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擦肩而过
“怎么还没开门啊？”中华料理店外，一个穿着长羽绒服，戴着口罩的少女看着前面排着的长龙，自言自语道。
为了能在第一时间就买到那在网上被吹上了天的万能凉拌汁，也为了见到衍山，难得在今天拥有休假的她刻意早早地就起了床，坐着电车一路颠簸才来到了这个东京都内的偏远地区。
但跟随着导航的指引，来到她心心念念的凉拌汁专卖店时，她惊讶地发现，和她一样拥有相同想法的人并不在少数，甚至，这些人来的时间要比她早得多得多。
“你来得太晚啦，”许是排队的过程过于枯燥，听到少女的自言自语，排在她前面的一个女高中生扭过了头，与她攀谈了起来。
“我本来想早上六点就来排队的，但今天是我们学校寒假的第一天，所以……不小心睡过了头。”说着，这女高中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感受到前排人的热情，少女有些紧张地瑟缩了一下，在发现对面的人并没有认出她的身份后，有些失落又有些庆幸地与她交流了起来。
“欸？早上六点？”少女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对面的人。
“你应该没有这种经验吧，”看到少女如此惊讶的模样，女高中生笑了笑，“之前我排队买限量鞋的时候，起的可比今天早多了。”
“也是我今天失策了，不然我应该是排在最前面的那个，”女高中生指了指队伍最前面的位置，“现在就只能等着了，也不知道王桑今天会不会备上充足的货，我可不想还没排到就被告知缺货。”
“嗯…应该会备足的吧，”少女想了想，“之前这家店卖的甜品也很火，也没有出现过断货的情况。”
听到后面的人这么说，女高中生仿佛找到同好一般，更加兴奋了，“果然你也是王衍山桑的老粉了吧？我身边很多人都不知道王衍山桑之前开过甜品店的。”
“要不要加入我们王衍山粉丝后援会？”她拿出了手机，向对面的女生展示了一个群的二维码，群名为【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之前这个群的群主是一个叫琦玉县山口百惠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不管这个群里的事了。”
“可能是毕业之后工作太忙了？算了，无所谓。”女高中生说着，“反正后来她就把群转让给了我，你要是想加入的话，我们可是很欢迎的！”
少女没有马上同意或拒绝，她看了看二维码界面显示的群的人数，两百多人，比起某些地下偶像团体，强上了不少。
女高中生看出了少女的意动，又加大了马力，“以后王衍山桑如果上了什么综艺、店里出了什么新品，我们都会在这个群里发布。”
“嗯…”少女隔着挎包摸了摸里面的手机，犹豫了片刻，将手机从挎包里拿了出来，“活动什么的，不参加可以吗？”
“这没关系的，我们虽然自称为王衍山桑的后援会，但实际上也就是一个吃货资讯分享会而已，只不过里面的消息都与王桑相关。”女高中生把手机屏幕又往少女边上推了推。
终于，少女下定了决心，从包里拿出手机，扫了那上面的二维码。
【欢迎Shiori加入群聊！】
【之前吃到小王桑做的芋圆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群总有人口爆炸的一天的！】
【好像自从香蕉人的难得美食播放后，群里的新人就多了不少欸。】
【毕竟有了TBS内部人员的爆料，就是不喜欢看美食综艺的人，都会忍不住去看一看吧？】
【这种拥有大片质感的综艺，还是我第一次看到，王桑果然很帅！】
【是吧是吧，尤其是王桑复刻出早坂一裕的凉拌汁时，他那个眼神，那个神态，简直要把我迷晕过去。】
刚加入群聊，史绪里的手机便不断地震动了起来，讨论的话无一不和王衍山相关。
看着群内的消息，她心中突然涌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优越感——她可是被王衍山桑救过的人。
店铺的卷帘门后，是对着外面成群结队的【凉拌汁渴望大军】，却依旧松弛感十足的衍山。
“这一步对刀功的要求并不高，你只要把这些菜都切得差不多大小就行，这个只要在切的时候注意点就不会有什么问题。”衍山边玩着手机边教导着一边的小森幸平。
相比于衍山的松弛，小森幸平却如同一根被绷直了的皮筋一般，满脸的紧张。他的手紧握着菜刀，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每一次切菜时，他手上的刀就会在蔬菜上比划一番，只期望自己能做到如衍山所描述的一般的‘差不多大小’。
极致的认真并没有辜负他，幸平每一次下刀所切出来的菜，都达到了衍山所描述的要求。
看着幸平如临大敌的模样，衍山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无奈地叹息一声，随后打断了幸平的读条，“你切菜的时候不要这么紧张，越紧张反而越容易切不好。”
“你看我怎么切的就知道了。”他拿过幸平手上的刀，随意地切了切案板上的芹菜，顷刻之间，那原本还剩了一半的芹菜瞬间变成了大小一致的长条。
幸平看着衍山如同变戏法一般的动作，又拿起几根芹菜比对了一番，最后用充满了崇拜的眼神看向衍山，“师傅，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害，你小子，说话还怪好听的嘞，”被这声师傅爽到，衍山咧了咧嘴，恨不得把自己会的技巧都倾囊相授，他拿起了几段幸平切的芹菜，向他展示道，“你在切的时候太追求大小一致这个目标了，但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个蔬菜它本身的形状……”
小森幸平专心观察着王衍山的动作，在听到衍山的话后用力地点了点头，随后将这些话全数都记在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
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发生的事，于现在的他而言，依旧如梦一般。
被撤职的福利院院长，和进去了的早坂一裕。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最重要的是…妹妹原来并不是得了什么无法治愈的病。
在听到医生说她只是长期的营养不良时，小森幸平只觉得自己仿佛又活了过来，随后便就又是无尽的愧疚。
想到这，他更认真地记起了笔记。
将来在便利店打工只能维持起他的生活，而不能支撑起妹妹走向梦想的道路。
“当然，这种刀功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这个你到时候回去了再练，今天主要是教你怎么做万能凉拌汁。”讲解完切菜时所需要注意的点之后，衍山将这些菜都放进了煮开了的料汁之中，“接下来就是等这些蔬菜的清香融入料汁的过程了。”
小森幸平恍然大悟，“所以，切菜时保持大小一致，主要是为了煮制时这些菜的成熟度？”
“聪明。”衍山打了个响指，“你小子在实操方面差了一点，在理论方面倒是在行得很。”
“这都是师傅教的好，”小森幸平腼腆地笑了笑，“起码我在外面不能丢你的脸。”
“这个倒也没事，你到时候只要别往出说你以前在早坂一裕手底下干过就行，”衍山抓了抓脑袋，“要是给别人知道你之前在那个货手底下干过，不说那些料理店要不要你了，就是你自己出去开店，那个生意可能也不会太好。”
衍山想起自己之前陪着幸平去早坂一裕的店里拿东西时看到的场景，就不自觉地有些感慨。
原本门庭若市的店面被人泼上了红色油漆，门上挂满了臭鸡蛋烂菜叶，散发着一阵阵的臭味。
也就是这时，衍山才发现，原来霓虹人也挺没素质的。
要是自家店也变成这样…衍山摇了摇头，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他又向着小森幸平说道，“你以后要是不想做厨子了，想和早坂一裕一样做巫师，可别往外说我是你师傅。”
随后，衍山看向一边咕嘟咕嘟冒泡的凉拌汁，“我们这个是正经下厨，不是做巫师嗷。”
“当然，你三十岁之后想做魔法师的话，这个我不拦着你。反正我是已经失去了做魔法师的机会。”
“我知道师傅你的意思啦，”小森幸平下意识地忽略了他听不懂的第二句，“作为一个厨子，要有职业素养。这是我拜你为师的第一天就学到的东西。”
对于没GET到自己点的幸平，衍山顿感有些无趣，好在锅里的蔬菜已经煮得差不多了，他递给幸平一个笊篱，“这些蔬菜差不多了，你先把它们捞出来，后面就可以加入其他调料了。”
现在的他也算是体会到了做师傅的舒服之处，有什么事，根本不用自己动手！爽死。
遵从着衍山的指挥，幸平一步步地完成了万能凉拌汁的制作，在最后看到料理的评级时，衍山摸了摸幸平的脑袋，“记住，这一锅，我们是不能往外卖的嗷，你找个好日子自己吃掉，懂？”
【万能凉拌汁】等级：B，制作者：小森幸平，王衍山
虽说B级已经是很好的评价了，但对于衍山来说，低了。
幸平懵懂地点了点头，又有些兴奋地向着衍山问道，“我可以带回去和我的朋友们分享吗？”
“可以可以。”衍山低头看了看手表，又透过门缝看了看外面的长队，“接下来，为师就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
小森幸平站直了身子，“全凭师傅吩咐！”
“一会我有个工作要去参加，你呢，就负责把这些凉拌汁都卖给外面的人，”衍山指了指自己身后放满了凉拌汁的两个货架，“价钱你也都知道的。”
听到衍山的话，小森幸平顿时身子一僵，“师傅，原来不是我们一起卖的啊？”
“年轻人嘛，就需要多锻炼！”衍山拍了拍小森幸平的肩膀，“当初你师傅我不也是在店里锻炼出来的。我相信你可以的！”
说着，衍山戴上了帽子和口罩，边回着消息边从店的后门走了出去，现在他多少也算个公众人物了，电车上的人可能认不出他来，但他店门口的人是肯定认得出的。
他可不想被这些人团团围住，毕竟……
【你到底出门没？不是说十一点吗？我肚子都要饿扁了！】
【我今天好不容易休息呢！】
【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来了，不要催了。】回着梨汁饭团同盟里的群消息，衍山匆匆向着电车站走去。
毕竟……只要完成今天的份额，他的PTSD就可以彻底消除了。
……
“山下桑，你去洗手间怎么去了那么久？”王衍山后援会会长看着一脸疑惑的史绪里问道。
史绪里走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有些心不在焉，“没什么，就是刚刚好像遇上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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