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很久很久以前.36
「可，这是真的吗？」
……
【居然还有隐藏规则……这位面意识真会藏啊！】
经过慕月一番解释后，04也明白了自家宿主刚刚挖掘出的是什么规则。
它感叹着，觉得自己还是太过单纯。
【不过为什么你要帮反派啊？】
04不懂。
慕月坐在系统空间看着任务界面关于圣彼亚司的介绍，纤细指尖往下翻着页，看得极为仔细。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什么什么？】
玫红双眼眸光流转，眼前的界面切换到隐藏任务，慕月看着上面的字样，轻声道；“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这个任务是圣彼亚司自己发布的呢？”
「隐藏任务：杀死圣彼亚司」
……
「任务介绍：」
「杀死我，成为我」
「唯有你，也只唯有你」
……
“这片森林的兽人都被我们搬空了。”
“非常不错！”
高高山崖上，金发少女叉着腰望着下方深绿丛林，那里已经没有丝毫鸟鸣兽吼，少了几分嘈杂，多了几分岁月静好。
这多亏了她和千伊不分昼夜的辛苦劳作。
少女很满意。
千伊也很满意。
“我们下一站去哪里？”
站在少女身后的绿发精灵问道，在她的视线盲点处，精灵看向她的目光不自知的柔和。
那是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情愫。
少女低头想了想，突然记起来什么，眼眸一亮，“我们去无烬沙漠！”
“去哪里干什么？”
“我的朋友在哪里。”
朋友……
看着从沙丘里爬出来的亡灵骷髅，千伊陷入沉思。
为什么会在这具骷髅身上感觉到一股非常熟悉的气息呢？
这份沉思在看到亡灵骷髅随后从沙丘里面掏出的一根灰白法杖时消失殆尽，千伊眼皮轻跳。
还真是老熟人……
“咔”
“咔咔”
许是睡了太久，骷髅的头有些僵硬，它机械的转了转头颅，发出了清脆响声。
然后，头掉在了地上。
亡灵骷髅神色如常的捡起来安了回去。
白骨上突然冒出数朵尖头蘑菇状肉瘤，慢慢蔓延成没有皮肤的人类躯体，表面覆满血管的手提起法杖，紧接着苍白皮肤从握着法杖的那只手开始生成。
比寻常女人还要艳美的面容尚还滞留着骷髅时期的面瘫，他眨了两下深蓝眼眸，瞳孔内出现焰火，洛安尔纳这才能够看到世界的颜色。
“还是当人好啊！”
说着，像是扛货物般，洛安尔纳将灰白法杖扛在肩上，气质瞬间从柔美艳丽的青年变作在货船上打工的粗狂男人。
他笑着走近少女，一边接近一边问道：“我睡了多久？”
“快四年。”
“那也没睡多长时间……接下来嗯？”洛安尔纳走近了，这才发现少女身后还站着一个有些眼熟的绿毛。
绿毛握着弓箭，眼神警惕，似乎随时准备进行一场战斗。
“千伊……”
洛安尔纳身旁出现一道透明人影，银发蓝眸，穿着古老的神庭服饰。
是曾经出现在少女梦境里的旧友卡洛。
同时，也是死在千伊箭下的其中一道亡灵。
洛安尔纳瞳焰燃起，他显然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难怪这气息那么熟悉，就是他杀的你啊。”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幽冷死寂的雾气悄然出现在四面八方，将他们所站的地方包围，形成一个天然角斗场。
雾墙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哀鸣嘶吼，来自死于痛苦绝望，飘荡在生于死之界限迷茫空洞的死灵。
绿发精灵抬手幻出数十支箭矢，他拉满弓弦瞄准洛安尔纳，眼眸冷沉。
战斗一触即发。
少女被夹在中间，她左看看右看看，内心纠结一番，最终还是放弃了当观众的想法。
她牵住洛安尔纳的手，“洛安尔纳，他暂时还不能杀。”
属于少女的轻柔声音一响起，洛安尔纳满腔怒火瞬间被一盆凉水浇灭，他捏了捏掌心柔软温热的小手，低低应了声嗯。
灰雾迅速散开，而那已经从雾墙中爬出半边身子的死灵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最终与灰雾一同飘散往夜空。
少女随后又望向了身影虚幻的卡洛，却发现他侧着头，同样也在看着她。
见视线投向自身，卡洛温笑着朝她躬身行礼，由下而上慢慢化作光体回到了灰白法杖之中。
对于她的要求，他们许是永远也无法拒绝的。
千伊没等少女开口就自动把箭收了回去。
他无疑是几人之中变脸最迅速的。
最终，在少女的强制干预下，有着生死之仇的三位不同种族的仇人握手言和，表面一副其乐融融哥两好的模样。
“精灵老兄，你的头发为什么那么绿？和野草一样。”
“……”
“亡灵老弟，你转生成亡灵之前是人族对吧？能和老哥说说你是怎么死的吗？”
“……”
“精灵老兄，你怎么和菲斯莉亚一块了，我记得几千年前你们的关系……”
“这就不是亡灵老弟应该了解的事情了，不过我记得老弟的名字是叫洛安尔纳对吧，在几千年前老弟的名字可出名了，毕竟吧……老弟曾经是人族的第一魔法师。”
“不过竟然这么强大，现在老弟的名字怎么只剩下一个‘背叛者’的称谓了，老兄实在好奇啊！”
绿发精灵揽过佯生亡灵的肩膀，觉得有些硌手，但没关系，为了膈应人，千伊并不在意这一点点的不舒服。
故意将精灵触碰到的身体部位变回白骨的洛安尔纳眯起眼，把瞳焰的温度过渡至肩膀，霎时，白袍青年全身变得比雪还冷冰。
小样，说不过你，老子还冷不死你吗？
除去个别精灵外，大部分精灵极其畏寒，而千伊明显属于后者。
他紧紧掐了一把手下白骨，颇为咬牙切齿的收回了冷的有些发颤的手。
不愧是亡灵族。
够冷！
【啧啧啧，这两个相处过程可比主神空间的那些电影有趣多了。】
上帝视角的04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慕月猜它肯定背着自己在吃独食。
于是，趁着身后的两人一杖争锋相对时，少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灵魂回到系统空间，迅速将04怀里的所有零食抢走收到自己背包中。
在04还没反应过来时又快速回到了位面躯体之中。
整个过程耗费时间不过一眨眼。
坐在系统空间里的04眨了眨豆豆眼。
转瞬颜色变成暴躁红的小电视跑到了慕月脑子里发疯尖叫。
【啊啊啊啊你个狗贼！那是我拿自己工资买的！你把它们还给我！还给我啊啊啊啊啊——】
聪明的宿主早已在回到位面时屏蔽了蠢萌的系统。
少女哼着歌，心情非常不错。
真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
下雨了。
04在系统空间爆发出尖锐笑声。
不枉它花巨资买了一张强降雷雨卡。
少女举着千伊不知从那里捡来的宽树叶挡在头顶，勉勉强强保住了自身。
而身后的亡灵和精灵就没那么好运了。
他们如今正在上演着一场骨感美人与绿发帅哥的湿身诱惑。
唯一可惜的是观众只有少女一个人。
终于，在手中树叶马上要英勇牺牲时，他们找到了一处没有主人的屋子里避雨。
“这里真的没有人居住吗？”
少女捧着热汤，环顾着装置虽简陋但还算完善干净的屋内，有些怀疑。
刚刚将住在这座屋子里的猎人打晕藏起来的千伊和发现这间屋子并想到了歪主意的洛安尔纳对视一眼。
“来的时候这里没有人，咱先暂住着，等主人回来再解释一下就好了。”
“对，反正只是在这里避避雨，那位主人不会介意的。”
难得的，他们站在了统一战线。
用神识围观了全程的少女点了点头，缩在屋内唯一摇椅中，心安理得享受起了壁炉的温暖。
反正她不知情。
……
这场雨的覆盖范围极大。
就连远在大陆最边缘的精灵领地都被波及到了。
圣彼亚司抬头望着这场反常的雨幕。
精灵一族的降雨时间极为规律，这场雨的降临明显不处于雨季。
雷鸣响起，携卷狂风吹得树叶簌簌作响。
精灵们好奇看着这场与平日完全不同的雨景。
年轻一代的孩子没有听过雷鸣见过闪电，也没有感受过如此猛烈的狂风。
“王，这道声音就是传承中所述的雷声吗？”
圣彼亚司将掌心轻轻放在询问自己的孩子头顶，声音温和，“是的。”
“听典籍中说，有时候的雷声是神灵在惩罚罪者，这次的暴雨会是因为这个吗？”
这是稍有年纪的一位木系精灵。
圣彼亚司却摇了摇头，他否定了学者的想法，“这只是一场普通的雷雨。”
普通吗？
莫尔望着刚刚被黑布遮挡住的镜子。
即使是得到了国王同意，他也仍然关紧了门窗，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屋外的雨很大，莫尔听了一夜雨声。
伴着雷鸣的雨声很吵。
如同当年听到的那声来自恶龙的吼叫。
已经长成青年的王子垂眸，华丽宝盒中静静躺着一把镌刻着古老符文与宝石的巨剑。
带着累月经年沉淀下来的厚重气息。
这是圣彼亚司赠予他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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