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表露心迹


狱中的惊变,悄无声息,却还是偷偷的飞进了有心人的耳朵里。

  既然目的已经达成,自然要舍弃一些不应该继续存在的东西,似乎已经变成了自古以来所有阴谋家的共识。

  毕竟,谁会去关心一枚棋子的死活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可有人身处在旋涡中间,却并未察觉到那其中存在的步步杀机。

  到了第二天,戚砚果然如昨日所言,一早就到东宫了。

  到了门口,他犹豫了一下,刚想抬手扣门,却看见宁安一路小跑过来。

  宁安眼尖看见戚砚在门口,赶紧迎了过来,笑着说道:“戚大人来了,您快进来,殿下还在等着您呢,您用过早膳了吗?”

  不等着戚砚回话,宁安又补充道:“如果没用的话,殿下也没用早膳呢,不如一起吧。”

  又自来熟地和戚砚攀谈起来:“戚大人有所不知啊,殿下最近好像心情不好,茶也不思饭也不想的,奴才都害怕殿下别是生了什么病,这样可怎么好啊……”

  宁安打量着戚砚的脸色,发现他神色毫无波动,像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

  他又试探着说道:“奴才知道戚大人跟我们家殿下感情甚笃,不知可否试着规劝一二,殿下这样是要把身体熬坏的。”

  “旁的事情奴才不知道,可您在殿下心里绝对是不一样的。”

  感情甚笃?

  规劝一二?

  是他不知道这两个词是什么意思了吗?

  他和燕承昱,似乎还没有熟识到这种地步吧。

  戚砚:“……”

  他不是燕承昱的人么,这些话就这么对他说了?

  还是他记错了什么事啊,几天之间,这天都变了。

  就这样,戚砚听着宁安一路的絮絮叨叨,莫名其妙地被请进了殿内,莫名其妙地跟着燕承昱一起用膳。

  两人这些天形同陌路,猝不及防地打了个照面,永安候府那天的不欢而散好像又回到了眼前。

  可这样抬头望过去,明明只有几天不见,却有恍如隔世之感。

  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但眼神流转之时,却似乎已经诉尽了千言万语。

  燕承昱的目光看向戚砚,默默地打量着他,看着他的下巴尖了一点,整个人更加棱角分明,更显五官深邃。

  可他也憔悴了一些,眼下有些微微发青,是因为他也没睡好吗?

  戚砚脸色如常,可心里并不平静。

  这么多年来,他学过很多东西,却从未有人教过他应该如何去回报对方的善意。

  燕承昱对他这么好,是别无所求,还是……

  他闭了闭眼,掩去了藏在冷漠之下的痛苦与挣扎。

  等他再睁开眼时,他还是那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戚砚。

  “殿下,早膳做好了,要现在送进来吗?”宁安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送……”燕承昱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得厉害,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送进来吧。”

  这顿饭,燕承昱不知道戚砚怎么样,反正他是吃的食不知味,味同嚼蜡。

  他也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反正就是苦大仇深地看着面前的食物,机械地咀嚼着。

  他看到戚砚的手背上,有一处似乎是新伤,还泛着红。

  燕承昱愣了愣,这伤不像是被人打的,倒像是他自己划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反倒是戚砚看出来他神色恹恹,试探着问了一句:“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还是这饭菜不合口味?”

  这一句话把燕承昱叫的回了神,他的目光陡然清明,欲盖弥彰地说道:“没有啊,挺好的,最近也没有什么烦心事。”

  戚砚的眉头一皱,似乎是有些疑虑,并不相信燕承昱的说辞。

  不过很快,宁安的一句话就解释了燕承昱的反常是因为什么。

  宁安进来收拾碗筷的时候,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皇后要替燕承昱选妃的事情。

  “殿下,皇后娘娘刚才来差人问,说是明日要请朝中五品以上官员家的小姐们入宫赏花,也想请您过去看看喜欢哪家小姐。”

  “还说不管门第高低,只要您喜欢就好,日后只要是与您举案齐眉,娘娘都会为您安排的。”

  宁安说完了这一番话,也不理会室内的异常气氛,说了一句,“奴才告退。”就硬着头皮快速地退出去了。

  关门的时候,宁安心里还想着,我为您的爱情保驾护航,尽心尽力,若是我说错了什么话,您可千万不要怪我啊。

  戚砚第一个反应过来,原来皇后是要为燕承昱选妃了。

  不过看他这个样子是不想娶妻把,所以愁眉不展。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分明是好事,可是他心里还是不痛快。

  拐弯抹角地说道:“殿下,皇后娘娘要为您选妃,您怎么看着还愁眉不展的?”

  “皇后要为孤选妃,与戚大人何干。”

  燕承昱毫不退让地与戚砚对视,一字一顿地说:“还是你觉得,孤应该为此而高兴。”

  这话亲密地过了头,戚砚没法接,只得沉默。

  “戚砚,你跟我说实话,你希望我娶太子妃吗?”

  燕承昱的目光太过灼人,戚砚转过了头,说道:“殿下是太子,万民之望,娶妃理所应当,自然轮不到臣来置喙。”

  “如果我说,偏要你来置喙呢。”

  他来不及思考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他了,他看见戚砚手上的伤,理智就已经快要燃烧殆尽了。

  如果今生还是这样,他回来的意义又是什么?

  燕承昱就像豁出去了一般,哪怕那天在永安候府,他也没有直接地表达些什么。

  如果戚砚的伤真的是他自己所为,那他就一定要拼命挤进他的生活里。

  求求你,不要伤害自己。

  戚砚不是不懂燕承昱的意思,苦笑着说:“殿下,您这是何必,臣是太监,连个男人都算不上……”

  “不是……不是这样的。”

  燕承昱扑到了戚砚怀里,流着泪说道:“不管你是谁,我只是想要陪着你。”

  真的,你特别好,我愿意陪着你。

  你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哪怕前路危险重重,我也想陪你一起度过。”

  “不要推开我了……”

  这话的意思,似乎就是知道他是谁一样。

  可如果知道了他是谁,燕承昱还能这样全无防备地靠近他吗?

  “殿下,别哭。”

  戚砚一边用手轻柔地擦掉了燕承昱的眼泪,一边将人不着痕迹缓缓推开,柔声说道:“殿下,您的心意臣明白了,但是陪着臣不一定只有那一种方式。”

  “殿下当臣是朋友,臣已经心满意足,不敢再去奢求其他了。”

  燕承昱的眼睛还红着,似乎不想再听戚砚说出什么拒绝的话,他一把抓住了戚砚的手,问道:“我的心意你明白了,那你的心意呢?”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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