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各方齐聚咸阳
秦朝办事效率高，断断续续已经有许多人赶来咸阳城，主动迁徙总比到时候大秦铁蹄上门来请要来得体面。
巴清来到咸阳后没有第一时间面见嬴政，反而先被请到少府商议住所之事。
他们成群结伴来没想到还有这种待遇，来咸阳本来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完全是意外之喜。
巴清问道：“不知我等府邸有何限制？以免建造过程犯了忌讳。”
“自然是有。”不可能叫他们随心所欲的建造，只不过在规定面积和地盘后，可以有一定程度的自主。
扶苏将简单事项说清楚，其实框定建造面积后，能发挥的并无许多，内部奢靡只要不担心旁人眼红，那也是他们的自家事。
巴清瞧了瞧几个建筑面积的价钱，面积越大，要出的土地钱越多，他们倒是没有把这些钱放在心中，更多还是想要住得舒适些。
“未曾料到陛下居然连如此细微之事都考虑到。”巴清确实很意外，这种事情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始皇陛下会考虑的，至于扶苏公子，更加不会往这方面想。
扶苏失笑，但也没说什么，神使的事情终归莫要向旁人多嘴。
“先到先得，规划的区域就在那，若是夫人想要挑选好的位置，最好早早定下。”
这个道理巴清自然明白，其他商人同样明白，不过一天时间，便有十多户人家将直接全款付清。
只不过，扶苏瞧着第二日早早便等在少府门外的治粟内史，再如何翩翩君子都忍不住内心无奈，可真是掉钱眼中去了。
治粟内史笑眯眯，冲着扶苏一揖首，立马派人开始对账收钱，少府的人只觉得内心一片空虚，钱都没捂热就被人拉走，他们好似那毫无关系的中转站，怪叫人难受。
治粟内史则是截然不同的心情，“长公子，日后不如每三日我派人来少府结一次，就不劳烦少府再送过来。”
扶苏：“…就按您说的办。”
攸安听到扶苏说起都能想象出治粟内史那张白胖脸上的笑容，肯定和偷吃鸡的狐狸一般，不过也怪不得人家，好不容能吃大户，他一个钱袋子哪能不高兴啊。
“我再教你一个搂一笔的办法。”
扶苏瞧着神使脸上那和治粟内史如出一辙的笑容，虽然笑得纯良又可爱，但偏生叫人瞧了背脊生凉。
“神使还请为扶苏指明。”不过，为了钱，长公子觉得有些底线能放低一些。
攸安瞧着他越来越上道，满意道：“陛下坐拥天下，府库里总归不是什么都喜欢，但商人就不一定了。咱们陛下体恤黔首，关怀富商，愿意割舍心爱之物，一方面能赐福给商人，另一方面又愿意将这些钱财拨给黔首，这么感天动地的仁爱之心，长公子不觉得需要主动帮你父王完成吗？”
“……”
扶苏的表情是呆滞的，一时之间丧失表情管理，旁边被指使干活儿的李信和王离更是直接呆愣在原地，傻愣愣的看着神使。
他们还是高估了神使的脸皮，哪怕之前再如何放松底线，但神使总归是有办法一破再破。
攸安已经能做到无视他们的眼神，悠哉端起衣为她准备的蜂蜜水，这两日干燥起来，嗓子微微有些干咳。
扶苏对她的话一言难尽，但行动诚实得很，等到嬴政听到那番连他本人都难受的说辞后，脸色同样不好看，第一次觉得好话听着也不是那么舒服，但事情还是叫扶苏去办了。
巴清等人也是没想到，到了咸阳先大笔大笔花银子，偏生他们还上赶着心甘情愿的花，一段时间不见，大秦朝中是来了哪位高人指点？
他们好奇得很。
天下富豪加上六国贵族迁徙咸阳，又临近岁首，咸阳城每日都热闹得很，黔首们忙的不行，但一个个脸上都多了些笑容，不管如何，他们能干活的地方多了许多，不是农忙时节，干点短工不至于被禁止。
人多但不代表咸阳的守卫松懈，盘查的更加严厉，毕竟六国贵族牵动的不少人蠢蠢欲动，正好嬴政也想抓人，就看谁的手段更加高明。
张良躲在一座位置还不错的院落中，能在如此紧张的氛围中弄到这么好的院子，得益于他暂时还没上大秦的通缉名单，只不过还是需要处处小心。
“公子，我们的人打听到，这段时间那位神使没有再随便出门，出门基本就是往咸阳宫去。”
攸安还不知道有人在打听她的消息。
张良环视屋内的布置，他张家几代侍韩，若论富贵，绝对不会小家子气。
可还冒着热气的火炕，新式的桌椅，准备的吃食，都是他未曾体验过的物件，更加叫他沉重的是，这些并不都是富人专属，黔首们不说随意使用，但并不至于到不可及的地步。
他顺着窗看向屋外，阴沉沉的天正如他此刻的心情，压抑寒冷，隐隐叫他透不过气来，“张伯，咸阳现在何处最为热闹？”
张伯不知他具体在想什么，只是回答他的问题，“现下应当是北边那块，那些商人陆陆续续到咸阳，都在找人建屋，还有百戏团也回到咸阳，只不过每日演出的地点不定。”
“我明日去看看。”张良的眼神从空洞到坚定，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除却这些人，更多动作的是百家之人。
墨家就不用说了，石老丈混得风生水起还得了爵位，虽说不高那也是爵位啊，哪里能忍得住，一个个都给自己师父师兄弟传信：速来，有搞头。
其他家看到连墨家居然都好起来，一个个在咸阳又不是真没人，都开始“通风报信”摇人，总归不能叫儒墨法三家吃大头，他们总得要跟着吃肉啊。
墨家两批人穿得完全不同，齐聚在石老丈屋子里打听消息，石老丈垮着脸，不知道有些老家伙是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挤过来的，去年还在那骂他们在秦朝的墨家数典忘祖。
不过到底是一家人，石老丈没有隐瞒，将神使的功劳和几个老家伙说了，左右意思很明显，别抱错大腿瞎折腾。
儒家更是凑到博士宫去，法家本来就如日中天，现在还有个墨家起来了，他们着急得很啊。
“周仆射，你既然被授予管理博士宫，何不进言举荐儒家诸位博士？”
管理博士宫的周青臣好悬没破功，他顾忌着开口之人在儒家的身份，只是冷淡道：“陛下要用什么人，不是谁能摆布。论起举荐，扶苏公子比我更加说得上话。”
淳于越听出他的意有所指，脸色淡然，“长公子只是长公子，儒家要和法家争朝堂权力，总不能再等几十年。”
意思很明显，现在终究是要叫嬴政对儒家刮目相看，长公子再看重，那也是几十年后的事情，儒家不可能屈居法家如此长时间。
其他人没再争夺，显然他们内讧不起来。
“墨家起来多少是受了那位神使的指点，周仆射，你可知晓那位的底细？”
周青臣眉间微皱，摇摇头，“不知，只知道无论是陛下还是长公子，都对神使十分信任和爱重。”
这才叫他们疑惑，可惜他们没有机会接触，唯一的一位长公子还因此许久没有和他们联系。
“岁首祭祀，总归那位神使会出现，到时候能看看到底有何神通。”想不通他们也不想再一味的想，现在可还没君权神授的根深蒂固思想，“儒家想要进朝堂，总归不能走和墨家一样的路，我们终归还是得归于教化仁爱。”
一群人兜兜转转回到该如何引起始皇陛下的问题上。
保持着同样想法的不单单只有他们，毕竟无论是眼馋墨家待遇，还是想要宣传本家思想，对于现在相对纯粹的诸子百家都是莫大的诱惑。
一个个都想着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勾引”嬴政的注意力。
各方聚咸阳，风云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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