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如虎添翼

“你就是寇晨？”

  玉罗刹略有诧异的出声道，不仅是她，韩飞也同样是眼神微动，显然这个名字并非是那么简单。

  寇晨微笑道：

  “不错。”

  韩飞神情莫名，轻声说道：

  “当今天下剑道高手，除却已达真正的剑仙实力的莫无忧，和久不出世的剑山老祖外，有四人可有望问鼎剑道魁首之位，其中青衣剑仙厉风行位列第一，接下来是西荒大商剑宗的不死剑皇，洛不鸣，东池剑山的九幽剑鬼，洛幽，紫山玄机门的晨曦剑神。寇晨。”

  韩飞眼神波动，感叹道：

  “当日我在雍州城有幸相遇青衣剑仙历前辈，没想到今日在这小小的中山城，有幸又见到了晨曦剑神，看来在下的运气的确不错。”

  寇晨笑道：

  “作为薛若海的弟子，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未来，你能见到的强者只会越来越多，到时候，你就不会有这般感慨了。”

  韩飞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开口道：

  “寇前辈，我想以您的修为，定然已经看出来了，刚才的那一剑，我只能用那一次，接下来不过是虚张声势，既然如此，你又为何故意相让？”

  韩飞的眼神有些复杂，轻声道：

  “是因为您猜到了我的身份吗？”

  寇晨却嘴角一扯，反问道：

  “即便知道了你的身份，我又为何要相让？”

  韩飞愕然，寇晨却淡淡说道：

  “难道说，因为你韩飞是薛若海的弟子，我就要相让，还是说你韩飞在西荒为大夏江湖争夺了那场天大气运，我便要退避三舍，且不说，那份人情值不值这么大，我寇晨又何必在意，也无需在意。所以，你不用多想，道理我早已说清，非我之物，弃之不悔。就这么简单罢了。”

  韩飞松了口气，露出笑容道：

  “有前辈这句话，在下就放心了。”

  寇晨淡然一笑，不再多言，而是转身向外走去。

  韩飞默默注视着对方离去的背影，为之神动，江湖上纵有蝇营狗苟之辈，却也有寇晨这样的人。

  这个江湖，还算不太坏。

  而寇晨缓步走出了竹林，顿时引起了很多竹园外还在观望的民众注意，见到寇晨出来后，立刻有人开始大声呼喊着自己的朋友，议论之声纷纷响起，片刻之间，便是传遍了四方。

  寇晨踏出竹林那一刻，望着天上的那轮艳阳，微微眯眼，心神第一次如此轻松，有些东西，背负的太久，如同泰山在肩，举步维艰。

  如今自己终于从心魔中突破而出，泰山已然不在，双肩之上，清风缭绕，好不轻快。

  原来如此...

  寇晨在心中默然说道，这一刻，天地似有所感，一阵清风吹拂而过，寇晨闭上双眸，再度睁开时，天地风起，云海翻涌，日月星辰在这一刻，竟是以极快的速度在这方圆十里之地转变而过。

  中山城中，众多围观之人如入梦境，神色茫然，不知所措。

  等到这一切异象消散之时，寇晨的身后出现一道百丈长的巨剑横空，如星如幻。

  韩飞身在竹林，也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嘴角笑容洋溢，抱拳运转气运之力，郎朗开口道：

  “恭喜晨曦剑神入不灭境。”

  玉罗刹同样抱拳贺喜，与韩飞的声音齐齐传出竹林。

  他们的声音穿透竹林，响彻在竹园上空，四周之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喧哗之声也变得更为嘈杂起来。

  “他们说什么？什么不灭境？”

  “我好像听说过，是什么武道五境中的第三境，传说在这个境界的强者，整座江湖都寥寥无几，那可是站在山巅的人物，各个都是神仙。”

  “我勒个乖乖，这么厉害啊，没想到这位剑客竟是一个神仙人物，他一定是将那份什么剑道传承拿上了。”

  四周的喧闹议论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大多数人都认定寇晨拿到了剑道传承，更是兴奋不已，将消息很快便散了出去，而更多的人也开始向此处而来。

  寇晨对于那些围观议论之人，并未理会，他眼神复杂，轻声自语道：

  “原来我一直都错了，怪不得多年不曾感受到气运加持，是因为我将它刻意回避了，我一直将目光都放在了其他人的剑道气运上，却忘记了一个最基本的道理。”

  他望着天空，喃喃自语道：

  “有舍有得，不舍何来得？”

  他想通了这一切后，不由哈哈大笑起来，随后转头看了一眼竹林方向，轻声道：

  “小子，这次，还真可能要欠你一个人情了。无妨，未来会有还的机会的。”

  寇晨说罢，不再多想，转身收敛气机，一掠而起，化作一道剑光，直奔远方消失不见。

  而竹林之中，玉罗刹轻声道：

  “寇晨成功踏入不灭境，从此紫山玄机门只怕又多了一位足以定鼎的强者了。”

  韩飞耸了耸肩道：

  “这与我就没关系了，不过亲眼见证一位不灭境的强者破境，还真是不一样，我当日的破境，多半借助九州气运，并非是自己的真实感悟，现在想来，即便是到了最后的不灭境巅峰，其实依旧是伪境，终究是差了一些。”

  玉罗刹瞥了他一眼道：

  “反正都已经没了，现在想这么多干嘛，还不如抓住眼前的机缘。”

  韩飞挑眉道：

  “你说的对。”

  韩飞不再犹豫，转身向着竹林深处而去，先前他虽然唤出此地封锁的剑运一用，但也只是一瞬而已，若是真的想要将其据为己有，只能找到对方真正的藏身所在才行。

  玉罗刹没有继续跟随，如今竹林中只剩下他们二人，韩飞一人前往反倒安全，自己只需守住这里便是，继续往前深入，她除非强行破境，否则很难维持太久。

  故而玉罗刹就地盘膝而坐，修复先前那一丝微弱的伤势，同时警戒四周。

  韩飞独自一人向里面深入，以气运护体，四周雾海禁制不可近身，倒是轻松自如。

  很快他便来到了竹林的核心之地，也是最深处的位置。

  在这里，他看到了一处以竹子搭建的竹屋，而那道剑运所藏之地，正是此处。

  韩飞打量了一眼朴实无华的竹屋，做工倒算精致，他想了想后，走到竹屋跟前，推开竹门，进入了房屋内，里面空空荡荡，没什么太多的东西，一张竹床，一张竹桌，一张竹凳，便是全部了。

  韩飞仔细看了看四周，屋内倒是很干净，一尘不染，而桌上还有一杯未喝完的茶水，以及一个青瓷茶壶。

  不用多想，也可以知道，先前待在这里的人，正是寇晨，至于竹屋本身，不像是新建的，时间有些久远，应该就是那位当年在此隐居悟道的强者了。

  韩飞坐在竹桌前，默默查看着四周的一切，并未着急寻找那一份剑道气运。

  因为对他来说，剑道气运并不难找，只要他需要，随时可以将其找出来，这份剑道气运隐匿此地，若非它自愿亲近某人从而靠近，哪怕是真的强者前来，除非已达不灭，否则，很难轻易察觉到它的存在，所以寇晨在这里默默苦等许久，也只是勉强发觉了它存在之地，正是这个原因。

  而韩飞体内的九州气运，为天地大道根本所在，比之剑道气运不仅同源，还更上一层，自然有先天优势，可以轻易感知其所在。

  韩飞静坐片刻后，终于不再犹豫不定，他以体内的气运为媒介，开始运转气机变化，而双眸也开始逐渐出现金色荧光，天地间在这一刻，变成了金色海洋。

  海洋之中，有一枚三尺长剑，金光闪耀，就在竹屋外的那处空地之下。

  韩飞顺势站起身来，走出竹屋，右手虚按，仿佛以剑驻地，下一刻，金色长剑从地面一跃而出，被他握在手中。

  等到他彻底握住剑道气运的那一刻，体内便传来了强大的吸纳之力，剑道气运如同一道道溪水归海，在颤抖中开始逐渐缩减变小。最终彻底消失在了韩飞的手中。

  而韩飞的双眸也因此彻底变成了金色，周身散发出一股股浓郁的剑意，在其身后浮现一柄长剑，继而化作千万柄长剑，排列剑阵，悬立在他头顶之上，剑气盎然。

  若是那些寻常高手见到这一幕，定然会被吓到魂飞魄散，韩飞此刻彰显而出的剑气之威，丝毫不弱于一位气海境的强者。

  片刻之后，韩飞眼中的金色散去，身后的长剑也尽数散去。

  他微微舒了口气，额头上浮现了许多汗水，顺手抹去后，脸色有些古怪，这次吸纳的剑道气运，出乎预料的顺利，但对自己的好处就有些不知该如何评价了。

  站在原地愣了一会神的韩飞，最终苦笑一声，开始折身而返，他既然已经完成了，总不好一直让玉罗刹等在那里。

  但是一想到自己这次吸纳剑道气运后，所得到的所谓机缘，他都忍不住想要骂娘。

  等到他来到玉罗刹身边的时候，玉罗刹也是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韩飞这么快就回来了，不由诧异道：

  “失败了？”

  韩飞苦笑道：

  “成功了。”

  玉罗刹仔细感受了一下他体内的气机流转变化，似乎没有任何增强，不由好奇道：

  “你不是说吸收了这份剑道气运，可以增强你的修为实力吗？怎么没见变化。”

  韩飞脸色古怪，干咳了一声道：

  “增强倒是增强了，就是跟我预料的可能不太一样。”

  玉罗刹疑惑道：

  “什么意思？”

  韩飞也没过多解释，而是略微认真地看了玉罗刹一眼后，全力运转了体内的剑道气运，继而双眸再次变成了金色，他的身后再次浮现了那一排排剑意盎然的千百剑气，这片竹林都被笼罩其中。

  感受到那股恐怖压迫的剑气，玉罗刹的眼中也是出现惊疑不定之色，难不成韩飞借助这道剑道气运，重回气海境了？

  她先是一喜，但看到韩飞的古怪脸色后，又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不由问道：

  “这就是那股剑道气运所带来的的？”

  韩飞点了点头，玉罗刹皱眉道：

  “如今你算什么境界？”

  韩飞想了想后，迟疑道：

  “如你所见，气海境巅峰。”

  玉罗刹眨了眨眼睛，韩飞叹气一声，苦笑道：

  “当然，前提是我站着不动，就这么摆样子的话。”

  玉罗刹皱眉道：

  “什么意思？”

  韩飞散去了周身气机，剑气消散，一切恢复如初，他却喘着粗气道：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吸纳了剑道气运后，修为并无增长，依旧是二等江湖高手的内力标准，而我也发现了，叶星士当时所说，最多能够抵达二等江湖高手的真正意思，我体内的气运之力不管剩余多少，也无法替代和增加气机变化。也就是说，我的体内经脉承载量是固定的，气运不是真正的内力气机，不管多少，只要达到饱和，就无法在让气机增强一分。所以，我的修为境界并不会因此而增多。”

  玉罗刹皱眉道：

  “那刚才的那一幕又算什么？”

  韩飞听到此话，额头上就泛起了几道黑线，他咬着牙道：

  “那一幕，就是我这次唯一的收获了。只不过这个收获，多少有点....”

  韩飞甚至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描述，他只能苦笑着说道：

  “直白的说，在这片竹林中，我可以借助剑道气运瞬间展露出所谓的气海境巅峰的剑气，可离开竹林后，虽然依旧可以展露，可没了此处的法阵加持，便成了有形无实，只能看，不能用，也就是说，只能装装样子去吓唬人可以，一旦动起手来，瞬间就会露馅了。”

  玉罗刹闻言，一时间也是无言以对，这算什么？伪气海？不对，应该是伪武道强者。

  怪不得连韩飞本人都是这副古怪模样，这样的剑道气运加持，还真是有些...鸡肋。

  玉罗刹嘴角扯了扯，几乎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她强忍着打量了韩飞一眼道：

  “不得不说，这份剑道气运，的确是跟你有缘，简直就像是为你量身打造的。”

  韩飞没好气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这玩意怎么就为我量身打造的了。”

  玉罗刹终于忍不住笑道：

  “装腔作势，装神弄鬼，不正是你的强项吗？这下，可真的算是...如虎添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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