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人生如戏

大家都互送了礼物，这场认亲也就算告一段落。

  赵兰的松鹤图很得老夫人的喜欢，尤其是得安氏的喜欢，安氏平日也喜欢刺绣，只是天赋有限，绣出来的绣品总是少了着灵动。

  安氏看着赵兰绣出的松鹤一只只仿若活过来一般，看着文雅的赵兰越看越眼热，只恨不能拉回自己的院子好好聊聊！

  赵悦嘴甜会说话，哄得老夫人笑声连连。

  大家互相认识后刘先生就带着自己的弟弟儿子还有程霈程雨和董浩然去了书房聊天。

  用过午饭，老夫人年老疲倦，歇晌去了。

  安氏终于逮着机会跟赵兰好好探讨刺绣，拉着赵兰和赵悦回了自己的院子。

  程霈董浩然由刘仲坤陪着去了他的书房，几人探讨学问去了。

  刘先生两个儿子的别扭没超过一个时辰，已经跟程雨玩成一片了。

  刘先生和程雅走在府中的花园里，两人安静的走着，程雅一直在等刘先生开口，她知道刘先生不会无缘无故的找她，刘先生的迟迟不开口让程雅的心中更是不安，能让这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都难张口的话，会是什么呢？

  跟随着刘先生略显迟疑的脚步来到伯府花园相连的院墙边，院墙上有个新开的小门，刘先生推开小门走了进去。

  程雅看着小门内幽深的院子迟疑的站定，不知道自己跨过这一步要面对的会是什么！

  刘先生站在门里边，回头看着程雅也不说话，只是眼神变得愈加深沉。

  程雅摇着头轻笑了一下，抬脚迈入小门。

  里面也是一处花园，比不得伯府大，但花园里树木参天，程雅细看了看竟是棵槐树，大约有两人合抱的围度，想来夏日里这一棵槐树便能遮挡半院子的阴凉。

  跟着刘先生把整个院子走了一圈，是个五进的大院子，看着年岁不少了，但近期应该修缮过，房子看着不错，好像随时都能迎接它的主人。

  程雅疑惑的看着刘先生，刘先生从袖兜里掏出一份房契递给她，程雅接过一看，正是自己所站的这处院子，却是她的名字。

  程雅心中一沉，这样的地段可不是有钱能买到的，自己拿了这处院子，还要付出什么代价？

  程雅叹了口气问道:“你们想让我干什么？”

  刘先生沉默了一瞬，他知道程雅最不想跟朝廷扯上关系，可是皇上要用她，谁又能挡得住，叹了一口气说道:“凌惊雷以轶骇电兮，缀鬼谷于北辰！”

  程雅最是讨厌掉书袋的人，拧着眉摇了摇头看着刘先生说道:“我一粗人听不懂，先生还是直说的好。”

  虽然听不懂说的是什么，但程雅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还有北辰两个字，她记起上次离京时收了刘先生一块玉佩，上面就刻着这两个字，他当时怎么说的来着，就是皇上赏赐的一块玉佩，若遇急事可以此寻求官府帮忙。

  刘先生看着程雅的脸色变换，知道她显然是想到了那块玉佩，遂开口道:“不错，就是那块玉佩。姑娘可听说过东禹国的暗查司？”

  自然是听过的，哪个国家都有类似的机构，主刺探，监督，同时也做些不方便放到明面上的事，范围很广，只是见不得光，一切都隐于暗处。

  见程雅点了点头，刘先生接着说道:“在本朝开国之初，太祖为暗查司定下的名号便是北辰司，只是后来多行暗中之事，被人戏称暗查司，时日一久，这戏称倒成了正经的名号，且历任司主多陷于朝堂之争，拉帮结派，为排除异己捏造构陷，暗查司早已变成朝堂争斗的工具。皇上拟整顿暗查司，重新更名北辰司，希望能由你执掌。”

  在刘先生提起的时候程雅就猜到了，可是听到刘先生这么说还是摇了摇头，“先生为何以为我可以执掌北辰司？我是功夫还可以，但也只是功夫还可以，旁的可不会！”

  刘先生摇着扇子呵呵笑了两声，“姑娘太过自谦了，老朽和皇上都相信姑娘是有这个能力的。还望姑娘莫要推辞，最多五年，等皇上再寻到合适的人选，姑娘便可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了。”

  程雅心下冷笑，暗查司触及的都是方方面面的利益，所知也多是些见不得光的秘密，任谁能够在功成之后全身而退，程雅却是不信的。

  看着眼前的这棵两人抱的大槐树，夏日里能带来多少阴凉，便也能遮挡多少阳光，自己若是贪了这份阴凉，便注定不能站在阳光下了。

  只是如今与自己有牵绊的人越来越多，见多了尔虞我诈的程雅不相信任何人的承诺，倒不如手中实实在在的权利。

  更何况人得识时务，皇上手中握有绝对的权利，以他继位以来的行事风格看，应是位明君，能遣人来与自己商量便是给足了面子，还有自己早就收下的玉佩，只怕是早就在彀中了。

  刘先生看着沉思的程雅又加了一句，“此事倒是不着急，至少也得半年后，姑娘还是可以过一阵清净日子的。”

  看着程雅不解的眼神，刘先生又接着说道，“现在执掌暗查司的乃是太上皇的心腹。”

  原来如此，这么说，太上皇只有半年多了。

  太上皇的风格程雅也是听过一些，勉强算的上是一位守城之君，只是耳根子软，虽然也做到了兼听则明，但是听的多了就变成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尤其是年长之后，倒显得有些优柔寡断，便助长了许多有野心的人。

  这暗查司的司主便是太上皇纵容出来的，想到这里，程雅忽然想到，暗查司历任司主不都是太监吗，她这么想着问了刘先生。

  刘先生略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才说道:“想来姑娘也不愿以真实身份做这司主，不若辛苦一下做个伪装。”

  程雅看着刘先生点点头，呵呵，这可真好，又要去做太监了，真是人生如戏啊！

  刘先生看程雅点头，便知她已经同意了，松了一口气道:“姑娘放心，皇上向来重诺！”

  但愿吧！既然还有半年，那就什么都不想了，好好过日子吧！

  程雅忽然记起一事，看着刘先生道:“早先我记得先生允过，若是做了先生的义妹，以后可以在这京城横着走了，这半年就要先生受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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