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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章


手机闹钟准时在早晨七点半响起,徐月久循声关掉铃声翻个身继续睡觉,床单和枕头别样的触感,很快让她意识到事情的不简单。

        徐月久睁开眼睛看到了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心下一紧,连忙坐起身来。

        睡过去之前最后的记忆是她嚼着薯片看偶像剧,现在能睡到床上,多半是时闻看不下去她的睡相,把她安排到这儿了。

        头脑恢复清明的徐月久趿拉上床边的拖鞋,开门走出去,想向时闻告别,回自己的12楼洗个澡准备找点吃的,毕竟一会还要上班。

        她刚刚打开房间的门,就看到时闻在开放式厨房忙碌的身影。

        男人宽肩窄腰,穿着黑色的v领薄毛衣,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细碎的黑发浅浅垂在额前,敛起平日里的几分生人勿近的模样。

        时闻的余光扫到女生的身影,不动声色地继续煎蛋。

        鸡蛋摊在平底锅里,在食用油和高温的作用下,快速变得焦黄。

        时闻修长的手灵巧地给鸡蛋翻了个面,又磕开另一个鸡蛋摊进平底锅里。

        徐月久观察到时闻早上脸色不佳,猜想昨晚自己害人挨饿,承诺给人做饭又中途睡去,令时闻实在不快,所以一早上起来时闻就给她甩脸子。

        女生暗自想,好歹也是堂堂一个时总,在这点小事上,怎么这么斤斤计较。

        错在自己,徐月久只好拉下脸子先跟时闻求和。

        她站在时闻身侧,对男人打招呼,时闻充耳不闻。

        徐月久几次尝试皆以失败告终,眼睁睁看着时闻取了烤好的面包片和煎蛋,端着一杯牛奶坐在餐桌前大快朵颐,完全把自己当空气。

        “喂,”徐月久极其没有耐心,索性放弃好言相对,拉开椅子直径在时闻对面坐了下来。

        见时闻还是不理不睬,她伸手拉过时闻的餐盘,把面包牛奶通通拉到自己眼前。

        时闻这才赏了她一个眼神,黑眸流转,淡漠地问道:“怎么了?”

        徐月久边骂自己贱骨头边笑脸相迎道:“你怎么生气了,一点也不愿意理我,我好伤心。”

        说完还眨巴眨巴眼,仿佛时闻再不理自己,下一秒就要哭给他看。

        时闻却并不吃这一套,他从容不迫地端回自己的盘子,慢条斯理地吃起盘中的食物:“没有生气。”

        “你生气了。”这句话是肯定句。

        根据徐月久对时闻的了解,他生气的时候一向爱说反话,没生气就是生气了,递给你食物时说不吃算了就是希望你吃,推给你玩具时不玩算了就是希望你玩。

        还记得谈恋爱第二天,徐月久跟他去游乐场约会,夜幕降临,游乐场内的彩灯纷纷通电,闪烁着而五颜六色的光芒。

        虽然两个人都穿得很厚,但冷风习习吹得徐月久感觉脸上都起干皮了。

        这家游乐场从小到大她都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看在时闻积极主动计划约会地点,她也不好意思直言打击对方积极性。

        但是此时此刻她真的只想找个火锅店,痛痛快快地吃一顿,去去一身的寒意。

        路过巨大的摩天轮,徐月久连头都没抬就拉着时闻离开,她准备走马观花式看完所有游乐设施,象征性地给第一次游乐园之旅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这个你玩吗?”时闻穿着黑色的冲锋衣,颀长的身影在摩天轮前站定,双眼紧紧盯着快要启动的摩天轮。

        有许多小朋友和情侣在摩天轮一侧的检票站检票,排成长长的队伍。

        女生身上穿着时闻同款黑色冲锋衣,带着一顶深蓝色的毛线帽,看到冗长的队伍,秀眉微皱,转头看向身侧的男生:“人好多,不要了吧。”

        “哦”时闻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深邃的黑眸不动声色地扫过队伍末端拿着棉花糖的小情侣,“嗯,是不少。”

        “我们走吧,那边旋转木马也开了,那个灯光好适合拍照。”徐月久兴致勃勃地掏出手机,邀请时闻给自己拍照。

        “嗯,不玩算了。”

        时闻这句话数说者无意而听者有心,徐月久当时的智商不知道怎么就在线了,难道时闻想跟自己一起坐摩天轮?

        徐月久站在原地,时闻拉了两下她的手才发现。

        “不去坐旋转木马了吗?”时闻微微歪着脑袋,鸦睫下的黑眸里充满疑问。

        “我们又不可能一次都玩遍所有的项目,下次再玩玩旋转木马吧,今天我也不想走了,我们就玩这个吧。”

        徐月久用下巴点点面前的长队:“我们去那里排队吧。”

        两个人刚刚站定,时闻就借口离开,没一会拿了一根粉色的棉花糖过来,棉花糖跟一向疏离冷漠的时闻形成鲜明对比。

        徐月久在心底咋舌,时闻是什么星座的,怎么这么少女心?

        从那之后,徐月久就摸清楚了时闻的脾性,他心情好的时候,顺毛捋逆毛捋全看自己心意,什么名牌包包和珠宝,时总从来不放在眼里,一挥手就包下,从来也不抠门。

        那要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要赶快把他哄好,然后又可以为所欲为了。

        好在这么多天时闻还没有过分的有要求,不过是要她好好待在身边,哄时闻是一件轻轻松松就可以完成的事情。

        看到时闻又不高兴,徐月久条件反射般猜测他为什么又不高兴。

        “昨天我不该睡着的,今天我做顿大餐补偿给你。”

        “不要。”时闻优雅地端起牛奶喝了一口,脸上的阴沉并未散去。

        “那是怎么了呀?”徐月久声如蚊哼,她实在是猜不出来了。

        时闻微眯起眼睛,语气有点不自然地说道:“手机拿了吗?”

        “在这。”徐月久连忙双手奉上。

        “解开锁屏,点开你的微信。”时闻从徐月久手里接过解锁的手机,指着好友申请的未读消息,面无表情地问道,“为什么你允许李浮加微信?”

        他淡定地把手机推到徐月久眼前,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女生,大有一副解释不通就把对方掐死的模样。

        “这个,这个,我不是没有通过他的申请嘛。”徐月久拖过椅子坐在时闻一侧,轻轻抱着男人的脖子,“我都找到世界上最好的人了,干嘛还会看别的男人。”

        “…”

        “再者说了,要是我有要勾搭李浮的心思,那我当时就立刻通过了呀。”

        “…”

        “而且我要是对他有意思,我还怎么敢这么堂而皇之让你查手机,要是东窗事发,你还不得找我算账?”

        “…”

        “而且时闻对我最好了,我才不会看别的人。”

        男人对这句话很受用,鼻子轻哼一声,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脸色已经好很多。

        徐月久再接再厉,一顿迷魂汤灌过去,时闻好了个七七八八。

        “你不要想着离开我,尤其是背叛我。”

        时闻的声音不带一点温度,脸上的表情淡淡,用叉子百无聊赖地戳着咬了一口的煎蛋,一叉子下去,煎蛋顿时四分五裂。

        徐月久感觉那块煎蛋是自己,眉心一跳,连忙点头如捣蒜。

        -

        年末的公司总是格外忙碌,装修完之后,徐月久也拥有了自己的工位。

        午餐休息时间,同事们都去餐厅吃饭,徐月久刚刚拿到外卖,眼睛紧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短视频,手上利索地拆开外卖包装。

        常乐过来敲了敲她的工作桌,要她拎着外卖去找时闻。

        时闻也在拆常乐订好的午饭,见徐月久推门而进,招呼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年底我要去南方考察一下项目,你做助理随行吧。”

        “常乐呢?”这不是他的活吗?

        时闻夹起一块小炒肉,顿了顿说道:“给他休年假。”

        “那我也休年假。”徐月久才不想在年底出差,舒舒服服窝在家里等待过年不好吗,非要瞎跑受罪。

        “可是我一个人很孤独,”时闻停下手里的筷子,眼里蕴含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如果你可以陪我去,我会很开心。”

        时闻向自己示弱,是极其少有的情况,徐月久愣神,鬼使神差般点了点头。

        说是来考察项目,徐月久也只在头两天见过时闻早出晚归,其余的时候,时闻都窝在大厅的沙发上看书。

        时闻在这个南方小城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别墅,里面的家具看起来有些年头,有些柜子的边角已经斑驳脱漆,虽然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但还是抵挡不住岁月的痕迹。

        “这个屋子是?”徐月久去二楼时参观时看到书房桌子上摆着一个年轻女人的相片,眉眼间和时闻有些相像。

        只不过相片是被修复过,徐月久视力极佳,虽然碎片处衔接并不明显,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她一眼就可以看出。

        “嗯,这还是你带着我去修复的。”时闻拿起相片,用手轻柔地在上面抚摸,眼尾染上几分温柔。

        “这是我外婆家,自从我妈嫁给我爸,她就很少回来住了。”时闻谈及自己的家庭,轻描淡写地几句带过,“每年我都会回来住几天。”

        徐月久之前多少知道一点他家的事情,也不想去多问。

        但是时闻好像打开了话匣子,也许不声不响的徐月久让他有了倾诉的欲望。

        “我妈不顾家里人的阻碍,非要嫁给我爸,结果年纪轻轻就去世了,谁聊起来都说可惜。”

        他讽刺地勾勾唇角:“我爸倒是一个会装深情的人,虽然不再续弦,可是身边的女人可从来没少过。”

        “就算知道两个儿子之间的矛盾愈演愈烈,还是任由其自由发展。”

        虽然时闻脸上挂着笑,但是徐月久却感觉到了莫大的悲哀:“那你的爸爸和哥哥呢?”

        “都死了。”时闻把相框放在红木桌子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音。

        “我父亲怎么也没想到,我大哥比他还短命,不到三十岁就得了重病去世,”时闻绕到椅子边坐下,整个身子陷进去,闲闲地用手覆面,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我大哥要是活着,时家肯定是他来当家。”

        “可惜,他死了。”

        时闻抬起手,眼里闪过一丝凌厉的光,徐月久看在心里心肝一颤。

        高中时候时闻的狠厉就是出了名的,满身是血的模样,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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