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统山河 两千一百三十三章 淮海战役十六

老营骑兵不愧是李自成最忠诚的卫士，他们紧跟着李自成，五万骑兵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目标正是从步兵结合部冲出来的青弋军骑兵，李自成也深知骑兵的威力，并且他也明白，对于江南这种本身不太产马的地方，骑兵是多么宝贵的资源，刘毅亲征，身边的骑兵也不过一万多人，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在新军军中骑兵的比例同样很低，骑兵对于刘毅跟老营兵对于自己是一样的，都是一种非常宝贵的资源，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而且刘毅的骑兵可以说是武装到牙齿，这些军队都是花费大量金银打造的，如果自己能吃掉这一万多骑兵，刘毅势必会受到重创，就算不是如此，没有了骑兵的协助，刘毅想要打歼灭战基本上是不可能，最多只能打击溃战。

“震天雷投掷！把手中的震天雷全部投掷下去！”大阵中不断发号施令，令旗连续给天空中的热气球发讯号，热气球上的投掷手将震天雷一刻不停往对方的骑兵阵营中投掷，漫天的震天雷从天而降，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在奔驰的骑兵群中响起，每一声爆炸，都意味着数名骑兵或死或伤。李自成回头看看自己的骑兵，不断有人惨叫着从马上跌落，李自成的心都在滴血，这些老营骑兵可是他的全部精华力量啊，而且是这么多年不断累积下来的，是他李自成的宝贝，死一个人都会让他心疼半天，现在可好，成百上千的伤亡，李自成怎能不目眦欲裂。但他同时也明白，骑兵一旦冲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停下的，好在自己的阵型拉的比较开，对方的孔明灯也不是特别多，漂浮的速度不快，基本上炸点比较固定，下面的骑兵只要冲过某一个炸点，基本上就不会再受到震天雷的威胁，孔明灯想要追骑兵也追不上，虽然老营骑兵损失不少，可是并没有伤筋动骨。

“传令，阵型往后收缩，进入舰炮射击范围，舰队靠岸，舰炮开火。”刘毅收起千里镜，身边的传令兵用旗语和号音将刘毅的命令传达下去，虽然新军的火器大显神威，但是这些流贼在李自成的亲自冲锋下受到了百倍的鼓舞，他们发疯一般冲杀上来，全然不顾身边的士兵被火铳火炮击倒。李自成亲自攻击，新军的热气球部队和骑兵部队必须将他的老营骑兵击败，老营一败，战局立刻就会扭转，现在，正面战场就是要继续坚持下去，自己的陆军炮火力量不够，看来要寻求水师的支援了。

大顺军人多势众固然是好，可也有一个致命弱点，随着青弋军阵型的不断压缩，双方的接触面小了很多，接触面一小，对方就变成了添油战术，前面的流贼不断被青弋军凶猛的火力打倒，可是后面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帮不上什么忙，前面人死了，后面人才能递补上去。尸体一层层铺上去，又被无数的人踩过，然后又出现一层层的尸体，后面的人再踩过，如此循环往复，大顺军付出巨大的代价，好在是不断缩短两军之间的距离。青弋军缓缓后退，交替射击进行掩护，只要退入舰炮射程之内，他们的炮兵火力就能翻倍，敌军将会再次受到铺天盖地的火力袭击。

轰轰轰，又是成片的震天雷爆炸，不少骑兵再次被炸得人仰马翻，可是热气球上搭载的震天雷毕竟数量有限，在刚才飞越步兵大阵的过程中又投掷了很多，导致现在空中部队的弹药基本告罄，下面的老营骑兵也不是傻子，他们一边策马奔腾，一边抬头望着天空，尽量躲着热气球走，如此一来，震天雷的效果便大打折扣，上万颗震天雷扔下去，掀翻了七八千老营骑兵，便再也无法取得更多的战果。对于热气球部队来说，他们是带着遗憾的，恨不得自己能多杀一些流贼，对于数千人的击杀战果，空中部队的将士们显然非常不满意。可是李自成恨不得能生吃了这些新军士兵，七八千老营骑兵的死伤对李自成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己十数年的心血被新军一炷香的工夫就毁了一大片，这叫他如何接受得了。他瞪着血红的眼睛，目光死死盯着从左右两边突围出来的青弋军骑兵，大吼道：“老营兄弟们，跟朕冲，一个不留，杀光他们！”“杀官兵！杀官兵！”老营骑兵爆发出一阵呐喊，陡然加快了马速，战马全力冲刺，彼时的战场，一般骑兵的冲锋距离在一里以内，也就是后世的五百米之内，冲锋距离太长的话会大量消耗战马的体力，不利于后续作战，所以李自成硬是忍到一里内的距离才发动了冲锋。

老营骑兵并不是挺枪直接冲刺，经过李自成这么多年的经营，博采众长，将明军骑兵的一些优点和草原骑兵的一些优点都吸纳进自己的军队当中。五万老营骑兵之中有一万火铳骑兵和一万弓骑兵，弓骑兵的弓五花八门，有明军制式的开元弓，也有草原骑弓，还有一部分是皇太极援助的清弓。火铳骑兵的装备基本上就是缴获的明军装备，甚至很多人就是原先的明军骑兵，大顺军打过来之后跟着上官直接投降了李自成，李自成见他们有实战经验，并且拿上兵器就能作战，不需要长期训练，便将这些明军骑兵一股脑编入了老营兵之中，给他们比在朝廷军队中高得多的待遇，导致这些人都愿意给李自成卖命。

五万老营骑兵呈现冲锋队形，火铳骑兵在前，弓骑兵在后，近战骑兵压阵，李自成虽然方才带头冲锋，可是他毕竟是大顺皇帝，随着卫士们不断涌向李自成的身前，李自成也被挤到了后面，老营的火铳骑兵将跟新军骑兵来一个正面对冲。虽然挨了一顿炸，可是老营骑兵还有四万多人，看起来依然是铺天盖地的阵势，而戊戌这边两个骑兵师刚从结合部突围，还没有整合，只能分开营地，不过这种场面对戊戌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了，青弋军骑兵哪次不是以少打多，要是哪一天他们的骑兵兵力占了优势，戊戌还真有些不习惯。

“骑铳，射击！”砰砰砰砰，新军骑兵将士们懒得废话，抬手就打，青弋军的骑铳在射程上有优势，对方的火铳根本够不到他们，骑铳一轮轰打，对方的先头骑兵便是人仰马翻，大量的骑兵应声栽落马下，有的战马被打中，惨叫着摔倒在地上，成为了后续骑兵的绊脚石，不少骑士被战马从马背上摔下，摔的骨断筋折，骑兵作战就是如此惨烈，根本没有太多的回旋余地，就是比拼速度和勇气。虽然出征的两个骑兵师装备了连珠铳，但是方才冲出步兵大阵的时候已经连续开火，现在再次开火，填充的弹药已经告罄。连珠铳装填复杂，骑铳一轮射击之后便来不及再装填，骑兵们只能拔出手铳迎战。“放箭！”嗖嗖嗖，火铳骑兵陷入混乱，后方的弓骑兵倒是进入了射程，老营骑兵们张弓搭箭射出了一轮箭支，不过即便是满蒙骑兵也应该知道，在这个距离上，他们的弓箭根本射不透新军骑兵的重甲，只能算是挠痒痒。果然，一片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箭支射在新军骑兵的身上，全部被弹开了，就连战马也装备了前档甲，箭支无法对他们造成伤害。被新军打乱的火铳骑兵也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胡乱开火，可是大顺军装备的都是从明军武器库中搜罗出来的火铳，三眼铳、单眼铳、五雷神机什么的，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这些火铳的射程近不说，质量也是欠佳，很多情况下都打不响。一阵轰响和白烟过后，新军只付出了少许的损失，基本上这些劣质火器对付无甲目标或者轻甲目标可以，对付新军的重装骑兵，效果大打折扣，一阵射击下来只有数百骑兵落马，完全没有起到大杀四方的效果。

两个骑兵师非常有默契，他们没有直接跟对方骑兵进行对冲近战，而是贴着老营骑兵大阵的两翼划过，直接用手铳进行第二轮打击，经过多年的实战之后，像是袖里箭这种近战武器已经被新军全面淘汰了，当年这也是在火铳不发达的时候无奈装备的替代品，现在制造总局有了成熟的火铳工艺，基本上就把这些冷兵器给全部淘汰了，两支二连发手铳连续轰打一阵之后，又干掉了数千老营骑兵，可以说老营骑兵还没摸着新军就付出了一万多人的代价，这让李自成差点晕过去，发誓要将这些新军骑兵全部消灭掉。赌徒心理再次显现，已经损失了一万多骑兵，如果现在撤，那就白损失了，既然对方的火力释放完了，现在可以硬碰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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