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程度：李响，我很看好你！
很快，新任临江省公安厅厅长程度，挨个召集京海市公安局主要班子领导，和各支队分局一把手开会的消息，便在京海市公安局传开了。
而之所以把李响放在中间位置，自然是为了避免别人多想。
毕竟太靠前不行，太靠后也不好。
有些时候做工作，不能把真实目的写在脸上，更不能把重点目标放在明面上。
很快，身穿白衬衫，肩扛三级警监的李响走到了程度的临时办公室。
“啪”地一声皮鞋磕地的响声过后，李响立正敬礼道：“程厅长您好、武厅、萧总队好！”
程度看着这位狂飙中最喜欢的角色之一，心中感慨异常。
如果安欣是所谓狂飙中黑白两道的白月光！
那么李响就是负重前行的意难平！
“李响同志，不必多礼，请坐吧，只是简单的聊天而已。”
“谢谢程厅长。”
李响拉出椅子坐下，姿势很笔挺。
程度微笑着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李响同志，我看过你的资料，你在京海公安战线的工作成绩非常出色。”
“从一个普通派出所民警再到巡警队、刑侦大队、刑侦支队，再到现在的市局副局长兼治安支队支队长。”
“一步步干上来的，到现在成为一名正处级高级警官。”
“说实话李响，我很看好你！”
程度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这次找你来，是想了解一些，你对关于京海市近期治安状况的真实看法。”
“当然，这也是一次摸底。”
“记住，我说的，是想听听你的——真实看法。”
李响心里明白，这是程度对他的考验。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沉稳地回答道：“程厅长，不瞒您说，目前京海市的社会治安情况，表面上是繁荣兴盛、总体良好。”
“但实际上…可以说是藏污纳垢、混乱异常！”
“这其中存在着很多复杂的历史问题，更面临着十分严峻的挑战。”
“我们的干警队伍，总体上是清正廉洁的，但是有些人…唉…难以启齿啊！”
“骨子里，早就已经腐败掉了！”
程度点了点头，对李响的诚实回答很满意。
证明自己没选错人，也证明马雄没推荐错人。
他看了看旁边的武厅和萧总队，两人也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很好，李响同志，你的观点很中肯，也很诚实。”
“对于京海的情况，我还是做过一些了解的，虽然这些现状确实有很大的历史原因，但是…这些不是理由和借口。”
“我知道你的难处，也很理解你的内心想法，所以这就是我叫你来的原因。”
程度猛的看向李响。
“99年至00过年，旧场街的高启强！”
“00年的黄翠翠被杀案、徐磊电鱼死亡案、沙场老板白江波被杀案！”
“01年你师父曹闯殉职案！”
“06年莽村群体性事件！”
“06年京州市政府政策研究室谭思言失踪案！”
“高启盛的贩毒线索！”
“建工集团和强盛集团的分裂！”
“14年刑侦支队民警陆寒失踪案！”
“现如今的京海市，陈泰的京海建工集团、高家兄弟的强盛集团、徐江的白金瀚连锁酒吧夜总会、港城商人蒋天的沙海集团。”
“四家并立、各自敌对，既有明争暗斗，也有相互勾结！”
“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你能和我说说嘛？！”
程度一席话说完，李响已经陷入了呆滞之中，一旁的武林君和萧旭锦都震惊了。
程度居然对京海市这些年发生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
李响深吸一口气，他没想到程度竟然如此了解京海的情况。
他定了定神，将这些年所知道的一切娓娓道来。
“高启强弟弟高启盛，当年因为投资小灵通生意失败，借助高启强在京海建工集团担任项目经理时的权力。”
“通过他们的马仔唐家兄弟俩的游戏厅和地下赌场，建立了一个贩毒网络，几乎在一段时间内，垄断了京海的地下贩毒市场！”
“我们本来已经抽丝剥茧掌握了一定的证据，可是…”
“可是突然间，所有关于高启盛涉毒的证据资料居然在一夜之间都被销毁掉了。”
“公安局物证档案室发生了一起火灾，证据不翼而飞！”
“而高启盛从那之后，也没在碰过毒，所以这些年来，我虽然心里一直追查关注，但是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
“后来高启强与建工集团决裂，自己创建了强盛集团。”
“再然后，蒋天的沙海集团在06年经济大发展时期，突然高调入驻京海市场，很快崛起，并与高启强和陈泰三足鼎立！”
“徐江则作为老牌黑道势力，利用夜总会、所谓的商务KTV和娱乐场所进行洗钱活动......”
“这些年来，我们市局针对这四家势力进行了无数次调查或行动，但是到最后不是内部泄密，就是不了了之。”
“至于陆寒的失踪案，我怀疑与这些黑恶势力有关，但由于证据不足，无法深入调查。”李响语气沉重地说道。
“因为在这一切的背后搅动风云的，正是现任京海市市长赵立冬！”
“我曾经试图假装投靠，但是赵立冬这个人处事十分小心，做任何事都很严谨慎重，根本拿不到实质性证据。”
“后来…京海市各类恶性案件频发，我却被明升暗降，虽然当上了京海市公安局的副局长，但是…失去了对刑侦支队的掌控！”
“这些都是赵立冬的手笔，可是…我无能为力！”
“现在…也只能独善其身罢了！”
“毕竟我还有老父亲，和妻子儿女！”
程度认真倾听着，他的眼神越发坚定。
“我明白了，京海的局势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
“但无论多么困难，我们都要将这些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李响闻言苦涩一笑：“程厅长，我听说…高育良书记来的那一天，曾经在市委市政府的包间内专门把高启强叫过去吃了饭，有这回事吗？”
“如果高书记和高启强相识…那这些事，还有查下去的必要吗？”
程度闻言笑道：“李响啊李响！”
“好你个李响！”
“将我的军是吧？”
“好，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以及林君同志和旭锦同志！”
“高启强高启盛和高育良书记不止是相识相熟，而是高书记的堂侄儿！”
此言一出，三人都很震惊，但是程度很快就解释道：“我说的是事实！”
“但是，你们记住！”
“高书记是高书记，高家兄弟是高家兄弟！”
“丁是丁，卯是卯！”
“如果高家兄弟确实违法犯罪了，高书记只会大义灭亲，而绝不会包庇姑息！”
李响闻言点了点头。
“既然程厅这样说，我也不会在怀疑什么了，有什么工作需要我去做，您请吩咐！”
程度笑着拍了拍李响的肩膀。
“你面上不还是赵立冬的人嘛，替我去做一件事！”
“把高家兄弟和高书记有亲属关系的消息——散出去！”
“务必让赵立冬以及京海几大势力，全部尽快知道这个消息！”
李响先是一愣，然后瞬间回味了过来程度的心思。
程度笑道：“欲想取之，必先予之！”
“上天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这些消息一出，各方势力自然会各自有所行动，甚至是全面的重新洗牌。”
“在此过程中…就会有人露出马脚！”
李响点了点头：“程厅，李响保证完成好任务！”
程度笑道：“好了，还是那句话，我很看好你！”
“对了，把京海这些年来发生的所有重大要事，要求是四大地方势力和赵立冬身上发生的事情，好好梳理一下，给我写一份详细的报告。”
李响闻言，心里好像想到了什么，赶忙道：“程厅长，关于这项工作。”
“有一位同志，对这些情况可能更加的了解，我想向您…推荐他。”
“你说的是京海市局宣传科科长安欣吧？”程度笑着回应到。
“额…领导您…听说过他？”李响纳闷的问到。
“听过，大名鼎鼎的安欣嘛！”
“原临江省委书记季柏昌倒台的时候，他把关于赵立冬是季柏昌团伙成员的举报信都送到种纪委了，我能不知道嘛？”
“你啊你！”
“都说安欣心善，处处想着别人！”
“我看你李响心更善，处处想着安欣！”
“安欣虽然有孟德海和安长林保着，但是现在是各大势力的眼中钉、肉中刺！”
“让他做这事儿，那就是活靶子！”
“放心吧，我会在合适的时间和机会去找他聊聊的，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完成好自己应该完成的工作。”
“未来的京海市公安局…我想交给你！”
“李响啊，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李响闻言很是感动。
“程厅长，您放心，我这条命就交给您了！”
程度哈哈一乐：“我要你的命有个屁用？”
“我要你的人！”
“好啦，赶紧滚蛋！”
“今天的谈话内容，注意保密，包括对你那个心心念念的安欣！”
……
当李响离开后，程度自顾自点燃了一支烟，等待着下一个谈话对象的到来。
“安欣…”
“是把好刀！”
“高启强、高启盛！”
“哪怕你们是老师的侄儿，哪怕我相信老师不会包庇你们！”
“但是！”
“任何可能会阻挡高老师前进之路的障碍或污点！”
“我程度都要扼杀在萌芽之中！”
“就让我，用你们俩的脑袋祭旗！”
“扫清高老师进步之路上的障碍吧！”
“不过在此之前，可以先让哥俩膨胀几天，用你们手里的刀，扫平其他几家！”
“借刀杀人、釜底抽薪！”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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