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域土交付于你之手
深入地底，那源自深渊的寒意愈发显着，老者下意识裹紧披风，步伐却依旧稳健。片刻后，他们抵达一处地宫小广场，精巧的工匠不知从何觅得两股灵泉，引入其中，形成两条清澈小溪，潺潺水声在矿石穹顶回荡，宛如天籁。
然而，对于这一切，老者早已习以为常，他径直步入广场对面的墓室。外界气息的渗入，使得永恒之火的光芒更加璀璨，微弱的热量从中散发出来。
朱高炽尾随其后，满心好奇，却始终保持着庄重。巨大的墓室内，一块凸起的石台上，空置的灵柩静静地躺着。
“炽儿，你看，那是我们的归宿！”
老者立在灵柩前，蓦然开口。
“爷爷，你在说什么呢？孙儿还想多陪您几年呢。”
在这地宫深处，朱高炽第一次开口，挽住祖父的手臂，似乎畏惧着未知。
“呵呵！”
老者轻轻一笑。
“我又没说现在就要躺进去，只是一切皆有定数，生死无常，这是天地法则。再说，你爷爷我活得够久了，带你来此，只是有些事务要交代，让你有个准备。”
“孙儿明白了！”
在这寒冷壮丽的地宫中，爷孙俩站在灵柩前交谈，画面奇异却又渐渐显露出平静。帝王的葬礼自是严谨，一切皆有礼官处理，无需过多忧虑。
“皇爷爷，您还是直接说吧，孙儿有些忧虑……”
朱高炽略作犹豫，还是开了口。
“放心，你爷爷我对生死已无所畏惧，没在胡言乱语，说的是正事。”
老者毫不在意，认真地打量起墓室的每一个角落。
“爷爷，有些事，孙儿心里也有承受的底线，你得让孙儿安心。在这里谈事，总觉得心神不定，不踏实。”朱高炽缓缓抬头，抓住了他的手臂。
"炽儿，你是艾斯特拉世界的希望，理应无畏挑战，将来祖父离去之时，或许你会面临更多令人心悸的真相，那时，你会在先祖灵前诉说恐惧吗？"
老人缓缓转过身，笑容从他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峻的坚定。
"在这片星辰之下，祖父已无牵挂，唯独放不下你。生命消逝，一切如梦幻泡影，艾斯特拉将与我无关！"
话语间，他的目光中流露出复杂的思绪。
"每念及此，你将来独自步入王座大厅，面对文臣武将，心中便一片空荡。炽儿，你像一块纯净无瑕的翡翠，璀璨的光芒易招人嫉妒！"
朱高炽闻言，心中亦感酸楚。
帝王的晚年，忧虑反而增多，不仅是权力分配，更惧怕后代间的争斗将一切推向毁灭，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越是如此思考，内心的重负就越沉重。老人说看淡生死，实则无人能真正坦然面对，他说这话，不过是要减轻内心的苦涩。
"祖父，艾斯特拉有孙儿，您……"
"放心？"
老人打断他的话。
"炽儿，祖父并非质疑你的力量，只怕你的心不够坚毅，不敢对叛逆者下手。王者脚下，须有献血铺垫，才能铸就至高的威权。否则，宵小之辈侵犯，我们将陷入无法应对的困境。"
说完，他深深叹了口气。
"这才是祖父最担忧之事！"
空旷的陵寝中，朱高炽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何为坚毅，又该如何衡量？他不清楚。在他认知的世界里，以血解决问题是无奈之举，不到最后一刻不会动用。
他理解祖父的话，温和的政策确实会留下隐患，倒不如彻底清算来得痛快。然而，朱高炽也不想让自己成为史书上的暴君。在这两难之间，陵寝中的寒冷似乎更甚了。
"皇祖父！"
一柱香后，他似乎找到了答案，向前一步，扶住了老人的肩膀。
"你想明白了？"
"嗯！"
得到确认，老人松了口气，慢慢转身，看着孙子的眼睛，终于捕捉到那一抹决心。
……
脚步声渐近，回荡在地宫的石壁之间。祖孙二人走向门口洒进的光线，温暖的阳光驱散了他们身上的寒意。
"有了这份觉悟，我就可以安心离去了！"
"皇祖父，此事尚早，您不必挂念，孙儿听了心中难安！"
"我只是有感而发，随便说说罢了！"
老爷子紧紧握住朱高炽的手，他们已在日光的照耀下。
“炽儿，立于这座龙脉皇陵之前，爷爷有一件大事宣布——大明的王土，今日便交付于你手中！”
闻言，朱高炽的呼吸骤然急促。
“白龙！”
低沉的召唤声响起，一道身影从地底陵殿疾驰而出。
难以置信，在这阴晦的陵殿内，竟还生存着这样一位人物，他全身被漆黑的长袍裹住，散发出令人心寒的凛冽气息。
“这是何人？”
朱高炽疑惑地望向老爷子，而那位名为白龙之人正缓步接近。
“微臣参见皇孙殿下！”
沙哑的嗓音如砂砾刮过粗砺石面，令人耳膜刺痛，连聋子也会为之蹙眉。
透过兜帽望去，此人肌肤苍白如雪，毫无血色，显得异常诡异。
“炽儿，这是留给你的遗礼，此人生死由你调度，朝廷中若有不驯者，皆可命其处置。未来，白龙将成为你手中最锐利的利剑！”
老爷子的声音低沉，仿佛在交代身后之事，而朱高炽看着眼前的跪拜身影，陷入了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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