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新马甲出场~
紧闭双目,趴在地上,太宰治听着耳中传来的激烈战斗的声音,思绪不停。
啊啊真倒霉,被森先生捡回家的流浪小兔子居然有刺什么的……
戏剧性得就像是一个黑色笑话耶。
还连累我挨一下,森先生真是个上了年纪,老眼昏花,看不清人的大叔了。
无声无息地趴在地上,感受着颈侧上传来的一阵阵疼痛,少年心中絮絮叨叨抱怨个不停。
真是的,手法干嘛这么熟练。
对于手刀这种东西,要是再重一点点,歪一点点就好了嘛。
敏感脆弱的颈动脉窦遭受无情的重击,心跳不受控制地缓慢下来,血压一点点下降,意识从沉重的躯壳中抽离,轻飘飘浮在真实中……
啊啊~
那可真是再完美不过的……
埋在手臂里,畅想着那样的后果,少年的神情是十足的迷幻,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露出微笑了。
…………
——“轰!”
瑟芙洛专注但不甚熟练地操控着花瓣,血红的双眼全神贯注地盯着像一条滑溜溜的鱼的森鸥外,寻找着能够一击致命的破绽。
忽然,森鸥外流畅的动作一滞。
好机会!
没来得及多想,瑟芙洛眼神一亮,一道凌厉的攻击刁钻地直取他的破绽。
呼啸的劲风伴随刀刃的洪流向着森鸥外席卷而去,锋利的风压甚至削断了他的一缕黑发。
似乎已经来不及躲避了——!
兴奋地舔了舔嘴唇,瑟芙洛身体绷紧,瞳孔紧缩,鼻尖似乎已经嗅闻到了敌人香甜的鲜血,所逸散出的哀嚎痛苦的味道。
…………
“异能力——人间失格。”
低沉的声音贴紧耳边,少年语气温柔亲昵,仿佛情人间的窃窃耳语。
但瑟芙洛无法忽视那股呼之欲出的黑泥,那种涌动着,快要黏腻舔舐到耳朵的恶意。
条件反射地操控着花瓣猛地向身后刺去——
无事发生!
原本充斥着激烈战斗声响的仓库已经悄然安静下来,瘆人的寂静又重新降临在荒凉的仓库中。
不知何时,所有的花瓣都悄然化作了光点,消失在空中。
瑟芙洛感受到体内断开的联系,猛然怔住了,低头呆呆望着自己小小的手心。
异能力……消失了?
……
一时间,瑟芙洛不知该如何反应。
那种天灾一样能力,真的就这样离开我的身边了吗?
感受着体内空荡荡的力量,瑟芙洛抿了抿唇。
真奇怪,原本应该开心的,可是现在涌动在心里的,是什么样的感情呢。
不甘、释然、遗憾、不舍、怨恨……
瑟芙洛怔怔地想。
原来,我依旧还是当初那个,只会依赖力量的怪物……吗?
下一刻,颈侧一痛,世界猛然变黑。
是趁着她发愣的时候,森鸥外抓住机会,打晕了她。
打定主意,森鸥外不会杀死她这种可盐可甜的暴娇萝莉(bushi),尤其是在她展现出超乎寻常的强大异能力。
瑟芙洛是一把玻璃打造的双刃剑,脆弱的心智和与之相反的绝对武力,能斩杀殆尽主人的敌人,却也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时时刻刻威胁主人的安全。
这把嗜血的妖兵,全看主人能否驾驭。
荒川依奈利索地切断了意识与马甲间的连接,意味深长。
森先生,我期待你的选择。
………………
………………
爱丽丝收起针筒,伸手扶住软软倒地昏迷的女孩。
森鸥外慢慢踱步过来,低头凝视她沉睡中显出一丝幼童似天真无邪的面容,眼中杀意涌动。
如果荒川依奈此刻打开面板的话,一定会看到剧烈波动的好感度。
此刻,无数的可能在他心中排列组合,所有因素被放到天平上权衡比较,最后只胜出一个方案——
那是“最优解“。
目光触及到瑟芙洛穿着的,由他一手置办的玫红洋裙和粉嫩可爱的兔耳拖鞋,森鸥外神情微微一动。
“真是的……给我添了这么多麻烦啊小瑟芙洛。”
森鸥外状若宽容地笑了笑,仿佛根本看不到废墟一样破败的仓库,和横七竖八,死状凄惨的尸体们一样。
语气像极了宠溺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明明白大褂破破烂烂,身上也狼狈极了,甚至连脸侧都有一道缓缓渗出血液的伤口。
但是只要见到此时微微笑着的森鸥外,没有人会把他和那个贫民窟的医生联系在一起。
此刻,他更像是常暗岛上提出冷酷计划的军医,冷酷严厉,微微扭曲的恶意是十分的偏执。
他从沉默顺从的爱丽丝手中接过女孩,带着恶意地用沾满灰尘的白大褂去贴近女孩干干净净纤尘不染的脸颊。
直到看到女孩的脸颊上显眼的灰印,森鸥外才真情实意地微笑起来。
【森鸥外好感+20】
他回头看了一眼太宰治,少年正面对着仓库墙面被拦腰斩断的钢筋锋锐断角,捧着脸,双眸像一个追星少女一样pikapika闪闪发光。
“走了,太宰君。”
森鸥外停下了脚步,意味深长地说。
“切,森先生是啰啰嗦嗦的鸡妈妈吗。”
太宰治嘟嘟囔囔不满说道,离开自己的梦中情墙,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上去。
路过爱丽丝身边时趁其不备摸了她的头。
在爱丽丝气急败坏,逐渐消失的声音中,太宰治颇为幼稚地做了个鬼脸。
略略略~
“太宰君,再这样爱丽丝会躲开你的。”
“切,是再也不会理你才对呢!”
“!爱丽丝?小爱丽丝?理理我嘛!qaq"
微风吹过,剩下的话语飘散风中。
…………
…………
东京,繁华的不夜都,哪怕是最深的黑夜,夜幕下也是明亮灯光的天下,比星星还要闪耀。
外来的旅客,能在这座城市感受到火树银花的灯火通明,也能受到繁华都市特有的奢靡气息。
不过,再明亮的光也会有黑暗的背面如影随形。
就像一些腌臜污秽,也会在缝隙的黑暗中,悄悄滋长。
一个普通的无名小巷子里,聚集着几个染着头发,纹着纹身,嘻嘻哈哈抽烟的小混混。
这很正常,毕竟这种地方,总是更加受他们这种人偏爱。
“咱就是说,只要老子一出马,就没有老子把不到的妹!”
领头的黄毛流里流气地吹了一口烟,白茫茫的烟雾瞬间模糊了视线,满身酒气醉醺醺大声嚷嚷着。
“切你这小子,成天就知道吹牛皮!”
“那个校花,叫什么美奈的是吧,也没见你把到!”
一个披着头发,看不清脸的红毛蹲在墙根,听见黄毛的话,狠狠嘲笑了起来。
其他混混也不住地笑起来,笑声掺杂着几句脏话飘荡在狭窄的巷子里。
黄毛恼了,大声嚷嚷:“你还别说,那个装清纯的臭女人,老子马上就能搞到手!”
“切,人家鸟都不鸟你,一边玩泥巴去吧你!”
几个混混起着哄,越来越起劲。
黄毛急了,连烟都掐掉了:“老子这回是搞到了好东西啊兄弟们,只需一点点,那个女人还不任老子上下其手,为所欲为!”
真的?
其他混混一听,顿时起了精神,全都跟闻到腥味的鲨鱼一样团团围了上去。
只有红毛不自觉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看。
见状,黄毛简直更得意了,滔滔不绝吹嘘:“我跟你们说哦,这回老子算是遇上贵人了,那药,啧,”
说着,黄毛压低了声音,“只要一点,就能让人像狗一样言听计从!这可是上面的大人物们都在用的!”
“啪啪啪啪啪!”
四周混混很给面子地用力鼓起了掌。
忍不住死死盯着巷子外面灯火通明的世界,红毛只觉得汗毛直竖。
…………
“咳咳、咳。”
回荡在巷子里和谐热烈的气氛被突兀的咳嗽声打断。
“什么人——?!”
红毛一下子从墙边弹起,戒备地大声质问。
混混们顿时骚乱起来。
一个身影在混混们戒备的目光下,从灯火通明的巷子显现。
未见其人,先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骨碌骨碌。
轮子和地面碰撞的声音响起,随着不时的低低咳嗽声,一个坐着轮椅的少年出现在面面相觑的混混眼前。
身形瘦弱的少年微微低着头咳嗽,看不清容貌,只能见到一头稍长的黑发,将将碰到肩膀。
看起来只是乱入了一个出身良好,不良于行的无辜少年。
一副精致脆弱的小少爷模样,与这个脏乱的地方格格不入。
“瘸子……?”
黄毛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掩饰心虚一样,大声嚷嚷起来。
“什么嘛……还没断奶的断腿小鬼,回家找妈妈去吧!”
“咳咳、咳,愚蠢……”
被激怒的黄毛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又被少年的话被堵了回去。
“平凡的人必须听话,没有犯法的权利,因为,您要知道,他们是平凡的人。”
“不平凡的人却有权犯各式各样的罪,有权任意违法,为非作歹,而这只是因为……”
少年抬起头,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苍白的俊秀面孔上,那一双紫红色眼眸璀璨剔透。
“他们是不平凡的人。”
什、什么?
“可恶!你这个——不知所谓的臭小鬼!”
这下像是捅了马蜂窝,混混们挤挤攘攘,从各自呆的角落里聚集起来,甚至还有的从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小刀,盘算着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出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人群后的红毛没有聚过去,反而抑制不住地向后退了一步。
引得少年看了他一眼。
面对处于伪装状态的猎食者,的确会有些感觉灵敏的猎物会产生逃跑的动作。
哪怕思想还没反应过来,本能却已经抢先一步做出反应,来应对足以致命的危机。
虽然只是个微小的普通人,但是感觉却异常灵敏呢。
是……普通人的生存智慧之类的……?
嘛嘛,反正没有才能的人只需要听从才能者就好了。
面对着凶神恶煞逐渐聚拢过来的混混们,少年虽然坐在轮椅上,表情却显出奇异的仁慈怜悯,比起人,更像一个高高在上,俯视人间的神。
而此时,神明一样的少年轻轻抬起手,启唇,冷酷地宣判:
“术式……”
——“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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陀思妥耶夫斯基《罪与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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