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可疑之处
回程的马车上，柳清清边照顾姜莲珠，边心里犯着嘀咕。
现下她认真想了想，还是觉得方才在人群中，她看到的那个人就是桃子。桃子因为家里头有病重的母亲，加之还有个准备科考的弟弟，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她不是尽着母亲吃，就是全都给她的弟弟送去。久而久之，她就成了个瘦削清秀的姑娘家。
即便姜莲珠多照顾了她，可她还是一直没胖过。
“年前掌柜的已经给所有铺子里的伙计放了年假，桃子也回家照看母亲和弟弟，她怎么会出现在京兆府门前？”
“她不是说家里头母亲的病离不可人，弟弟科举也时时刻刻需要人照顾，为何她没有待在家中。”
“还有这起无缘无故的爆炸起火，京都已经在月余之前叮嘱过各家各户，冬日里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按道理怎么也不该出现这种事情才对。”
古怪。
处处透露着古怪。
自从京都爆炸案发生，廖云川身死以后，柳清清觉得这几天的日子过得特别的不真实，连同素日里她熟悉的姜莲珠掌柜，也是一副她不敢认的样子。
“罢了，不想了。”
柳清清晃了晃脑袋，伸手将哭晕过去的姜莲珠脸上的泪痕擦掉，冬日里天寒，她在京兆府门前声嘶力竭的闹了一回，早就没了多余的力气。
柳清清担心姜莲珠，又从马车里摸出个暖手捂子塞到了姜莲珠的手里，替着人间素白的披风拢严实了以后，她才停了手。
马车上，柳清清揽着昏迷的姜莲珠回梨花苑。
她们不知道的，正因为姜莲珠今日从六扇门闹到了京兆府这一趟，彻底让爆炸一事人人皆知。
此前这件事情也就六扇门以及巡卫队知道内情。
西城与东城之间虽然互通，可终究隔着不近的距离，此前，这东城的百姓只知道几天前发生了爆炸，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爆炸里烧死了一个六扇门的总督廖云川。
“我说怎么过个除夕年节，这大街小巷全都是官兵，原来这爆炸火灾里还死了个大官！”
街头巷尾，口耳相传。
年下，三五人聚在一起，纷纷拿着爆炸和廖云川的死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死了的大官就是廖云川廖大人，六扇门的总督，我从前见过他，那是个干实事的好官，救济灾民，驱除瘟疫，收服匪患，年纪轻轻就做了不少的好是，只可惜这世道好人不长命啊！”
“你们没有见到，这廖大人多惨，他家里还有一个妻子和三个尚未成年的孩子，孤儿寡母的以后这日子可就难过咯！”
“这廖大人的遗孀在京兆府门前，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我在一旁看着都差点被她哭的流下泪来。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没了，搁在谁的头上谁能受得了？”
姜莲珠在京兆府门前的疯癫做派，不仅没有被人诟病，倒是街头巷尾的人当成是她与廖云川夫妻情深的见证。
这些话姜莲珠自然是没听到，不过，她预料到了京都会因为她大闹这一出后风向有所改变。
是故，她就安安心心的哭晕过去。
马车带着姜莲珠重新回到了梨花苑。
“柳大夫，夫人就麻烦你照顾了，我眼下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处理，你与夫人有任何需要，可拿着此前我给你的牌子去六扇门找我！”
杨飞如今暂代总督一职，他是需要协助三皇子和镇北侯调查爆炸一案。
“杨大人慢走，我替掌柜多谢你一路相护。”
柳清清送走了杨飞。
梨花苑内，听到动静的小泉小圆见着姜莲珠的马车回府，连忙跑出门来同柳清清一起将哭晕了的姜莲珠从马车上扶下来。
“这……这是怎么了？”
姜莲珠早上离开梨花苑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虽然人精神不济，倒也不至于像眼下这般可怜。
“先不要问了，把掌柜抬进屋里再说，你们过一会儿去给她拿几身素净一点的衣服，我帮她换上。”
柳清清拦住了小泉小圆她们惊讶的目光，对着府内的人安排道。
小泉小圆将人扶回房间后，连忙去准备，她们刚走，柳清清正想着如何瞒住梨花苑内的三宝，谁料这孩子就直接找了过来。
“娘！”
廖小乐一看姜莲珠躺在床上不动弹，再次被吓到了。
大宝二宝一样被吓着了。
今日姜莲珠出门的时候，他们就隐约猜到姜莲珠的去处，为了不让母亲担忧，一直在梨花苑惴惴不安的等着，没想到再次等到姜莲珠人事不省的被人扶回来。
三宝怎么可能不担心害怕？
“你们娘亲没事，她只是……只是累了，需要休息一会儿。”
柳清清看着三宝伤心，又不好戳破廖云川身故的消息，姜莲珠为了瞒住三个孩子只字未提，如今，她怎么可能趁着姜莲珠昏迷时，戳破这一切？
只是，廖小瓶廖小安他们都不是蠢笨的孩子。
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只需要连起来想一想，便也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莲珠醒来时，三宝就围在她身边，乖顺听话的不得了。
廖小瓶看着憔悴不已的姜莲珠，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心一狠，还是开口。
“娘，你还有我们，即便爹爹不在了，儿子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也在，娘，你别难过！”
“娘，你不要丢下我们。”
……
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听到的人心都要碎了，姜莲珠默然垂泪，将三个孩子全都揽入怀里。
当日，她将梨花苑内过新年挂上的红灯全都让小泉小圆她们拆了下来。
片刻后，梨花苑也变成了满院子素白如缟练。
孩子们陆陆续续从梨花苑下人的口中，听到了姜莲珠在京兆府大闹的事，他们担心姜莲珠，索性就直接跟在姜莲珠身边，寸步不离。
“小安，小瓶，小乐，天色不早了，你们回房间休息吧，娘真的没事。”
“娘，我们哪里都不去。”
廖小瓶倔强道，姜莲珠拗不过孩子，最终守着三宝，就这样一夜无眠。
天亮了后，姜莲珠刚梳洗，就听到小泉他们匆匆来报。
“夫人，三皇子和太子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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