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七章 真相

“好啦好啦，玉先生，玉小姐，两位别装了。”沉香客客气气来到乌鸦和小狐狸面前，恭恭敬敬鞠躬行礼，“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没见识的小孩，这些年游览三界六道也算看过听过许多事情，早已经了解两位的德行，两位虽然素质和智力不算优秀，但品德还是不错的。”

  “呸！臭小子，你说得那叫啥话？！”鸟人骂道，“我们素质也超高的好不好？！”

  “对呀对呀！”秋千也很生气了，“你这小子，少乱讲，我智力很强的，刚刚要不是兔子精捣乱，我差点就用计谋把你们三个坑了！”

  “呵呵……”沉香回头与两个师父相视一笑，之后从怀里掏出几块散碎灵石，“两位还请笑纳，小弟想雇佣两位去常羊山做些事。”

  “哎呦哎呦……您瞧瞧，您瞧瞧，沉香少爷，您太客气了！”见了钱，乌鸦和小狐狸立刻喜笑颜开，“沉香少爷您说得对，我们素质就是低，智商也不高，您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小的没意见，嘿嘿嘿……”

  “哈哈哈……”沉香大笑，“秋鸟组合果然名不虚传，哈哈哈哈……”

  如此，勉强算是“相逢一笑泯恩仇”，沉香与两个笨蛋和解，众人结伴前往常羊山，准备取到戚斧，并为刑天“送别”——这既是玉皇的委托，也是包括青天在内所有人族修士的愿望。不过，相伴前行期间，鸟人父女必不可免和沉香讨论二郎神和三圣母之事，他两个素来不劝人放下仇恨的家伙今次却非叫沉香别过分仇视杨戬。

  “我为什么不仇视他？”沉香说道，“我难道还要感谢他？他作为司法大神，严格执法没错，但我救母亲难道有错？仇视他不对？”少年人的话看似气愤，但语气平缓，并不特别激动。

  鸟人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到现在也不晓得你舅舅和你母亲的根本分歧在哪吧？”

  “什么叫根本分歧？”沉香问，“不就是二郎神要惩戒我母亲，威慑其他神仙吗？我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也在一定程度上认可他的行为，但我作为人子，必须要救母亲。”

  “你只知道二郎神要惩戒你母亲，”秋千问，“你可知道三圣母要做什么？”

  “这……”沉香还真不晓得，“母亲大概是要逃出此界，没成功吧？”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鸟人说，“当年之事闹得很大，但大多数人只晓得你舅舅要惩戒你母亲，玉皇有心救你母亲，却很少人知道你母亲到底要做什么。”

  秋千说：“那么，我们今天便告诉你。你舅舅确实要以雷电烈火和清除记忆的方式惩罚你母亲，而你的母亲，却宁愿褪仙胎，也不想忘记你和你父亲。同时，你母亲理解你舅舅为了三界六道的心意，所以哪怕你救出她，她也大概率不会逃，很可能选择褪去仙胎，不叫二郎神为难。褪仙胎是什么意思，你怕是不明白吧？那是神仙，或者是修士最不愿意经历的痛苦，不但要抽去仙骨神血，搅碎元神魂魄，而且运势跌至谷底，永生永世不可能有仙缘！堪称最可怕的惩罚，远远远远……远比你舅舅给你母亲的选择要可怕！”

  “这！”沉香是第一次听说此事，哪怕一部分截教妖仙了解这等内幕，却一直故意隐瞒，此刻，少年扭头盯视霹雳大仙和鹰翼，想询问他们此事真假。

  霹雳大仙点点头，“就是如此。”

  “怎么会这样？！”沉香愤恨交加，“为什么不告诉我？！师父，你为什么瞒着我？！”

  “我……”霹雳大仙叹道，“我是怕摧毁你一直以来的信念。你从小以打败二郎神、救出母亲作为前进动力，如果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和自己的所知所想不同，恐怕……唉~对不起，沉香，师父不该瞒你到现在。”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沉香道，“那岂不是说我如果救出母亲，母亲便会经历远比我想象的惩罚还要惨烈无数倍的恐怖遭遇？！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少年人一时间接受不了真相，转身就要哭着离开，但鸟人却拦住他的去路。

  乌鸦问：“哎哎哎！少年人，你激动什么呀？”

  “我能不激动吗？！我一直在谎言和欺骗中生活，我能不激动吗？！”沉香说，“我还好没救出母亲，若是真的救出来，岂不是害了她？！我这些年到底在为什么而努力呀！”

  小狐狸说：“你这话讲得不对。生活在谎言、欺骗中确实有点好笑……咳咳，我是说有点惨，但救母亲这事，你不该庆幸吗？还好没救出母亲，所以才有改变的余地。”

  “额……好像也是。”沉香道，“可……”

  “可什么可。”鸟人打断沉香的话，“你此地在犹豫是否要继续救母亲吧？”

  “嗯。”沉香说，“我不想害母亲。人子害母，世上哪有那么残忍的事！呜呜呜……”

  “别哭。”秋千说道，“我们呢，其实早就给你找到了解决办法，但需要你换一种方式救人。”

  “什么？！什么办法？！”沉香说，“有什么办法能救出母亲，还不让她受苦？！如果有的话，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哎，别这么讲嘛~”鸟人道，“我若是让你杀人放火，你也去做？”

  “这……”沉香说，“两位应该不会那么做吧？”

  “所以说嘛，别总讲太绝的话。”秋千笑了笑，不再继续卖关子，“现在关于你母亲案子的情况，你大概了解一些吧？因你爹是九世善人，玉皇要特赦你们全家，但需要申请，你舅舅则阻拦、拖延申请特赦，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然而其实有人可以直接进行特赦，不需要申请。”

  “谁？！谁有这么大权力？！”

  “姜大爷。”鸟人说，“姜大爷当年封神榜之事干得漂亮，紫霄宫赐下恩德，许他使用三次特权，特赦三个犯下任何错误的人。”

  沉香惊道：“两位是说姜太公？！两位认识那位老神仙？！”

  “当然认识。”秋千努嘴指着霹雳大仙，“不但我认识，你师父也认识，俩人有‘生死之交’。”确切说是生死之仇。

  “是真的吗，师父？！”沉香询问霹雳大仙，“姜太公真有这等特权吗？！”

  “这个……不清楚。”闻仲还真没听说过此事，甚至可以说三界六道都没有多少人晓得，“不过应该没错，乌鸦和小狐狸说有，那大概就是有。”话说，作为女儿国副城主，闻仲很少与身为正城主的姜子牙见面。

  沉香看向鸟人和秋千，“那两位有办法让姜太公使用特权赦免我母亲吗？！”

  “当然啦！”乌鸦和小狐狸拍着胸脯说道，“不是和你吹，我们和姜大爷特熟，常和他一块吃饭，我们说什么他都同意。”其实是“蹭饭”。

  “那还请两位行行好！”沉香噗通就给乌鸦和小狐狸跪下了，“还请两位说服姜太公救救我母亲吧！”

  作为儿子，为母亲的安危给人下跪磕头，按理说挺让人感动，但鸟人和秋千作为“下跪磕头项目”的专业级选手，自然不是特别看重此事。当然，俩人还是施法扶起了沉香。

  鸟人说：“早在你母亲案发前，姜大爷就与我们讨论过此事，他说如果玉皇没能救下你母亲，他便出手。”提前出手不行，既会破坏杨戬的工作，还容易惹恼玉皇，“不过我们建议姜大爷为难为难你，不能让你这么容易救出母亲。”

  沉香郑重其事地说：“两位需要沉香付出什么代价，只要不伤天害理，沉香绝对愿意付出！不敢有任何犹豫！”

  乌鸦和小狐狸瞧着莲灯少年，突然哈哈大笑，“好一个不伤天害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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