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痛苦的女人
姜家园新村是一个老旧的拆迁小区,姜铁刚的前妻就带着他的儿子住在9栋101。秦朗和刘黑塔很快来到了那扇掉了漆的防盗门前。
秦朗抬手敲门,敲了几声发现没有反应,他又绕到窗户边看了看,窗户拉着窗帘,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朗子,看样子应该是不在家呀!”
秦朗不死心,又敲了几下门,还是没人开。正要回去,对面的102的门开了,一个五十几岁的胖阿姨抱着个婴儿走了出来。
见到秦朗敲门,胖阿姨主动开口了,“你们找张静?”
“哦,是的!阿姨您见到她了吗?好像不在家。”
“嗨,那八成去学校了。”胖阿姨说的相当笃定。
“学校?”秦朗不解。
他之前查过张静,她是个护士,并不在学校工作。
胖阿姨又看了看秦朗和刘黑塔,还特意多看了刘黑塔两眼,看得刘黑塔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然后,胖阿姨凑近了秦朗小声问:“你们是不是姜文浩的同学的家里人?来找他妈要说法的?”
秦朗很快明白了胖阿姨指的是什么,多半是姜文浩在学校喜欢惹事,所以经常有人上门要说法。于是他觉得顺着阿姨说下去,看能得到什么信息。
“对呀,我弟弟和姜文浩闹了点矛盾,想找他妈说说。那是我堂哥。”秦朗指了指刘黑塔。
“我就说吧!你看啊,今天是周二,张静轮休,一般都在家,除非是学校打电话让她过去,今天肯定也错不了。绝对是她那宝贝儿子又在学校搞事了。”
胖阿姨带着一脸的自信,胖脸都开始发红了。
“啊,这样啊?我弟刚转学,也不知道这种情况,早知道就不在那个班了!”秦朗故作惊讶。
“没用!”胖阿姨宛如打开了八卦盒子,“在市一中初中部,那姜文浩可是出名挂号的,你弟在哪个班都说不定会挨他欺负,那可是学校的小霸王啊!”
“他妈管不了吗?”秦朗把话头牵回到张静身上。
胖阿姨叹了口气,“唉,她其实也挺可怜,嫁了个男人坐了牢,生个儿子又像个混世魔王,说不定哪天呐,就跟他爸蹲一块了!我就住她家对面,哪次人家孩子家长找上门要说法,她都是老老实实赔礼道歉,从来不跟人家争辩。但是,她还真就管不了她儿子,一开始还说几句,然后她儿子就和她吵哇。那个声音大的,在我家都听得一清二楚。后来有一回,她儿子好像还跟她动手了。她脸上青了一块,我问她,她也不说是怎么弄的。从那次之后,好像她就不敢管儿子了,任由儿子在外面疯,那小子甚至都经常不回家的。”
胖阿姨还想说什么,眼睛却瞟见远处来了一辆电动车,连忙小声道:“她回来了,你们聊吧。我先走了!”说完就抱着孩子迈着小碎步往旁边走了。
张静在家一侧停下电动车,拉出根电线充上电,这才注意到家门口站着两个人,还有一个黑大个。她忍不住紧张起来,不会是儿子又惹了什么事,人家找上门了吧?
但是害怕归害怕,她作为姜文浩的妈妈,躲是不可能的,只能硬着头皮应付。
见张静脸色紧张,秦朗露出了一个笑容道:“张静是吗?我们是城西分局刑警队的。”
秦朗话音还未落地,张静已然脸色大变,张口就问:“警察同志,是不是姜文浩出事了?他还是个孩子呀!不会被判刑的对吧?”
知道张静肯定是误会了,秦朗连忙摆手,“别紧张,不是你儿子的事情。”
“哦,那就好,那就好!”张静长出了一口气,手轻轻拍了几下胸口,上前一步拿出钥匙打开了门,“警察同志,请进吧!”
张静家中面积不大,六十来平米的样子,两室一厅的格局。摆设很是陈旧,家具电器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不值钱。倒是收拾得还算干净利落,说明张静是个勤快爱干净的人。
招呼两人坐在沙发上,张静又倒了两杯水摆在茶几上,这才坐在了两人对面。
“警察同志,你们找我到底是?”
秦朗道:“是这样,我们刚在二监见过姜铁刚,有些事情想再找你了解一下。”
听说要问姜铁刚的事情,张静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他的事找我问什么?我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你们夫妻一场,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秦朗语气也硬了起来。
张静冷笑一声,“夫妻一场?他背着我贩毒啊!我如果知道,能让自己男人去做那种掉脑袋的事吗?我这辈子算是瞎了眼,找了这么个男人。他蹲了监狱倒是轻松了,我呢?就算是离婚了,我在单位走路都不敢抬头,人家都像看怪物一样看我。我还得照顾儿子长大,我的苦他姜铁刚知道吗?”
“他不是同意你把房子卖了,也把他老家宅基地卖了吗?也算是尽了点责任吧?”
“哼,他那是卖了给我的吗?他那是卖了给他儿子的!要不是他妈以死相逼,你觉得他会老老实实签字让我卖吗?还尽责任?你们还真是瞧得起他!”
刘黑塔看着这个愤懑痛苦的女人,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可以再嫁呀!那不就可以减轻负担了?”
在刘黑塔看来,当前这个社会,女的只要想嫁,基本还是能嫁出去的。却没想到招来了张静一个大大的白眼。
“嫁?谁敢要我?前夫是毒贩,带着一个十几岁的儿子,你敢要?”
刘黑塔被逼问得大黑脸一红,不说话了。
就在此时,张静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并没急着接,而是看向秦朗和刘黑塔,“两位警官,如果没其他事的话,请回吧!”
显然再待下去也问不出什么结果了,二人只得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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