙睡觉喜欢弓着身子,把头埋在被子里,常常被沈方煜吐槽成自杀式睡法, 总有一天得把自己闷死不可。
果不其然, 这会儿江叙又用被子包住了半个脑袋。
沈方煜帮他扯了扯, 想把他的头弄出来,结果大概是动静有点大,江叙不耐烦地梦呓了几声,拍开他的手,翻了个身。
这会儿被子倒是没再遮住江叙的口鼻了,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 全落到了沈方煜的下颌, 温热热的,带着点湿意,让后者的心口一烫。
沈方煜无比心虚地又转回去,把后背对着江叙,试图免疫他的干扰,然而心跳声却越来越快,快的让沈方煜忍不住想要伸手捂住耳朵。
虽然可能现在他听到的声音绝大多数来自骨传导,捂住耳朵也没什么用……但总之能减轻一点是一点。
万万没想到,就在沈方煜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决定要这么做的时候,江叙突然像是有预判一样,抬手从他背后抱住了他。
心尖一颤,沈方煜被箍住的手臂登时僵在原地,丝毫没有了移动的能力。
不同于背对背的睡法,从背后被拥抱的时候,沈方煜整个后背都被江叙的胸膛包裹着,很温暖,也很柔软。
后腰的位置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有什么东西顶着他。
——那是江叙凸起的小腹,是他们两个的孩子。
这个认知沈方煜几不可察地滚了滚喉结,脑子有点发烧。
他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宛如一具早已风干的雕像,似乎全身所有神经都汇聚到了后背,敏感得一点微末的动静都能让他头皮一炸,思绪也变得无比漫长。
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小气的乌云都把月亮露了出来,江叙还没有松手。
身体僵硬而酸痛,心跳乱的不成样子,沈方煜相当怀疑江叙要是再不松手,他就得打120叫救护车了。
意料之外的是,就在他做了无数遍心理建设,终于鼓起勇气打算推开江叙的时候,江叙搭在他身上的手忽然拿了起来。
沈方煜惊喜地松了一口气,然后那口气还没喘完,江叙的手却贴在了他的胳膊上。
那只手从胳膊开始上下摩挲移动,像是在找什么,最后贴在了沈方煜的耳朵上,认真地扯了扯。
沈方煜人傻了。
“耳朵怎么变短了?”
带着几分疑惑的梦话,伴随着江叙的气息落在沈方煜的后脖颈,他总算是明白过来了江叙为什么抱着他不撒手。
江叙把他当成那只粉兔子了!
不是吧?
沈方煜现在特别想推开江叙,然后给他转个身,告诉江叙他心心念念的那只粉兔子此时就孤零零地躺在他背后,一个人冷冰冰的非常的可怜,非常需要他的拥抱。
然而他抬了抬手,到底还是没舍得动。
沈方煜颓废地伸手去够手机,想要去看看几点了,可是又怕知道了时间更加心梗,正在纠结的时候,江叙却松手了。
“沈方煜?”
模模糊糊的梦话里出现了他的名字,沈方煜感动得都快落泪了。
江叙终于反应过来他抱错人了!
果不其然,江叙躺了回去,又摸到了那只早已冰凉的粉兔子,揣进了怀里。
沈方煜极轻极轻地松了松身上的筋骨,躺平了身体,总算把腿脚都舒展开了,他闭上眼睛,打算抓紧时间再睡一会儿,江叙突然又出声了。
“沈方煜你是不是不行。”
沈方煜:“……”
江叙这一说梦话就骂他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好?
他觉得他是不是也得带江叙去医院治一治,这梦话说得太频繁了也不好。
结果江叙就像是跟他对着干似的,又补上一句,“你有本事再来一次。”
虽然迷迷糊糊的,吐词也不是很清晰,可是沈方煜听清楚了。
然后他的心脏无比剧烈地跳了一下。
沈方煜觉得他浑身的血都冲进了脑子,烧的都快不清醒了。
“沈方煜你是不是不行,你有本事再来一次。”
——这是在他无数个春/梦里出现过的话。
梦里的江叙醉得很厉害,也动情得很厉害……但丝毫没影响他跟沈方煜挑衅。
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在床上被说不行,包括沈方煜,所以梦的后续自然是很丰富多彩、跌宕起伏,具体有几次也不太数得清了。
沈方煜瞬间一点儿困意都没有了,清醒得仿佛能再去考八百场医师执业资格考试。
他其实一直分不清梦里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神经元乱放电延伸出来的,但他从没想过这一段会是真的。
可是江叙现在也说这样的梦话,是不是意味着这段对话是真的发生过的。
如果这是真的……原来过去那么久了,江叙也会梦到那个晚上的经过吗?
沈方煜觉得他现在跳起来出去跑个三千米可能都没办法冷静。
他知道按照睡眠期的规律,只有在做梦的时候被打断醒来,才会留下记忆,而江叙如果是早上正常醒来大概率是不会记得这个梦的。
这会儿他真的特别想把江叙摇醒,向他确认一下江叙现在到底梦到了什么,可是冷静片刻,他还是慎重地收回了手。
小命要紧。
要是江叙知道了,沈方煜估计都不用想怎么追他了,恐怕江叙能直接把他杀人灭口。
可是他看着睡梦中的江叙,还是忍不住带着几分试探和期望,小心翼翼地问出声:“其实那天晚上……也没那么糟糕吧?”
江叙要他再来一次,是不是至少说明他的技术还行?
沈方煜想着想着抹了把脸。
完了,这回是真睡不着了。
江叙早上一起来,就看见了沈方煜眼下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他意外道:“你没睡好?”
熬了一整宿没睡的沈方煜有气无力道:“托你的福,睡得特别好。”
江叙明显对他的答案很满意,“我就说让你早点搬。”
沈方煜干笑了两声,心说还好他没早点搬,不然现在可能已经因为多次通宵猝死了。
第二天临睡前,沈方煜给江叙递过来一杯牛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江叙有些意外,沈方煜眼观鼻鼻观心地说:“我也得补钙。”
“你今晚出去跑步也是补钙?”
下班之后江叙照例直接回家,沈方煜非要去小区楼下跑步,还一跑就跑了一个小时,回来的时候满身是汗,差点没让江叙直接给赶出去。
“锻炼一下身体,为带孩子做准备。”沈方煜不太想说他是担心今晚又失眠。
可没想到,等他躺到江叙身边的时候,原本好不容易有些混沌的意识又清醒了。
因为跑步而变得疲倦的身体沉甸甸的,然而精神却宛如打了兴奋剂,仿佛还能再嗨一整晚,满脑子都是江叙那句“你是不是不行”。
他深吸一口气,赶在自己思想滑坡前,抱着平板对江叙说:“我们打会儿游戏吧。”
稍微转移一下注意力也是好的。
江叙有些意外,沈方煜却已经帮他点开了他平板里唯一的那款游戏,熟悉的声音和画面出现,江叙看了一眼屏幕,发现沈方煜和他并排站在新手村,页面还闪动着他的好友申请。
“你什么时候也下了?”江叙问。
“就那天,在值班室拿你的账号玩了之后,”沈方煜说:“我回去之后气不过,觉得我不可能变得这么菜,于是也下了一个。”
“那你这么久也没砍过村长?”
“……”沈方煜说:“他一定修炼了邪术。”
这款游戏的开局第一个副本boss就是新手村的村长,在电脑端游版本中,他只是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对手。
然而手游版本中,因为江叙不熟悉触屏游戏操作,加上前期重复又无聊的刷怪堆经验过程,他很快就失去了对游戏的兴趣,单纯靠着一点怀旧感,让它在自己的平板里保留至今。
江叙看着两人身上破破烂烂的粗布衣和一把铁刀,回忆了半秒钟以前电脑版本里的各种金光闪闪的酷炫装备,感慨了一句沧海桑田,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他都快忘了,他十几岁的时候怎么能那么有耐心,一个怪一个怪的慢慢砍,积累了那么多的经验和装备。
沈方煜还在眼巴巴地盯着他,一副江叙不玩他就不睡的架势。
行吧,陪他玩玩。
江叙一边想着,一边接受了沈方煜的好友申请和组队申请。
万万没想到,沈方煜上来就带他冲向了村长家门口,根本就没等江叙反应,两人直接切进了对战环节……江叙被迫进入战斗,转瞬之间被村长召唤出的蜘蛛精啪啪两爪子拍死的时候,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那天在值班室里沈方煜死的那么快了。
他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沈方煜,“你看看他的等级,再看看我们的等级。”
难怪沈方煜玩了这么多天都打不过村长,这人大概太久没玩游戏,连刷怪升级的意识都没了。
“我不记得以前要刷怪啊?”沈方煜愣了。
时间流淌得太快,人的记忆也是有限的,久而久之,总是下意识就忘记了很多乏善可陈的过往,只记得装备和等级都上来之后咔咔乱杀的快乐。
然而等级再高操作再好的高手,回到新手村都要从打小兔子开始。
两人百无聊赖地在新手村打了半个小时的兔子,江叙困得打了个哈欠,两人才终于攒够了差不多可以去打村长的等级,而身上破破烂烂的短布衫,终于也勉强换上了能够蔽体的干净新手服。
蜘蛛精挥舞着它的无数只脚,对着两个重回新手村的大佬露出了狞笑,江叙信心满满,一个熟悉的技能甩出去,然后看着蜘蛛精纹丝不动的血条,心态短暂地崩了片刻。
等在旁边准备补技能收割的沈方煜也傻了,他怀疑人生的懵在原地,连放什么技能都忘了,直到江叙拍了他一巴掌,“跑啊你。”沈方煜才猛地反应过来,飞快操作着人物逃出蜘蛛精的魔爪。
时代变了。
两人被硕大的蜘蛛精追的满场乱窜的时候,总算是彻底认识到了过去已经变成了过去,什么典藏级法器一刀砍掉sss级boss半管血已经彻底成为了历史。
蜘蛛精一抬脚就是闪电烈焰攻击,稍微碰到边血条就见了底,转瞬间提前买好的补血药已经去了一半,层层叠叠铺开在前方的激光束犹如天罗地网,根本就没给江叙任何避开的机会。
沈方煜蹲伏在地洞壁上,见势甩来一条绳索,江叙一个闪身顺着绳索荡开蜘蛛精的攻击范围,于千钧一发之际往蜘蛛精头顶捅了一刀。
蜘蛛精hp值-1。
江叙,沈方煜:“……”
剩下的游戏过程,两人几乎全程在“大部分时间被追被打,极少数机会绝地反杀”中度过,跟打游击似的你一刀我一刀,打完就跑绝不停留,连分出心思去看蜘蛛精血条剩余量都抽不出时间。
江叙这辈子还没在打游戏这件事上这么狼狈过,玩到最后,手都有些酸痛了。
注意力被聚焦到了顶峰,不得不说,实在是很刺激。
又一次,蜘蛛精一声咆哮,无数小蜘蛛扑面而来,像是爆炸一般弹射而出,江叙屏息凝神,操纵着游戏中的小人睨着无数空隙跳跃奔袭,与此同时沈方煜在大蜘蛛精周围疯狂吸引他的激光攻击,帮江叙的反击争取机会。
小蜘蛛眼看着就要将江叙包围,彻底阻拦他的攻击道路,沈方煜猛然回身一个技能极为短暂地破开了小蜘蛛的封锁区,江叙睨着机会跃身而上,挥刀斩下。
“噗嗤”一声,粗制滥造的新手刀终于在默契的配合之下,势不可挡地击破屏障,精准地捅进了蜘蛛精的心脏。
而血条见底的蜘蛛精惨叫一声,总算是轰然倒地,泪流满面地召唤回了自己的小蜘蛛,结束了这场仿佛没有尽头的争斗。
眼见着村长缓缓走出来,舒缓的bgm响起,而屏幕里的两个小人被金边笼罩的祥云包裹,精神高度紧绷的江叙才骤然反应过来,“我们这是……赢了?”
沈方煜显然也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闻言茫然道:“应该吧?”
很快,笑容和蔼的老村长开口,印证了他们两人的猜测,“恭喜两位少侠闯出新手区。”
“江叙!”沈方煜猛然把平板丢到一边,伸手跟他击掌,拔高了好几个分贝道:“我们真的赢了!我们也太厉害了!”
前期铺垫了太久,以至于这突如其来的成功格外让人兴奋,江叙显然也很激动,下意识地转过身跟他拍手击掌。
成年人的生活过于忙碌,无数生活压力犹如肩头的大山,他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因为游戏里的成功而感受到这样纯粹的快乐了。
转瞬之间,仿佛又回到了十多年的那个夜晚,他和沈方煜配合默契,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神挡杀神。
某一刻,江叙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没有那天早上对完答案之后两人的针锋相对,或许他们那个时候,就会交换联系方式变成彼此最默契的朋友。
那种和队友互相配合绝境求生最后获得成功的感觉实在太好,他脸上还残留着因为兴奋而泛起的红,心跳得很快。
普通的击掌似乎已经不能表达江叙此时内心的兴奋,他下意识地抬手抱住沈方煜,一下接一下用力地拍着他的后背。
就像他十几岁的时候第一次和同学一起拿接力冠军,第一次和朋友通宵把游戏通关,第一次在篮球比赛里夺冠,激动地难以自持。
直到手掌心都拍红了,江叙才发现从他抱住沈方煜的那一刻起,沈方煜就没有再出声了,没有兴奋地喝彩,没有再击掌,也没有拍他。
他骤然冷静下来,突然觉得有些尴尬。
沈方煜不是他从前的那些同学和朋友,不会和他用这种方式来庆祝胜利。
事实上就连他自己,也很久不会这样喜形于色了。
这样的他……实在是很不精英,也很不江叙。
幼稚的像是某些时候的沈方煜一样。
大概人与人相处久了,性格上就容易潜移默化地被影响,前不久他还在感慨任渺被任瀚带的开朗了许多,没想到现在他就在沈方煜面前,一不留神暴露了有些不那么合时宜的一面。
这个认知让江叙的眼里闪过一丝窘迫。
没想到的是,就在他思考着应该如何不着痕迹地结束这个意外的拥抱时,落在他背后的手蓦地收紧了一些。
江叙下意识抬头,沈方煜的一只手便落到他的后脑勺上,带着几分安抚,进一步伸手把他往怀里扣了扣。
侧颈相贴,亲密得像是要揉进身体里。
不得不说,拥抱大概是世间最奇妙的动作了……只是稍稍一点细节与情感上的变化,就能让一个朋友间的拥抱,毫无征兆地演变成情人间的拥抱。
没来由地,江叙突然觉得卧室里特别特别安静。
安静得能听到很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他一时竟难以分辨那心跳声到底是他的,还是沈方煜的。
只能感觉到和他紧贴着的胸膛很烫,烫的仿佛要把他的身体灼穿。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莫名的心慌,他试探着想要往后退,可两人的身体刚刚分开一点距离,沈方煜的手就从他的后脑勺滑落到了他的侧颈,温柔却不容置疑地阻拦住了他逃离的动作。
江叙头皮一麻,心脏没来由地颤了颤。
因为平日里碰触较少,他的后颈皮肤很敏感,此时沈方煜手指温热的触感无比清晰,让他的皮肤泛起了浅浅的小疙瘩,连着思绪都有些混沌。
他停下后退的动作时才发现,沈方煜就像是算好了似的,把他们两人的距离堪堪控制在了这个面对着面,脸几乎贴在一起的位置。
他们离得实在是太近了,近得他都能感受到沈方煜灼热的鼻息。
江叙的脸不知缘故地烧起来,他没头没脑地想……现在这个姿势还不如就像刚刚就那样抱着。
至少拥抱的时候,可以不用去看沈方煜的眼睛。
而此时,江叙能很清晰地看见,沈方煜的眼神像是有温度一样,一分不错地落在他的下半张脸上。
江叙甚至觉得,沈方煜在看他的嘴唇。
这个猜测让江叙的思绪变得有些乱,有些莫名的心浮气躁。
可就在他偏开头想要避过这道目光时,搭在他后颈上的手却突然用了一点力。
敏感的部位被反复触碰,他仿佛溺在深水之中,大脑有点难以抑制的缺氧。
他明明跟沈方煜说过不要再碰他脖子了。
然而江叙还没来及生气,沈方煜忽然抬手,在他晃神的那一刻,缓缓地摘下了他的眼镜。
失去了镜片的阻碍,两人的目光紧紧焦灼在一起,乍一失去眼镜的视线尚且有些模糊,可视线中的沈方煜却很清晰。
他的睫毛很长,眼睛很温柔,带着一点浅浅的笑意,好像秋天里的木芙蓉花。
江叙无意识的舔了舔下唇,莫名觉得有些口渴。
这个念头在他的大脑里短暂地停顿了半秒,然后他清晰地看见,沈方煜凑上来,很轻地、猝不及防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温度很烫,心也很烫。
江叙楞在原地,一时间连呼吸都忘了。
他不知道沈方煜和他击掌的时候眼里染着什么样厚重的情绪,他也不知道那一刻的自己,看起来有多让人情难自禁。
平素情感内敛的男人因为一场游戏而喜不自胜,眼里满满当当、毫不设防地倒映着另一个爱慕着他的男人。
神色飞扬的少年江叙和冷静沉稳的成年江医生隔着漫长的岁月短暂重合,橘黄色睡眠灯的光影落进他的眼睛,就像是月亮掉进了银河。
反复诱惑着动了心的人。
沈方煜的视线让江叙眼睛里的光晃花了,心也让他晃乱了。
在江叙抱上来的那一刻,沈方煜觉得自己的心跳都骤停了。
感情里的愣头青,大概永远也用不上什么所谓的计划,那些该怎么循序渐进地追人的指南只是毫无水花地在沈方煜的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就消失到了九霄云外,死的无声无息,只剩下热血上头。
吻上去的前一秒,大脑里一半的理性声嘶力竭地问沈方煜:“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而另一半的感性根本不必有任何激烈的言辞,它好像一张封存了太久太久的藏宝图,终于在智者的点拨下,被打开在了勇士的面前。
然后带着苦尽甘来的声音,诱惑着勇士,“那就是你想要的。”
于是沈方煜将他的爱意宣泄得淋漓尽致,也将他的欲/望直白地摊开在江叙眼前。
攻池掠地,毫无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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