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重大失误
9月9日
凉山县公安局
得到林志鹏的汇报后，严谨跟梁大路立刻找出今天对苏贵兵家周围邻居的录的口供，开始对6月22日夏至日当晚在苏贵田家发生的事进行推理。
6月22日晚，苏贵兵吃完晚饭后，来到了刘兰家，两人趁家中无人，行苟且之事。但是，前几日接到邻居电话，听说自己的妻子有外遇的苏贵田恰巧在今日晚上回到了家。因为事先没有打招呼，苏贵兵和刘兰两人并不知道苏贵田今日会回家。所以，当苏贵田回到家时，刚好撞破两人的奸情。苏贵田气愤之余，冲到厨房拿来了菜刀，要杀死两人，于是便发生了三人在卧室的争斗。也就是此刻，苏贵田的邻居小凤婶子到他家里去借蒜，听到了三人的争吵，北邻苏大宝也听到了他家里的争斗。争斗的过程中，苏贵兵失手杀死了苏贵田，出于恐惧，他连夜逃走，但是因为怕自己的老婆苏楠知道自己跟刘兰的奸情他不敢回家，所以，逃到了村委会。但是没想到被苏晓慧撞见。然后他在电话中通知何强到刘兰家里带走尸体。
两人根据现有的口供及线索，基本推理出了案发时的情况，现在就是需要直接的物证，而这时，技侦传来了好消息。
“梁队，报告！”技侦的民警气喘吁吁的送来了一份报告，两人立刻翻看起来。
技侦民警介绍道：“通过跟苏常永的血液样本比对，现场发现的血迹确实是苏贵田的。同时，那把带血的菜刀上面发现了多枚指纹，其中有两枚确认是苏贵兵的。”
啪！听到这里梁大路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开心地说道：“有了这个证据，别说是苏梨一个人大代表，就是市长来了，他苏贵兵也跑不了。”
听到这个消息严谨也是非常兴奋，但是看着报告上的描述，严谨似乎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但是却一时想不明白。这时梁大路兴奋地拍了一下严谨的肩膀开心地说道：“严队长，咱们准备去审一下苏贵兵吧。”
严谨浅笑一声说道：“不着急，等固定一下其他证据，再审也不迟，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苏贵兵的拘留手续办了，避免夜长梦多。”
听到严谨的话，梁大路不停地用食指敲击桌子说道：“对对对，还是严队长你有经验，我现在就去办。”随后便离开了。严谨看着梁大路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忧虑，不知道凉山县公安局局长陈伟对这件案子是什么态度。
梁大路很快就回来了，他开心地告诉严谨：“严队，手续我已经吩咐人办了，咱先吃饭吧。”一切比严谨想象的要顺利的多，严谨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在两人吃饭时，严谨接到了汪洋的电话，两人在巍山县走访了一天，基本了解了潘志强、王强、王金三人的情况，与三人自己交代的并无太大出入。潘志强确实跟过苏梨混过一段时间，但是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自从苏梨发迹之后，就跟他们撇清了关系。而6月22日期间潘志强从临江回过巍山县，但是在6月22日没有离开过巍山县。至于王强两兄弟，他们跟苏贵兵、苏楠还有苏贵田应该都没有交集，另外两人在家乡没有什么家人，所以很多情况不是很明确。
严谨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接近下班的时间，考虑到两人没有交通工具，来回不方便，同时梁山县公安局已经全面介入了这件案子，暂时也不需要两人做什么工作，便让两人留在巍山县休息。
“梁队、严队。”林志鹏无精打采的回到县公安局。
“怎么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梁大路问道。
“苏晓慧跑了。”林志鹏低眉搭眼地说道。
“什么？苏晓慧跑了？”严谨有些惊讶，“她为什么跑，你是发现了她涉案的证据了吗？”
“没有啊，就是我给你打完电话，说完情况之后，等我再回到车上的时候，她就跑了，我开着车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去她家也没有人，让人打她电话也不接。”林志鹏说道。
“这没什么，苏贵兵毕竟是她二叔，现在苏贵兵还没定罪，她如果现在就跳出来指证他，不是让人戳脊梁骨嘛。”梁大路说道。
“梁队长说得对，我们现在也有了其他证据，苏晓慧的口供现在也不是很重要了，等到苏贵兵基本定罪之后，再找她来录口供也来得及。”严谨说道。
听到两位队长的话，林志鹏便放心了，接着他将今天在自己舅舅家的听闻的消息和在苏晓慧家了解到向两人所里详细汇报。
“如果真是这样，苏晓慧大义灭亲的概率很高啊。”梁大路说道，严谨也点头同意。“严队，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他们出去核实信息，估计今天下班前很难有结果，我看就让大鹏先送你回去吧。”
严谨考虑了片刻，觉得自己在这里确实也没有什么工作可以做，便同意了梁大路的提议。
9月10日
凉山县公安局
刑警队长梁大路召集所有人在开案情讨论会，严谨三人旁听。
“我们询问了苏贵兵的秘书武安琪，9月9日也就是昨天上午11点左右，苏贵兵的司机张子豪确实去富强金融公司取了一份文件，是富强金融向凉州商业银行的汇款单。武安琪说因为数额较大，必须苏贵兵签字后才可以。我们对比了汇款单上的签字和其他文件的签字，确实是苏贵兵本人。但是我们调取富强金融公司的监控时，发现昨天的监控录像全部丢失了，他们的保安经理声称是恰好维修。之后我们又走访了借款给苏贵兵的凉州商业银行，他们在昨天确实收到了富强金融公司的还款。”凉山县刑警队民警说道，随后将证据材料递给了其他人传阅。
当材料传到严谨等人处时，汪洋不屑地笑着说道：“我还第一次见，这种贷款还有提前半月还款的。”其他人听到汪洋的话，也感到非常可疑。其他人开始检查富强金融跟凉州商业银行过去的拆借款资料，发现富强金融过去的还款，往往都比实际时间晚很多，唯有这次不仅没有晚，反而提前了。
第二位民警汇报道：“我们昨天搜查了苏贵兵在大苏村委的办公室，还有在大苏村和凉州市中心的家，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信息。我们还询问了苏贵兵的老婆苏楠，在6月22日晚她跟苏贵兵确实回到大苏村陪苏贵兵的父亲苏富民吃饭，当天吃完晚饭之后苏贵兵说村委有些事还没有处理完，就离开了家，但是具体去哪她不清楚，只记得苏贵兵回来的时候是9点10分左右。因为苏楠看到电视剧刚好第二集结束，所以她很清楚记得时间。回来之后苏贵兵就匆匆上楼回了卧室，她则是继续看电视剧并没有跟苏贵兵说话。当天晚上有个叫苏乐的村干部在正好在村委会的院子里抽烟，看到苏贵兵，他说苏贵兵走的很慌张，走路时没有看到他，还把他撞倒了。苏贵兵撞倒他时自己也摔到楼梯上了，但是苏贵兵只是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匆忙上楼了。而且……”民警顿了顿说道：“这个村干部说，他回家后，发现衣服上还沾了一点血迹。”说着他拿出一白色的衬衣，上面有斑斑点点的暗红色血迹，“但是血液化验的结果还没出来。”
听了他的汇报，严谨和梁大路对视一眼，这基本证实苏晓慧的证词。
听完所有人的汇报后，梁大路跟严谨几人开始商量对苏贵兵的审讯。梁大路向严谨透露，当天晚上下班后不久，苏楠就联系到了凉山县政府的领导，向县公安局施压，时间应该是在刑警队民警询问苏楠的时候。
“那说明苏梨在这之前就得到了苏贵兵被批捕的消息。”严谨说道。
梁大路摇摇头，“他当时不知道苏贵兵已经被刑事拘留了。”
“看来你们内部有鬼啊。”严谨严肃地看着梁大路说道。
梁大路点点头，小声说道：“所以陈局让我们尽快拿下苏贵兵，最好让他今天就伏法认罪，过了今天有些事就不好说了。”
严谨看着梁大路面露难色，思考片刻后说道：“好。”
对于苏贵兵的审讯由严谨和梁大路同时进行，因为凉山县审讯设备比较落后，严谨无法在幕后指挥，只能选择亲临前线。
苏贵兵坐在审讯座椅上，已经没有了昨日的嚣张，他知道警察能发出刑事拘留的通知，一定是掌握了他犯罪的证据，他此刻寄希望于自己的大舅子苏梨能救自己。
“苏贵兵，你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应该熟悉我们的政策。”梁大路说道。虽然他之前没有跟苏贵兵打过交道，但是苏贵兵在凉山县公安局是有案底的，不过最后都被他通过各种方法逃脱了惩罚。
听了梁大路的话，苏贵兵没有说话，梁大路继续说道：“怎么了，不知道从哪说？那就我问你答。”他拿出了苏贵田的照片，放到苏贵兵的面前，问道：“认识吗？”苏贵兵瞪着眼睛，欲言又止。“怎么，你跟刘兰关系那么好，不会连他男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吧？”苏贵兵额头开始冒汗，用力吞咽着口水，但是依然没有说话。“是不是夏至那天晚上天太黑了，没看清？但是不应该啊，那天晚上7点多，天应该还是有点亮光的。”
梁大路回到座位上，继续说道：“说一下吧，6月22日夏至那天晚上，你到底都干什么了？”苏贵兵继续保持沉默，他并不清楚警察到底掌握了自己多少证据，不想不打自招。
“既然苏主任不想说话，那就我们说吧。”严谨拿出几份证词说道：“我们从你的太太苏楠、侄女苏晓慧等人口供中得知，6月22日晚，你在吃完晚饭后曾经独自外出，这段时间大约有一到一个半小时。我们的推测是这样的，你在当晚6点半左右离开了家，来到了苏贵田家，因为刘兰的丈夫苏贵田长期在外打工，儿子苏常永在外学习，所以长期自己在家，那天你到了她家，准备行苟且之事，不知因何原因苏贵田突然回到了家，你跟刘兰被他捉奸在床。苏贵田看到这一幕气愤不已，冲动之下从厨房拿起了一把菜刀，冲进来卧室，跟你厮打在一起，你们厮打的声音恰好被来借蒜的小凤婶子听到了。”严谨拿出一份口供在苏贵兵面前晃了晃，随后继续说道：“但是苏贵田身材瘦弱，根本不是你的对手，被你杀死在卧室。你慌乱之下，扔下菜刀光着身子跑出苏贵田家。哦，不对，是光着半截身子，你还是穿着裤子的。”严谨又拿出一份口供在苏贵兵面前晃了晃。“然后你跑回了村委会，慌乱中撞到了苏乐，没有说话，你又爬上了楼，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打电话。”严谨再次拿出一份口供。
苏贵兵此时已经满头大汗，他终于开口了，不过并不承认自己做的一切，“严队长，你说的这些都是道听途说，你有证据吗？”
听到苏贵兵的话，严谨有些疑惑地回到桌子前，翻找着桌子上的文件，他背对着苏贵兵说道：“我们在苏贵田家的厨房里发现了一把菜刀，上面呢有很多指纹，其中一枚指纹，跟你吻合。你能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吗？难道是你那天看刘兰自己在家没有饭吃，去给她做饭了？”听到这里苏贵兵面如死灰。
“苏贵兵，这些证据虽然还定不了你的罪，但是足够让你留在这里，直到下一个比你更像凶手的人出现了。”梁大路厉声说道。
突然，几名年轻力壮的民警上前按住苏贵兵，扒下了他的上衣，赫然看到，苏贵兵左边的肩膀上有一条细长的红色疤痕，从伤口的愈合情况看，时间应该是在两个月前。严谨拿出一张菜刀的照片，在苏贵兵肩膀的伤口上比了比，“差不多。”苏贵兵一下瘫倒在座椅上。
“怎么样苏主任，这些证据够定你的罪了吧。”梁大路略带讥讽地说道。
“有这些证据，不论你说不说，都可以定你罪。”严谨说道。
梁大路一边翻着报告资料一边说着：“杀人、分尸、绑架，看不出来啊苏贵兵，你还真是个狠人。我看你死刑是跑不了了。”
听到梁大路的话，苏贵兵猛的抬起头，“我……我没有分尸，那是刘兰干的。”
“刘兰干的？你怎么不说人也是她杀得。”梁大路气愤道。
“真不是我！”苏贵兵慌张得辩解道。
“你……”梁大路刚要怒斥苏贵兵，不想有人在门外面敲窗户，梁大路转头望去，是局长陈伟。梁大路气愤地扔下手中笔和报告，来到门外。
“停止审讯。”陈局长说道。
梁大路有些吃惊，“这……这苏贵兵马上就要招了。”
“外面有个律师，说是给苏贵兵辩护的。”陈局长气愤的口气中略带无奈，梁大路知道，一定是苏梨派来的。“先停一下吧，如果证据确凿，他跑不了。”
“好，我知道了。”梁大路无奈地叫停了审讯。严谨虽然没听到二人的对话，但是也猜出来个大概，如果苏贵兵这么轻易就伏法了，那他才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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