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 88 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遇到青柏,柳文茵就知道陈景亭回来了。
心里有点忐忑,也不知这人会不会找她的麻烦。
后又暗自嘀咕,作为陈家的继承人,他为何这般清闲,就不能一天到晚不着家吗?
心里嘀嘀咕咕,面上却是一派平静。
见了她的下人,都觉得世子妃性格沉稳,是大户人家都想娶的端庄女子。
若不是幽州和朝廷关系微妙,世子爷应该会喜欢世子妃的吧?
得过柳文茵的好处,这会儿很多人都在替她惋惜。
这些柳文茵都是不知道的。
跨过门槛,只见陈景亭悠哉悠哉地坐在桌边品茶。
手里拿着新的茶盏,用的也是她从京城带来的茶叶。
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犹豫片刻,柳文茵还是给银心使眼色,让她把托盘放在陈景亭面前。
看到其中一块玉佩,陈景亭挑眉,“这是何意?”
“夫人赠的。”
“看样子她很喜欢你。”
“又不是小孩,不喜欢还能写脸上?”
“为何不能?”
“世子爷,像您这般表里如一的人,世间难寻。”
“你在笑话本世子?”
“无。”
“我看你就是。”
“若是世间易遇,岂不就成庸人了?世子爷,您明显不是。”
“狡辩。”
柳文茵面不改色,“你若这么想,我也没辙。”
陈景亭被说得哑口无言。
这人分明就是在笑话他,心里指不定说得更难听,却又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真是好得很!
又想起回幽州的路上,看到的那一幕。
她是不是也像这般拿捏谢家大公子,才会让那人冲昏头脑,竟想半路劫婚?
又一想,为她不管不顾的不止谢安一人,陈景亭心里就很不舒坦。
这是他的世子妃,哪怕他不喜欢,这也是他陈景亭的人,谁敢觊觎,就是与他作对!
心生不悦,又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柳文茵面前落了下风,陈景亭冷冷道:“扔了。”
这话说得干脆,仿佛不知道这是他生母的遗物。
柳文茵从来不是没事找事的那种人,既然他说扔了,那便扔了。
管他知不知道玉佩来自哪里,与她又没关系。
“听世子爷的,都扔了。”
银心端着托盘要走,陈景亭又说:“罢了,留着卖钱吧,就当是本世子给你的茶钱。”
虽然没认识几天,但柳文茵已经习惯了陈景亭的反复无常。
点了点头,又示意银心把玉佩留下。
不明白陈景亭说的卖钱,是两块都任她处理,还是什么个意思。
柳文茵指了指玉佩,“据说这块是你娘留给你的。”
陈景亭淡定地喝着茶,表情很淡,语气也很淡,“人都不在了,该不会以为我会在意这些死物吧?”
他这么说,柳文茵还挺意外的。
毕竟陈景亭的表现,就是很在乎他的生母。
在乎之人的遗物,换成别人想方设法也要得到,好歹也是个念想,像他这般的……还真是少见。
柳文茵又对陈景亭有了新的认识,他有在乎的东西,但这些东西束缚不了他。
这样的人,真被逼到绝境,大概会选择鱼死网破吧。
一时之间,柳文茵不知该用冷心冷肺,还是洒脱来形容陈景亭。
见柳文茵不说话,陈景亭视线扫了眼托盘,“都给你了,好歹也是银子,总不能浪费了侯夫人的一片心意。”
柳文茵还没到穷疯了的地步,不至于真把东西拿去换银子。
看陈景亭的样子,应该也没怀疑她和云夫人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压在心上的石头,悄悄地挪开了一些。
屋里除了银心,还有几个伺候的丫鬟,柳文茵还没来的时候,这些人是没机会近身伺候的。
陈景亭喝完一盏茶,“出去。”
世子爷一开口,几个丫鬟迫不及待退到了外边,这位爷太难伺候,还是留给世子妃去哄吧……
柳文茵喊住银心,“东西收去库房。”
“是。”
端起托盘,连忙低着头去了外边。
屋里又只剩柳文茵和陈景亭二人。
柳文茵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只能把陈景亭当空气,径直去了内室。
没唤人帮忙卸妆,自个儿慢慢卸了珠钗,拆了发髻,及腰长发用丝带随意地挽着,洗尽铅华,露出原本的样貌。
在京城的时候,柳文茵的皮肤养护得好,又白又嫩,可来了幽州没几天,就有了些许红血丝,是被冻的。
手上的冻伤也没好全,有点红,又有点肿。
柳文茵听谢钰说过,若是生了冻疡,等天气变暖的时候,伤处会发痒。
只是想想,就觉得难受。
于是又拿出冻伤膏,细细地涂抹了起来。
一边涂,一边牵挂着谢钰。
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会不会被陈景亭的人找到?
听着屋里细碎的动静,陈景亭有些恍惚,他真的有了世子妃,有了个同屋而寝,同桌而食的女人。
意外的是,他竟然不觉得排斥。
在柳文茵出现以前,他从来没和女人亲密接触过,更别说让对方和他同吃同住了。
难道是因为柳文茵不喜欢他,对他没有任何要求,所以他才能接受她的存在?
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个原因。
骨子里的劣根性又在隐隐作祟,柳文茵越不在意陈景亭,他就越想看看,她是不是真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对他一点想法也无。
唤来青柏。
“世子爷,您有何吩咐?”
“去开库房,把那几箱宝石首饰都给世子妃搬来。”
世上没几个人能躲过权势和财富的诱惑,陈景亭暗道,他这是在考验柳文茵,省得别人拿个破玉佩,就把她收买了。
在他没彻底掌控陈家之前,这个挡箭牌还有用。
陈景亭懒得和云家人纠缠,也不想浪费时间寻找新的挡箭牌,目前为止,他对柳文茵的表现是满意的。
既如此,给她点好处也无妨。
正对着铜镜涂抹药膏的柳文茵手一抖,这人又想做什么?
昨夜的事,已经让她被云夫人和云珠记了一笔,他现在又来这一出,是怕她们下不定除了她的决心?
陈景亭的“宠爱”是柳文茵在侯府的依仗,同时也是催命符。
无奈叹气,除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还能怎么着?
选择权从来没在她手里,不管陈景亭对她好还是坏,她在侯府都没好日子过。
比起之前时不时就对她起杀心,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柳文茵苦中作乐,这般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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