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 原始信仰


  徐月带上药箱,村民们多是外伤,有被箭射中的,还有被刀砍伤的,药箱里的工具和材料可以用作缝合,促进伤口愈合。

  现在家里人对徐月单独行动已经很放心了,毕竟是首领,她虽然年纪不大,但王萍萍和徐大也渐渐放手,让她自己决策一些事情。

  只有徐大郎始终如一的跟在徐月身后,时刻注意着她的安危。

  不过这个村子被徐大郎定性为没有威胁,对徐月盯得倒也没那么紧,兄妹二人一前一后,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吴老大跟在兄妹俩身旁,见徐月拿了药箱,他也拿了一些止血的药粉出来。

  几乎不于外界过多交流的封闭小山村十分排外,光杆子凑上去,人家压根就不想搭理你。

  但你若是带了一些他们急需的东西,比如药品,那他们就会对你很热情。

  经过刚刚那一场短暂的单方面吊打战斗,吴老大已经猜测到这徐老爷一家身份不同寻常,见徐月一个小姑娘做了全家人的主要过来帮助村民,一点也不觉得吃惊了。

  这徐家小姐年纪不大,杀人倒是麻利得很,要不是亲眼看到她出手,他是万万不会相信这个外表看起来亲和乖顺的少女,居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武功高手。

  不知怎么的,吴老大忽然想起了自己先前从徐月手上卖来的那块熏肉,你说着徐家小姐,会不会就是用杀人的刀来割肉片的?

  “吴叔?”

  “啊!啊?”

  徐月突然喊了一声,想得出神的吴老大先是被吓一跳,紧接着反应过来自己想太多了,疑惑的看着徐月,不知道她叫自己做什么。

  吴老大这一看就是不知道想什么想得出神,徐月无奈一笑,问道:

  “吴叔你会说他们这边的方言吗?”

  徐月掂了掂手中药箱,又指了指身前立着高高门槛的祠堂,受伤的村民都安置在这里,村里的赤脚大夫和村民们正在里面帮忙料理伤患。

  “我会缝针,但这边好像还没有这样的手段,未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还得吴叔你帮忙翻译一下。”徐月请求道。

  吴老大点点头,“没事,我来说,你先等等,一般村里祠堂不许外人进去。”

  徐月颔首,在祠堂外等候。

  吴老大先朝祠堂里吆喝了一声,见到村长也在里面,便乐呵呵的举着自己带来的止血药粉走了进去。

  北地方言大同小异,徐月隐约听见几句“女子”、“这行吗”、“老祖宗怪罪”之类的话。

  再看祠堂里村长并不好看的脸色,就知道他对徐月进祠堂非常反对。

  不过,在吴老大的游说下,渐渐有所松动。

  吴老大说:“村长,这您就不知道了吧,缝针在渔阳郡里早就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徐家军卫生所里的老大夫就是这样给伤者治疗的,能好得非常快。”

  “徐老爷一家的本事刚刚您也瞧见了,这不是一般人,他们从渔阳来,救了大家伙不说,现在徐小姐见村民伤得重,又特意拿出如此秘术,可见没有坏心,村长不妨一试?”

  “您可能不知道吧,这样的秘术现在只有渔阳郡的大夫才会,几乎是不外传的,能让村民们遇到,也是他们运气好了。”

  随着吴老大的劝说,村长面上的神情也越来越松动。

  两人说话声并不小,祠堂内众人也都听见了,受伤的都是自家的兄弟姐妹或是叔伯父母,听见徐月有手段能救治家人,比村长还急。

  不等村长发话,那名累得满天的大汗的赤脚大夫便走了过来,请村长让徐月进来,让她试一试。

  村长还有些犹豫,村民们大多单纯,但他已经从吴老大频繁提到徐家军、渔阳这些敏感词里,察觉到对方身份可疑。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帮人,就是不知道这个徐家小姐到底想要做什么。

  可转念一想,他们一个穷破村落,还能有什么值得她惦记的?

  “村长?”赤脚大夫再次请求。

  老村长叹了一口气,点点头,朝门外规矩站着的徐家兄妹走去。

  祠堂内的村民顿时松了一口气,一拥而上,还不等村长试探一番,徐月就被他们热情的拉了进去。

  徐月扫了一圈,村里差不多一半青壮都躺在这里,有几个受了很严重的刀伤,流血不止,已经陷入昏迷,被大夫用麻布和草木灰草草包裹,脸色煞白。

  再看旁边那些伤得较轻的,扭伤、摔伤、轻度刀伤、骨折,暂时不到要死的地步。

  还有一位被拖拽内伤的,已经身亡了,被安置在另外一个角落里,脸上盖着破麻布,亲眷正跪在那边,闷闷的哭。

  徐月一边在重伤村民身前放下药箱,一边飞快扫了一眼这间不大的祠堂,一眼就看到了不少的牌位立在木架上,上面放着新鲜的鸡、羊贡品。

  最早期的人类其实信仰的不是神,而是鬼,当人们无法接受现实时,就会开始向鬼神寻求安慰。

  比如已经逝去的先人,就是人们最初的原始信仰对象。

  几个老妇人跪在祖宗牌位前,一会儿伏地翻滚,一会儿直立跳跃,仿佛在进行某种召唤仪式。

  但昏迷的人们并没有因此醒过来。

  徐月轻叹了一口气,收回目光,取出药箱中的酒精和棉花,先把一开始赤脚大夫不合格的包扎取下,重新清洗伤口,而后拿出钩针杯盏,迅速消毒开始缝合。

  没有条件去创造什么无菌环境,徐月只是尽可能的把消毒工序做到最好。

  老村长和赤脚大夫围在徐月身后,亲眼看着她用弯针在人体身上缝合伤口,惊讶得瞪大了双眼。

  但震惊的同时,又有一种诡异的恍然感浮上心头。

  原来,人的肉被缝起来,并不会演变出什么可怕的事。

  患者有六七个,伤口都很深,徐月药箱里的用于消毒的酒精和包扎用的纱布很快就被消耗光了。

  她只能假接回去拿药的名头,离开祠堂,跑回家里已经扎好的帐篷里,从研究室内取出几瓶酒精,倒到一开始准备好的陶瓷瓶里,而后继续返回祠堂完成缝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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