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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眼见为实


  孩子的父亲就站在李学武的身后,这会儿见闺女好了过来,对着李学武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解释完这一句后才松开了自己的媳妇儿,由着她扑向自己闺女。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孩子的父亲却是“噗通”一声给李学武跪下了。

  刚才听了村里孩子解释的,说是李学武给了木头才撑到现在那的两个孩子家长也都跪下了。

  这个时候的人都朴实,尤其是从那个年代过度过来的,能表达感谢的方式就是跪下了。

  李学武这会儿正由着护卫队员把自己衣服递过来,刚要穿衣服,见几人跪下,连忙松了手里的衣服去扶跪下的几人。

  “我们是人民的干部,救人是我们的义务和责任,不值当您这样的,赶紧起来”

  “呜呜呜,感谢啊,感谢救了我们家小柳啊,我给你磕头了”

  李学武这会儿正光着身子,跪着的人里还有女同志,现在去扶哪个都不合适。

  李学武苦笑着说道:“各位乡亲们,我这会儿正冷着呢,咱都别客气了,让我把衣服穿上吧”

  许是村干部的人走过来对着跪着的几个人说道:“这大冷天儿,你们有感谢的话稍后再说,让人家穿衣服”

  还得是有个带头人帮着维持秩序啊,这几人听了这话才都感激着站起身,李学武也就开始穿自己的衣服。

  至于光着身子的尴尬倒是没有,因为只要李学武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这个别人就有于海棠。

  刚才救人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李学武的下半身。

  还没等于海棠脸红的时候李学武就喊着急救了,所以也没再有心思脸红。

  这会儿见着李学武裤子里塞倒是看得脸色通红。

  等李学武穿了衣服,村干部握着李学武的手说道:“感谢小同志啊,救了我们村里三条命”

  李学武握了握村干部的手回道:“职责所在,义不容辞”

  随后对着女孩儿的父亲说道:“送孩子去卫生院吧,应该是冻得够呛,仔细检查了,别再有其他毛病”

  那对儿夫妻听了这话已经脱了棉衣包了孩子就往村镇里面跑。

  李学武已经把队员帮自己捡回来的衣服穿得了,感觉身上又有了热乎气儿,便对着李怀德说道:“领导,咱们回吧”

  那村干部还要留李学武他们吃饭,却是被李学武拒绝了,这个年月家家都不好过,可别好事做成了错事儿。

  李怀德赞赏地看了看李学武,点头道:“既然你身体没问题,那咱们就回”

  带着头,李怀德带着李学武等人往坡上走。

  身后是收拾了绳子的队员们,再周围就是村里来送的村民们了。

  等上了车,李学武这一行队伍跟村民们摆了摆手便启程往回走。

  路上李学武被吉普车里的暖气一吹,打了个喷嚏,鼻子不通气了,脑门儿还有点儿热。

  吉普车一晃动脑袋还有点儿昏昏沉沉的,不由得靠在后座上睡着了。

  于海棠见李学武脸色发红便用手摸了摸李学武的额头,感觉手背的滚烫。

  于海棠也是有些害怕了,催促司机说道:“赶紧快开,李科长发烧了,直接去厂医院”

  这会儿李学武已经有些迷糊了,就感觉脸上烧,热的难受,突然脑门儿上一片冰凉,分外舒服。

  可还没舒服一会儿,冰凉就又没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于海棠也是看见了李学武的表情,想着这会儿要是有块湿毛巾就好了。

  没有办法,只能用手再次捂上李学武的脑门。

  感觉得清凉又回来了,李学武不由得松开了皱着的眉头,用手捂着脑门上的“冰凉”怕它再没了。

  于海棠被李学武抓住手还被吓了一跳,再看李学武确实没睁开眼,叫了李学武两声也是没有回应。

  也不知道李学武是故意的还是烧迷糊了,于海棠不仅没有收回手,反而有些脸红地将另一只手摸上了玻璃。

  这是准备两只手替换着吸收李学武的热呢。

  到了轧钢厂,李学武的车直接往厂区里面开,路过主办公楼都没停,这是不正常的。

  李怀德站在楼门口看了看李学武车去的方向,皱着眉头对着付斌说道:“了解一下李科长的情况,看看是不是冻得生病了”

  付斌也是一脸的关心模样,道:“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看样子不太对,他车上还有机关同志呢,不是紧急情况不会不停车的”

  “嗯,也好,这是你的兵”李怀德看了付斌一眼说道。

  这句话可是有讲究了,这就是给付斌和李学武之间的关系定了性。

  先前两人在密云时的交锋被李怀德一句话给总结了,李学武是你的兵,你带好和带不好,都是你的责任。

  另一个意思就是李学武是你的兵,你要是不关心,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要不怎么说机关里面没有打打杀杀呢,有的只是人情世故。

  到了轧钢厂的医院,司机一停车,副驾驶的队员便跑下车,来开车门子就要抗上李学武。

  于海棠扶了李学武头部顺着护卫队员的力量,把李学武挪下了车。

  别看李学武体型不胖啊,分量可是不轻,本就是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子,又是满身的肌肉块子,一个队员扛着还真就有些费力气。

  倒是看见车辆进院,里面值班的医生看见从车上往下抬人,知道事情不好,便拎着担架跑了出来。

  两个队员把李学武放上担架,跟着医生的指挥就把李学武往医院里面抬。

  于海棠这会儿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回广播站复命还是留下照顾李学武。

  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之后,于海棠咬了咬牙抬步往医院里面走去。

  从密云回城的路上,一辆威利斯在路上快速奔行。

  其实威利斯走这样的山路完全是没问题的,因为这车的设计之初就是为了满足更恶劣的通行环境。

  “嘿嘿,还别说啊,这车除了漏风,其他还真没什么可挑剔的”

  老彪子体型大,所以坐在了副驾驶,手是牢牢地抓着门把手和座椅旁边的扶手。

  就怕闫解成一个甩弯把自己飞出去。

  “嗯,你要是坐在后座也这么说就好了”

  “哈哈哈哈哈”

  老彪子对于沈国栋的埋怨根本不理会,全当风大没听见。

  谁让自己体型宽大呢,往后面也坐不进去,只能占了副驾驶的便宜。

  “哎,解成哥,这车好开吗?”

  老彪子明显是对开车这件事儿心动了。

  以前走路的时候总觉得自行车快。

  拉风!

  现在看着开车更拉风啊。

  以前自己等人都是街面上的小混子,自行车都不敢想,还敢想汽车?

  那还不是想瞎了心了嘛。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武哥的车平时也不开,都是放在西院的,现在跟红星村有了联系,以后运输就可以用这台车了。

  要是骑自行车来这边,没的说,指定得七八个小时。

  但是开车呢?

  一个小时多一点儿,绝对够了。

  以后可是要从红星村往出拉很多东西的,要是光靠三轮车,那就甭进山了,都得累死半道上。

  “好开,看见了嘛,这叫方向盘,就是掌握方向的,往左转就是左拐,往右转就是右拐”

  “这个我知道,再说说别的”

  老彪子见闫解成愿意教便拧着身子看,身后的沈国栋和二孩儿也都看了过来,明显也是对开车有了兴趣。

  “这叫油门,踩上就是加速,松开就是减速”

  “这是刹车,踩上就……”

  “就怎么样?”

  “吱~~”

  “哎呀卧槽~”

  闫解成踩了一脚刹车,然后又踩了油门往前开,同时“哈哈哈”地笑道:“就是这样”

  “您可真特么损啊”

  沈国栋和二孩被刹车冲到前面的身子又被惯性甩回了后座上。

  老彪子倒是没什么,这货一直拽着把手呢,只是身子晃了晃。

  虽然被闫解成耍了一下,但对于开车更是感兴趣了。

  “等回西院儿的,您教教我,我也学学这开车”

  “没问题”闫解成爽快地答应了。

  昨晚跟几人胡扯了小半宿,已经有了点儿交情,所以也开起了玩笑。

  这会儿见老彪子说正事儿,当然是满口答应。

  几人嘻嘻哈哈地往回走,路过李学武救人那座桥时老彪子几人还停车看了看,但是这会儿已经没人在河边了。

  倒是桥上和斜坡上有河里崩上来的冰块。

  “特么的,谁在这儿炸鱼了?没长脑子吧”

  老彪子从车里探头看了看桥下,那处河岔子因为水流的原因,这会儿封冻得很慢,所以仍能看见水在流动。

  沈国栋也是不屑地说道:“武哥当年弄到炸药都是找小河沟炸,把沟里的冰水和鱼都炸上岸,直接捡就行”

  再次看了看下面手潮的炸鱼手法,沈国栋撇撇嘴说道:“这特么就是奔着大鱼去的,但是炸药用少了没用,用多了又是大麻烦,完全就是二愣子干的”

  老彪子回头对着闫解成说道:“走吧,甭看了,一定是没弄到鱼走人了”

  四人也是本着捡外捞的心思在这儿驻足的,见没有实惠,当然不愿意在这儿挨冻了。

  说着话闫解成又把车开了起来。

  老彪子回头看了看沈国栋说道:“要过年了,把你们家的渔网收拾出来吧,周六干它一票儿去”

  沈国栋家的渔网还是他爹留下的呢,都多少年了。

  还多亏了他们家老太太一直给保养着。

  那几年还就是沈国栋家的渔网立了功了,那些年这几个孩子冬天夏天的,就是靠着这挂渔网活了过来。

  李学武的游泳和水里功夫都是那个时候练出来的。

  当然了,这也是李学武不吃水里鱼的原因,因为他们从护城河里……

  寻常百姓家哪有容易二字,李学武几人的感情也是用命互相换来的。

  李学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医院里这会儿已经安静了下来,家属该留宿的已经找地方留宿了,该回家的都已经回家了。

  刘茵这个家属就留在李学武的病房里。

  见李学武醒来,刘茵欣喜地说道:“儿子你醒了?我去给你叫医生”

  这会儿都是下班的时间了,只有夜间值班的医生在,所以也不算太了解李学武的情况。

  被刘茵叫过来的医生看了看李学武床脚的资料,给李学武测了测体温,然后交代道:“就是冻着了,高烧到了40度,这会儿没事儿了,明天早上看看,体温正常了,就可以出院了”

  说完了话,医生转身就出去了。

  这个时候的医生都是这样的扑克脸,该说的一定跟你说,但是有感情的少。

  可没有当初在军医院那个待遇了,原因不言而喻。

  李学武现在也仅仅是感觉浑身酸痛,鼻子有点不通气,脑袋倒是不沉了。

  医生的意思也是不发烧了就出院,至于流鼻涕和咳嗽什么的,这不在住院医治的范围内。

  这个时代的人也没有后世那么金贵,能吃药的绝对不打针,能打针的绝对不挂水。

  能挂水的绝对不动刀,动的起刀的也没几个。

  送走了医生,刘茵就开始埋怨上了。

  “你说说你啊,有没有个消停时候,这是啥天儿,你就敢往河里跳?你不要命了你?”

  李学武知道现在再多的解释都抵不过母亲的关爱,得让母亲把所有埋怨的话说完,不然又该哭了。

  “你还有心思笑,没见过你这么玩儿命的干部……”

  刘茵也是火力全开,从李学武退伍回来开始数落,是样样都不叫自己省心,事事都奔着要命的事儿去。

  尤其是说到最后,刘茵指着李学武的左胳膊问道:“你说,你那伤疤是怎么回事儿?”

  “呵呵呵”李学武干笑一阵,然后说道:“妈,我饿了”

  再多的责备也敌不过儿子的一句“我饿了”

  刘茵也是被儿子惹急了,这会儿气道:“没有,饿着吧,长点儿记性”

  李学武歪着头瞧了瞧暖瓶后面的保温桶说道:“骗人,我都看见了,还闻见味儿了,是米粥吧?”

  刘茵生气地说道:“你就是个活祖宗,我就是欠你的”

  边说着话,边给李学武盛粥。

  端到李学武手边,又给李学武递了一个勺子问道:“你爹是不是知道你受伤?你们爷俩是不是就瞒着我来着?”

  李学武这会儿知道老娘要开杀戒了,要是知道自己老爹瞒着她,不给她说儿子的事儿,那李顺可就要糟糕了。

  “没,我谁都没跟谁说”

  “那前几天你爹给你针灸,老三给你熬药是为了啥?你是不是觉得你老娘是傻子?”

  李学武一看自己老娘也不是好糊弄的,便埋头吃粥,边吃边说道:“真好吃,我爹熬得吧,都看见药材了”

  “你给我等着,等你回家的,看我怎么收拾你,还有你爹”

  刘茵见李学武转移话题,想要责备儿子一顿的,但是见现在这个样子也是舍不得深说的,只能把火气撒在李顺身上。

  李学武现在只顾着闷头吃粥,可是不敢再给老爹打掩护了,有一个承接母亲怒火的就行了。

  亲父子,谁受不是受呢。

  刘茵心疼地看着李学武说道:“你爹下午跟我来了,给你号的脉,说你这样容易发高烧,都是因为上次受伤还没好的原因,说是你身体还亏着,还没补好呢”

  李学武点点头说道:“我就知道我爹我妈心疼我的”

  刘茵这会儿见李学武脑袋上冒了汗,便给擦了擦,然后说道:“你要是知道你爹妈心疼你,你也心疼心疼你爹妈,好好保护自己,别让我们俩担心了”

  “嗯嗯,不会了”李学武把吃完的碗放在柜上,点头答应着。

  刘茵收了碗,无奈地说道:“我也知道你是糊弄我,可我能有啥法儿啊,儿大不由娘,你啊,唉”

  叹了口气,刘茵拿着碗和勺子去水房刷洗去了。

  等回来的时候已经整理好了情绪,对着李学武说道:“下午你们领导来看过你了,见你睡着没打扰你”

  说着话坐在了李学武的床边,道:“跟你的同事们一样,送来的东西我都没有收,咱又不是给人家办事儿住的院,没有收人家东西的道理,再说了,这年月都不好过,咱可不惹那个麻烦”

  听着母亲的唠叨,李学武笑着点头道:“妈,您做得对,我真佩服您的为人,特别是佩服您能把所有的事情都看透”

  “给你妈戴高帽是吧”刘茵横了李学武一眼,随即说道:“说好话也没用,你爹也说了,以后按时回家睡觉,不许出去瞎胡闹去了,都是干部了,不能再莽撞了”

  见李学武只是笑着,刘茵又拉着李学武的手问道:“我来时守着你的那个姑娘是谁啊?”

  李学武愣了愣,说道:“不知道啊,哪儿有什么姑娘啊,是我们单位的同事吧?”

  “我还不知道是你同事?我问你们什么关系”

  李学武哭笑不得地说道:“就是同事关系呗,您说的是谁我都不知”

  刘茵见李学武是真不知道的样子,便描述道:“个子高高的,瘦瘦的,说话很爽朗的样子”

  “哦哦哦!是广播站的于海棠吧,您误会了”李学武见老娘又开始着急自己的亲事了,便开口解释道。

  “她是今天跟我们保卫处去红星村参加活动的,回来的时候可能是见我发烧了临时照顾我的吧”

  听见李学武的解释,刘茵可惜地说道:“我看那个姑娘还真是不错的”

  李学武哭笑不得地说道:“人家跟我也是一次见面儿,就是出于好心在这儿照顾我一阵儿,可没您说的那个意思”

  “我知道了”刘茵甩了李学武的手又说道:“你看看你,忙活了这么长时间,对象还是没找到,要不我帮你找媒人问问吧,看看咱们街道有没有合适的”

  “您饶了我吧”李学武无奈地躺下身子对着母亲说道:“我又不是大龄青年,过年我才二十岁,您着什么急啊”

  “怎么不着急?院儿里哪个不是到了年龄就结婚,你这工作都稳定了,是该想想结婚的事儿了”

  李学武在这件事儿上是争不过老娘的,天下的父母都一样,岁数小的时候左防右防的,到了岁数却是恨不得第二天就娶进来、嫁出去。

  “我知道了,我会想着我自己的事情,您也累了一天了,早点儿休息吧”

  看着儿子不愿多说,刘茵想要拍李学武一巴掌却又舍不得。

  “行行行,你以为我稀的管你啊”

  李学武看着老娘拉了灯躺在隔壁床上睡了,自己却是有些睡不着了。

  想着以往的种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岁数小的时候把桃花运都用光了,现在感情生活怎么这么艰难呢。

  难道桃花运之后就是桃花劫吗?

  李学武在床想了好久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护士过来给李学武测了一下体温,随后就接到医生的通知可以出院了。

  李学武到办公室点了个卯,开着保卫科的212把母亲送回了家。

  在家里吃了早饭,喝了李学才给熬好的中药,这才在一众人的关心下开车返回了轧钢厂。

  其实现在还是有点打喷嚏,流鼻涕,但这对于李学武来说不算什么。

  现在讲究的是轻伤不下火线,工人即使有个小感冒,在不影响操作的情况下也不会请假的。

  今天李学武还有得忙,回到轧钢厂以后,先是监督后勤部门给华清大学的装备装车。

  与来接收装备和车辆的人员签字确认后,又给吴有庆处长打电话沟通了一下。

  在确认华清大学准备派二十名安保人员来场学习后,李学武将此事汇报给了付斌。

  付斌对于此事很是支持,在与李学武沟通的时候还特别关心地问了李学武的身体健康情况。

  李学武也是装作很感动的样子,对于付斌昨天的看望表示了感谢。

  将此事汇报给付斌后,李学武又将此事以文件的形式汇报给了李怀德。

  董文学不在的日子里,李学武对于日常工作的程序特别重视,尤其是正式工作的汇报和安排,一定要落在纸上。

  从付斌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李学武还在想,为什么付斌没有找自己谈举报信的事情。

  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走回办公室的时候就见韩雅婷在自己的办公室内等着自己。

  “又怎么了?”

  看着李学武的脸色还好,韩雅婷也没顾得上问李学武身体情况而是焦急地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门卫的收发室里又有了您的举报信”

  李学武皱着眉头看向韩雅婷道:“截至昨天街道居民区的案件得到控制了吗?”

  韩雅婷见李学武并没有跟自己说举报信的事,而是反问治安股案件处理的事情,也算是明白了李学武对于此事的态度。

  “听您的安排。我已经叫韩战加强了夜间巡逻,但是案件的高发时间多在白天,咱们的人手不足,无法对工人居住区进行覆盖式监控”

  李学武点点头说道:“你准备一下案件的材料,咱们去一趟街道所”

  本来沈放是要李学武昨天晚上去街道所开会的,但是李学武昨天晚上还没有醒,所以这个会就被耽误了。

  今天只能是自己去找沈放开这个会。

  带着准备好的韩雅婷往出走,又去值班室喊了闫解成,三人开着车就奔着交道口派处所去了。

  进了派处所的院儿,李学武带着韩雅婷下车往里走,闫解成则是守在车上等着。

  沈放看着李学武进来,便挑着眉毛说道:“我还以为你胸有成竹不用开会了呢”

  这是在埋怨李学武昨天不声不响地放了两人鸽子了。

  临出门前李学武给沈放打了电话,所以现在段又亭也在这儿。

  这两人对于李学武的“傲气”都有些反感的,总不能局领导刚给了权利就跟自己两个使吧。

  段又亭不知道李学武的脾气,是不敢把这个不满说出来的,所以只是沉默着。

  沈放跟李学武处的时间长了,知道李学武的肚量,所以等李学武一进屋就讽刺了这么一句。

  李学武倒是没在意,笑着说道:“即使胸有成竹也得开会,好不容易郑局给了权利了,我还不溜溜你们俩?我可是还记得“宋、米”的仇呢”

  沈放调头看了看段又亭,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看见了吧,我说这人不能惹吧,刚就讽刺了这么一句,后账就跟上来了”

  段又亭也是服了李学武的反应速度,这话怎么接的呢。

  接了沈放打出的一拳不说,回手还能给两人各一个不轻不重的大嘴巴。

  这嘴巴还挺疼。

  韩雅婷跟沈放这边打过几回交道,所以有些话也是敢说的。

  “沈所,我们科长昨天没来是因为住院了”

  “哦?”

  沈放皱着眉头看向了李学武,刚才没注意,这会儿看着李学武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啊。

  “你怎么了?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住院了?”

  还没等李学武遮过去,韩雅婷抢先解释道:“昨天回来的时候遇到有孩子掉冰河里了,我们科长跳下去救孩子,回来的路上就烧晕了,我下班去看时还没醒呢”

  “哎呀,老弟抱歉啊,哥哥刚才的话也是有口无心的”

  沈放赶紧把手里的烟放下,站起身对着李学武道了歉。

  段又亭也是站了起来,虽然他没有说什么话,但是李学武进屋也是没有给好脸色。

  现在知道了李学武爽约的原因,两人不得不敬佩李学武的德行。

  “干什么干什么?整这么正式干什么?”

  李学武笑着按了沈放和段又亭坐下,然后去了自己办公桌后面坐下说道:“就是路上遇见了,帮了孩子一把”

  给两人敬了烟,道:“说来还是我身体不行,耽误了事儿,我爸说我是上次的枪伤失血过多,伤了元气,这才受不住冰”

  “老弟,你是这个,老哥我是服了”段又亭给李学武比画了一个大拇指说道。

  他可是知道现在的河水有多凉的,就看冰封三尺厚,就知道水里有多冷了。

  李学武摆摆手说道:“不提这个了,咱们说说街道上的事儿”

  ……

  于海棠寻着地址找到了南锣鼓巷这边儿,到了大院儿门口看了看,确定了门牌号便往里面走。

  可刚进外院就被身后的声音拦住了。

  于海棠回头一看,是门洞里的窗子被拉开了,里面站着一个老太太在招呼自己。

  “你是谁啊?怎么来我们院儿了?”

  原来今天是轮到贾张氏在门房值班,见院里进了生人,便打开窗子问话。

  现在四合院的晚上是两个大小伙子分上下宿的值班,白天则是留家的老太太和妇女们分上下午的值班。

  一大爷可谓是充分调动和利用了院里的所有资源进行了防范。

  还别说,这么一防啊,还真就管用,这两天还真就没有谁说家里没东西了。

  于海棠也是没想到自己来找堂姐,竟然被拦在了门口。

  “那个,我是来找于丽的,我是她堂妹”

  “我怎么没见过你”

  见这老太太问的奇怪,于海棠也是笑着说道:“我还没见过您呢”

  说着话就要往二门里面走,却是再次被门房的老太太叫住了。

  “甭往后面走了,于丽就在倒座房呢”

  贾张氏见这小丫头片子嘴还挺刁,便也没好气地给指了方向。

  看着门房的老太太像是防贼一样地防着自己,于海棠也是有些不自在了。

  扭头看了看门房,瞪了一眼盯着自己的老太太,这才往倒座房找去。

  于丽这会儿正在门房收拾屋子呢,听见外院的动静便往出走,刚一出门就见于海棠进了屏门。

  “呀,海棠”

  “姐!”

  “你咋找到这儿来了!”

  于海棠笑着说道:“昨天在医院遇见我姐夫了,他说你们住这儿的,这不是嘛,我今天休班,就来看你了”

  于海棠和于丽不算是亲姐妹,但也是从小一起玩儿到大的,两个人的关系还是从于丽结婚后开始疏远的。

  这个时候讲究的是嫁夫从夫,少有没事就往娘家窜的。

  所以两人也是在于丽结婚以后没见几回面儿。

  “我一进门儿,那门房就有个老太太说你在这儿,我这不找来了嘛”

  “别胡说,那是中院的贾大妈,轮班儿守门的”

  说着话,于丽走出屏门对着门房笑着说道:“谢谢了啊大妈,这是我妹妹海棠”

  于海棠这会儿也知道自己误会了,跟着自己姐姐对着门房说道:“我第一次来,不知道咱们院里的规矩,不好意思啊大妈”

  贾张氏摆了摆手,道:“行了,忙你们的吧”

  说着话便嘀嘀咕咕地回门房里面的炕上坐着去了。

  其实门房这边比她们家还暖和,贾张氏把自己的针线笸箩端了过来,正给棒梗补着袜子呢。

  于丽拉着于海棠的手往倒座房里走,边走边问道:“你姐夫昨天去看他领导了,你怎么碰上的?”

  “我就跟姐夫的领导在一起啊”

  “啊?”

  于丽拉着于海棠的手就是一顿,不知道妹妹说的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于海棠见于丽错愕的表情说道:“昨天我跟着李学武出的外勤啊,是在一辆车上呢”

  于丽这才明白咋回事,笑道:“我说的呢”

  进了屋于海棠便见到收拾得干干净净大排炕屋子,被姐姐拉着坐在炕上,不由地打量了起来。

  “姐,你们家不是住在前院儿嘛,怎么在这儿又搭了这么长的炕?”

  知道妹妹误会了,于丽笑着解释道:“你当这是我家呢?这是我上班的地方”

  “啊?”

  这回轮到于海棠惊讶了。

  于丽笑着说道:“你来时没看见西院门脸房的收购站吗?”

  “看见了啊,姐,你是在收购站上班?”

  于海棠反应过来堂姐说的上班的地方应该就是那边了,可是这边又是什么。

  “可你怎么在这儿啊?”

  于丽给于海棠倒了一杯水说道:“这边儿的倒座房和那边的西院都是李学武的”

  “这不是嘛,他们家和街道弄了一个回收站,我在这边帮着做饭收拾屋子,还帮着看店儿”

  “啊?这都是李学武的啊,他不是轧钢厂的干部嘛,怎么还有回收站啊?”

  于海棠是真的惊讶了,本来就对李学武起了好奇心,这会儿更是在心里掀起了波澜。

  于丽解释道:“不是李学武的回收站,是他姥爷和他几个发小,通过街道组织的集体”

  “哦哦”于海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看向堂姐问道:“那你家在哪儿呢,我记得是在前院儿啊,可刚才那个……”

  于丽听见娘家人问自己的家,脸上也是挂不住了。

  于海棠是自己的堂妹,有些话说出来要叫娘家笑话,但是都说到这儿了,于丽也是避不过去了。

  “我跟你姐夫现在都是寄人篱下,已经没有家了”

  “啥?结婚的时候不是有个房子吗?”

  于海棠在于丽结婚的时候是来送过亲的,印象里堂姐是有个房子的。

  “分家了”

  于丽简单解释道:“我跟你姐夫净身出户,我借住在你同学雨水的房间里,你姐夫在轧钢厂有宿舍,回来就在这儿睡”

  “怎么回事儿啊?好好的怎么分家了呀,还是净身出户,这也太欺负人了”

  见妹妹给自己抱不平,于丽欣慰地笑道:“我倒是愿意的,现在挣得都是自己的,可比跟着公公婆婆一起过什么都没有的强”

  于海棠可怜地看着堂姐,道:“哎呀,听你这么一说,以后我找对象一定得找个能分出来过的男人”

  于丽笑着问道:“你不是正跟杨为民处着呢吗?”

  于海棠不在意地说道:“嗨,就是一起毕业,一起进厂的朋友关系,还没确定关系呢”

  见堂姐还要问,便说道:“不说他了,说说你吧,你跟我姐夫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连个房子都没有,要孩子怎么办呀?”

  说到孩子,于丽也是有些难过,能要的吧,要不上,不能要的吧,每次都得防着。

  “还要什么孩子啊,等几年再说吧,我跟你姐夫正努力攒房子钱呢”

  这事儿跟谁都没说,更不可能跟自己堂妹说了,所以于丽也是一语带过。

  “你也工作好几年了,家里没催着你结婚啊?你同学雨水都准备结婚了”

  见堂姐又把话题绕了回来,于海棠跳下炕查看着屋里的摆设说道:“催有什么用啊,我还没遇到心仪的呢,再说了,雨水的婚期也延迟了”

  “你怎么知道的?”

  于丽都不知道这个消息,不知道于海棠是怎么知道的。

  于海棠看着书桌上的书说道:“雨水的新房就在我家附近,经常能遇见,今天早上遇见了,她自己跟我说的,说是他对象有任务,得延期”

  于丽这才知道前台晚上雨水对象来这边折腾一趟是为了啥。

  这要是晚结婚,雨水就得经常回来住了,看来自己麻烦傻柱来这边睡的次数要增多了。

  要不怎么说寄人篱下是最难受的了呢,每时每刻都受着心理上的折磨。

  所以后世老百姓最热衷的就是买房,能自己住就自己住,谁愿意跟你受这个气呀。

  于海棠翻了翻桌上的古玩鉴赏,便问道:“李学武在家看这书?”

  “不是!”

  于丽可是知道这书底下有什么书的,忙走过来压了于海棠的手说道:“这是他发小儿的书,他不在这边儿住,他在后院儿还有房子呢”

  “呦,他还挺有钱的嘛,怎么这么多房子?”

  于丽将最上面的那本书摆好,然后拉了于海棠坐回炕上说道:“我哪儿知道,别碰这屋的书啥的,不好”

  于丽也没说出个啥不好来,于海棠也没心思看桌上的书。

  不好就不好吧,不看不就行了嘛。

  于丽看着眼睛滴溜溜转的堂妹问道:“你今天找我来,不会是专门来打听李学武来的吧?”

  也无怪乎于丽这么觉得,因为自己堂妹这不年不节的,咋就突然来了呢。

  而且三句话不离李学武啊,再结合她跟李学武出外勤的事儿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妹妹就是奔着李学武来的。

  这可给于丽惊到了,不仅仅是感觉尴尬,更感觉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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