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他有一个儿子
梅莉丝带着小汤姆回家去，在路上的时候她就说了自己有一些事情得告诉他了。
如果说上一次梅莉丝告诉他他的身世时是苦恼，那这次就只剩下严肃了，小汤姆点了点头，就这样被梅莉丝带回了家。
毕竟冈特家的人已经所剩无几，告诉小汤姆身世可能让他痛苦，但如今要是把他父亲的消息说出来，梅莉丝很担心这孩子会对汤姆里德尔做什么。
菲尼亚斯不知道有没有睡着，但他卧室的门关得严严实实的。
“来我房间吧。”梅莉丝牵着小汤姆的手。
小汤姆一进屋就发现了梅莉丝床上有人，但有床帘遮住，他看不清是谁。
“他是谁？”小汤姆问梅莉丝。
梅莉丝沉默着走到床边，拉开了床帘。
床上的人长得和小汤姆几乎一模一样。
小汤姆看着他，感觉很不舒服，他忍不住摸起了自己的脸，觉得头皮发麻。
梅莉丝牵住他的手，轻声安慰道：“别害怕，小蛇，他是你的父亲。”
“父亲？”小汤姆皱着眉，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又看到梅莉丝朝自己点头。
小汤姆感觉脑袋有些空空的，他摇着头，“我没见过他，我不认识他，母亲，我有些困了，我想回去睡觉了。”
梅莉丝伸手摸着他的小脸，温柔地说：“小蛇，我还在你身边的，没关系的，我只是让你看看他，他不会带你走的，你是我的孩子。”
小汤姆这才有些冷静下来，他还是头一次这样失态，不由得仔细打量起了让他失态的那个人。
这男人简直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就像是放大版的他。
小汤姆认为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是他的东西，怎么突然就发现别人也有一份？他看着汤姆里德尔这张脸，就是这样的一张脸迷惑了冈特家的女巫吗？
他承认长大后的这张脸长开了，褪去了稚嫩后，显得更加俊美，这个人只要躺在那儿，就已经像一幅画一样美丽。
小汤姆眯了眯眼，他感到很不爽，这张脸明明该是他独一份的东西。
梅莉丝帮汤姆里德尔掖了掖被角，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体温也是正常的，明显松了口气。
小汤姆立刻就捕捉到了梅莉丝的不对劲，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对别的男人这样上心。
“他是我的朋友，小蛇，我希望你知道他的存在，但我不会强迫你接受他，毕竟你才是被抛弃的人，可是在这件事情里，他很大程度上是无辜。”梅莉丝看着小汤姆，他很平静地站在床边，冷漠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嗯，既然是母亲的朋友了，那我当然不会对他再有什么看法了，我永远支持母亲的任何想法。”小汤姆看着梅莉丝，笑了笑。
梅莉丝没想到他会这样好说话，她突然觉得有些心虚，但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这种心虚感从何而来。
“但是，就这样让他睡在这里吗？”小汤姆面露困惑，“母亲明明最讨厌别人进你的房间的啊。”
“没关系的。”梅莉丝摇摇头，他摸了摸汤姆里德尔的头发，“他受伤了，我得照顾他。”
小汤姆看着她的样子，眼神暗了暗，他当然看得出梅莉丝对这男人态度的不正常，他感到有些郁闷，果然女人都会看上一个有着英俊皮囊的男人吗？明明菲尼亚斯长得也那么帅，为什么梅莉丝就是一点也看不上呢？好吧，如果他是女人，他也不会喜欢上菲尼亚斯那么幼稚的人，可是这个和他长得如出一辙的躺在床上的废物又有什么吸引人的呢？
当梅莉丝看向他时，小汤姆立刻恢复平静的样子，使得她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眼神的不对劲。
“我想我该回去睡觉了。”小汤姆说着，就打算离开。
“小蛇。”梅莉丝叫住了他，看着小汤姆投过来的眼神，她有些犹豫地开口：“他不知道你的存在，我想，明天早上你先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好吗？我会告诉他这一些的，很快。”
她觉得自己的这话有些莫名其妙，但小汤姆的表情毫无变化，他还是很乖巧地点点头，“好的，母亲。”
看着他离开并关上了门，梅莉丝松了口气，她重新开始去检查汤姆里德尔的伤口，然后找到统计黑魔法器具的书，翻阅了大半夜才找到那把匕首的信息，确定没有太大问题后她才昏昏沉沉地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她起得很早，一睁眼就觉得自己的肩膀很疼，毕竟她就这样趴在书桌上睡了一夜，受了凉。
但梅莉丝没有太在意自己的身体，她立刻就起身到自己的床边，拉开床帘，看着依旧平静地躺在那儿的汤姆里德尔，她坐了下来，把被子往下拉了拉，伸手触摸了一下那个伤口的边缘。
已经没有昨晚那样火热的感觉了，如今除了看起来是有一道伤口以外没有什么别的明显的特征了。
梅莉丝下楼去准备了早饭，这个时候小汤姆一般也起床下楼了，但他今天并没有出来，梅莉丝知道是因为自己昨晚交代过了，但是她去敲菲尼亚斯的房门时却发现他已经不在了，屋里只有一张留言说自己先走了。
梅莉丝也知道昨晚自己朝他莫名其妙撒了火是不对的，她是打算今天正式道个歉，没想到他居然自己离开了。
敲了敲小汤姆的房门，梅莉丝就走了进去，小汤姆已经醒了，换好了衣服坐在窗边看书，梅莉丝把早餐放在他旁边的小桌子上，然后收获了一个早安的亲亲，就离开了小汤姆的房间。
汤姆里德尔醒了，梅莉丝回到自己房间时就听到一声吸气声，她放下早餐拉开窗帘，汤姆里德尔被外边的光线闪到了眼睛，下意识抬起胳膊遮住自己的眼，但立刻就发现自己没有穿上衣，忙用被子遮住了自己。
“梅莉丝？”他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
梅莉丝走到衣柜边，找到了自己最大的一件中性衬衣，给了他，汤姆里德尔背对着她穿了起来。
“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
汤姆里德尔穿好了衣服转过身来看他，“昨晚？”他明显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似乎很快就联想到了什么一样，面露羞耻和恐惧地看着梅莉丝。
梅莉丝忙挥手，“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汤姆里德尔能想成哪样？他只记得有人敲了自己家的房门，然后就是现在 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床上，光裸着上半身，而梅莉丝是他今天看到的第一个人。
“你家隔壁是一个巫师家庭。”她说。
“隔壁？你是说十号还是十三号？”
“是十二号，那是个巫师家庭。”
汤姆里德尔下意识摇摇头，“格里莫广场没有十二号。”但他立刻就想起来了，“不对，你说过的，麻瓜驱逐咒？”
梅莉丝“嗯”了一声，“没错，十二号的巫师家庭给自己家布下了麻瓜驱逐咒，所以你们不能注意到这栋房子，而且很糟糕的是，他们家对麻瓜饱含恶意，昨晚我感觉到了你遇到危险，到的时候就看到你被那家的小女儿用匕首刺伤。”
“匕首……”汤姆里德尔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肩膀，他好像真的记得自己遭到了攻击，可是那片记忆实在太模糊，他想不起来，可是他的肩膀上确实有一个伤口，但摸起来完全没有疼痛感。
“那是一把附着了黑魔法的匕首，一旦刺进人身体里，会吸取被刺的人的血液，那个小女孩想要杀掉你，即便你们从不认识，她用魔法蒙蔽了你使你那段时间都神志不清，跟着她进了她的家门，我去救了你，拔掉了匕首，给你上了药。”
“不过放心，我带你离开前就已经”
汤姆里德尔努力地消化着这些，这些事听起来很可怕，但他实在想不起来了。
“你说我家隔壁就是那个仇视麻瓜的巫师家庭？”他问。
“嗯。”
汤姆里德尔苦笑了一下，“我居然觉得已经没什么了，巫师巫师巫师，我怎么总是碰上那群家伙？”
梅莉丝听着他的怨言，低了低眼，毕竟她也是一个女巫，甚至在三年前那段时间她还欺骗了汤姆里德尔很久。
“抱歉——不是，我……”汤姆里德尔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话涵盖到了梅莉丝，他下意识想要解释，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关系的，你饿了吗？吃些东西吧。”梅莉丝没再聊这些，她把早餐拿过来递给了汤姆里德尔，后者平静地吃下了这些。
“你还是别回格里莫广场了，有需要拿的行李吗？我可以去帮你拿。”梅莉丝问。
汤姆里德尔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有几件衣服而已，不要拿了。”他们两个之间的氛围很是安静，梅莉丝在想着该如何给汤姆里德尔开口提起小汤姆的事情。
“那天……在酒吧遇到你的时候，我很惊讶。”汤姆里德尔突然说。
“嗯？”梅莉丝看向他。
“我没想过自己还能再遇到你，当时我还打算悄悄溜走，但是正好碰到了那个大叔，谢谢你帮我解围。”
梅莉丝当时也看出他想走了，但她还是问他要不要一起喝一杯，才有了后面的所有事，她吸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不太想再见到我，对于当初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我当时只想着不能让麻瓜记住巫师的事情，并不知道你因为魔法而受到过伤害，我之后有纠结过该怎么告诉你真相，但是很抱歉……当时的情况来的实在太突然了，我就那么离开了，一直没有和你正式地道歉……”
汤姆里德尔看着她低着头，充满愧疚地说着这些话，他抿了抿嘴角，伸手摸了摸梅莉丝的头。
梅莉丝诧异地看着他。
“真的很奇怪，我居然生不起来气了。”汤姆里德尔看着她，“我那时候想起一切时的感觉很奇怪，不是生气，也没有很激动，只是在想着要立刻离开，我说了一些很冷漠的话，现在想起来，该道歉的人应该是我。”
梅莉丝与他对视着，她没想到汤姆里德尔会这样说。
“你从没有做过伤害我的事情，相反的，你一直在救我。”汤姆里德尔缓缓地收回了手，“我很感谢你，梅莉丝，上次没能说出的话，我想这次说出来。”
他说，“欢迎回到我的生活。”
梅莉丝难以置信地听着他说的这些话，看着他微弯的眉眼，他还和三年前一样的面孔。
“汤姆……”梅莉丝伸手抱住了他，她忍不住用脸颊一直在蹭汤姆里德尔的脖子，把他抱得紧紧的。
汤姆里德尔任由她这样抱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好啦，梅莉丝，有点疼。”
梅莉丝赶紧松手，她激动地眼角都红了，汤姆里德尔伸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花，两个人对视着，都笑了起来。
他们就这样平静地相处着，梅莉丝也靠在了床上，两个人坐在一块儿，聊着这些年的事情，比上一次见面时聊得多了太多了，毕竟心结已经解开了，他们也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你怎么突然说出了这些，真的把我吓了一跳。”梅莉丝把脑袋稍微往汤姆里德尔身上靠了靠，她的声音很是轻柔、平静，汤姆里德尔喜欢听她说话，三年前他就知道了，梅莉丝的声音可以让自己烦躁焦虑的内心平静下来。
“自从那天喝过酒之后你再也没来找过我。”汤姆里德尔说，“其实说实话，如果没有那天的再次相遇，我可能这辈子都不能意识到自己多么想再次见到你，你根本想不到我这段时间有多想突然有一天屋门被叩响，就是你来了，毕竟我根本不知道你现在住在哪里，没法儿去找你。”
“我很庆幸自己那天去了那家酒馆。”梅莉丝闭上了眼睛笑着。
可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她坐了起来。
“怎么了？”汤姆里德尔关心地问。
“我得告诉你一件事。”梅莉丝很是为难，虽然汤姆里德尔看起来对这些事的接受度高多了，但她觉得真要告诉他还有一个儿子的话，汤姆里德尔一定会吓到的。
“嗯？”看着梅莉丝这表情，汤姆里德尔突然感觉到很不安，“什么事？”
“就是……”梅莉丝道，“你之前和我提起梅洛普的事情，不是说她怀孕后才停止了给你再用迷情剂的事情吗？”
“是有这回事。”汤姆里德尔的神情明显变得不大好了起来，不管他有多么能接受魔法这回事，他都无法接受梅洛普。
“其实我之前有听说过她，那还是我还在魔法部——就是我们魔法界的政府部门工作的时候，我听傲罗前辈们讲的，哦对了傲罗就相当于你们人类的警察警探一类的，就是他们当时抓捕了梅洛普的父兄关进了巫师监狱，当时我的前辈被袭击受伤，我去看望他时听他提起了冈特家的女儿很不受待见，被家庭折磨着，后来我听你提起时才想起了有这个人。”梅莉丝看着汤姆里德尔神情逐渐冷漠了起来，显然只要提起梅洛普的名字他就会变成这样。
梅莉丝伸手牵住他的手，一下下地轻抚着他的手背，才让他缓和了一点。
“可能在你看来她是一个可怕的女人，但其实她的魔法很差劲，我在听你说她怀孕后一个人在伦敦，就去找了找她的消息。”眼看着汤姆里德尔就要皱眉，梅莉丝轻声说：“我不是在宽恕她，汤姆，我没有在替你来宽恕她，她对你而言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坏人，但是汤姆，我是一个巫师，曾经还做过傲罗，我不能看着她一个弱小的女巫在外生死不明，所以我去找了她，希望能把她送去魔法部，让她获得一个健康的生活环境，并且也要处理一下这滞留多年的伤害麻瓜的罪行。”
“如果你是想替她和说我什么或者让我去见她的话，梅莉丝，我只有一句话，我绝对不会去的，让我再见到那个女人不如现在就杀了我。”汤姆里德尔摇着头，他的手收紧了些，梅莉丝轻轻地再帮他抚平。
“不是的，汤姆，不会有这种事了，她已经去世了。”
汤姆里德尔听到这话时怔了一瞬，但很快他就勾起了一抹笑，梅莉丝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这样纯粹的残忍与快乐。
她静静地等着汤姆里德尔轻笑着，直到停了下来才开口：“她在一年中最后一天生产，是孤儿院的人们帮了她，她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孩，但自己在生产结束后不一会儿就去世了。”
“我希望下一个消息是那个男孩也死掉了。”他直截了当地说着。
梅莉丝被他的话一噎，她照顾了小汤姆三年，早把他当自己亲生的孩子看待了，在听到汤姆里德尔这句话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汤姆里德尔没想到她会露出这种神情，这还是第一次梅莉丝对他表现出不满的样子。
“他没有去世，而且还在孤儿院艰难地活到了三岁，饥饿而寒冷地生活着，我在寻找梅洛普消息的时候找到了他，然后决定收养了他。”
汤姆里德尔感到非常难以置信，“你收养了他？”
“他是一个很聪明健康而且很可爱的男孩儿，我知道那些事情对你来说很可怕，但他作为一个从没参与过梅洛普做的错事的孩子，他没有做过任何错事，如果这孩子能够选择，他一定不会选择在一个没有父亲，母亲生下他就去世的这样的情况下诞生。”
“可他是那个疯女人的儿子！梅莉丝，我想你一定是被蛊惑了，他的母亲最会蛊惑人，这个男孩一定是和他母亲一样可怕的人，他欺骗了你。”汤姆里德尔睁大了双眼，他急切地劝诫着梅莉丝，“你不该让他待在你的家里，这绝对不可以。”
梅莉丝听着他的话，感到非常的难过，她扯回了自己的手，“你不可以这样和我说他，现在他是我的孩子，我已经照顾了他三年，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孩子。”
汤姆里德尔并不愿相信她的话，他坚信着那个男孩儿一定是一个可怕的家伙。
梅莉丝站了起来，“我只是想向你坦白这件事，汤姆，我明白你曾遭受过可怕的事情，我并不是在让你接受他，他现在是我的孩子，我会抚养他长大，让他拥有一个正常孩子的童年，你是他血缘上的父亲，你该知道他的存在，但是你放心，就算你想要带他离开我都不会放手的。”她再次强调，“他现在是我的孩子。”
“你接着休息吧，黑魔法的伤需要多天的观察，这段时间你还是得先住在我这里了。”梅莉丝走到门口，“我去看看那孩子了。”
汤姆里德尔看着梅莉丝离开了这房间，关上了门，他拿起床上的枕头想要砸向哪里，但是却迟迟没有松手，最终还是把枕头抱紧在怀里，躺回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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