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成长的代价

这一天，她们这院子周围是没少被人嘀咕，还有小孩子馋哭的声音，大人训斥的声音，江如玉觉得很抱歉，搅得别人家揍孩子，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好在，这年头粮食金贵，更别说肉了，每家每户，一个月一人才三五两的肉票，江家这是把一个月的肉票都拿出来了吧。

  都知道江家的小孙子要当兵去了，谁家也不好意思上门要肉吃，多金贵的玩意儿啊。

  想着江临马上就要走了，江如玉拉着奶奶一起去拍了张全家福，还每个人都拍了张单人照，让人多洗几张，就是等不到江临走前洗出来，江临跟他姐说一定要给他寄几张过去。

  郑扬出长途去了这次跑的还挺远，礼拜一走的，礼拜五晚上才回来，一回来就听到他爸和他妹说江临要去当兵的事情了。

  郑大利看着儿子有点可惜的说：“要不是当初你非不愿意去当兵，现在大小也是个军官了吧？”

  郑扬反问他爸：“那我要是找个外地媳妇儿，三年五载的不回来一次，有了孩子你也看不到孙子孙女，你愿意啊？”

  郑大利想了一下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去当兵也挺好的，当兵怪累人的，还长时间不在家，还是现在好，唉，要是你跟如玉赶紧结婚，再生个孩子那我就更满意了，哈哈哈，想想都美。”

  郑扬好笑的摇了摇头，他爸是越来越想的开了，当初因为不去当兵可是跟他生了好大的气，一个月都没理他。

  “我去如玉家看看，爸，你少喝点。”

  “去吧，去吧。”郑大利就有一个喝点小酒的爱好，才不管儿子说的话，也就晓月，看他喝得差不多了，直接把酒瓶没收了，郑大利瞪眼也不敢说他闺女啥。

  郑扬去了如玉家，看厨房灯亮着，直接进去了：“奶，晚上吃啥啊，捎我一口啊。”

  江老太笑呵呵的：“好啊，晚上吃点好的，如玉买了条胖头鱼，鱼头烧豆腐汤喝，鱼身子片成片，做成了川省那边的水煮鱼片，这丫头正经大菜不会做，就是爱琢磨这些咱们这没有的，她们姐弟三个，都长了张好吃嘴儿。”

  “那挺好，我也是长了张好吃嘴，肯定能吃一起去。”郑扬手里拿着这次去江省带回来的好东西：“我这次去的是连城，他们那靠海，我专门跑了他们渔民家买了些海货，大临子要去当兵了，给他带着，这些鱼干虾干的能放，都是熟的，饿了也能垫吧肚子，还有些是要煮熟的，就家里留着吃吧。”

  江如玉没跟他客气：“我看看有啥，咦，这是啥？”

  郑扬看着对象手里拿着的一个白色干巴的东西，想了一下才说：“那大叔说叫什么墨鱼干，烧汤很补的。”

  晚上郑扬就在江家吃的，江老太还想把他爸和晓月喊来，郑扬说了他们都吃好了才作罢，这顿饭郑扬也吃撑了，还有点不好意思：“我吃的有点多。”

  江老太笑了：“多什么多，开车也是体力活，耗精气神呢，就得多吃点，不然身体哪能受得住。”

  吃完饭没让想洗碗的郑扬表现，江如玉送他出门，郑扬无奈的笑了：“我就想表现一下我还是会做家务的，你都不给我一个在奶奶面前表现的机会啊。”

  江如玉翻了个白眼：“咱们两家就住一个大院，你会不会做家务谁还不知道啊，关键不是会不会，而是干不干，你就是不会也可以学啊。”

  郑扬看了对象一眼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的工作性质在家的时候少，是得多学学做家务，不能都让你一个人干。”

  江如玉最满意郑扬的一点从来都不是他的工作好，工资高，而是，他没有现在大部份男同志的那份女的就该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这样让人不舒服的想法。

  每次她说了什么，郑扬都会仔细听，然后给与自己的想法，让她感觉自己是被尊重的，她们两人的地位是平等的，没有谁非要高谁一头想法。

  第二天一早江老太和江如玉就起来了，祖孙俩都没说啥，老太太坐在锅洞前烧火，江如玉先是煮了十来个茶叶蛋，现在天气还凉着呢，能放得住。

  又和面擀面皮，准备给江临蒸点水烙馍，这是奶奶老家的吃法，卷着菜很好吃，她一次都能吃三个。

  江如玉擀了二十几张面皮，又开始炒菜，就炒土豆丝，酸酸辣辣的很下饭，还有奶奶自己发的绿豆芽，放点醋，放点辣椒，也是很好吃，

  最后江如玉拿出了几张牛皮纸，这还是她从单位拿的呢，每张牛皮纸里都卷了一个包好菜的水洛馍，等要吃的时候可以找做饭的大师傅给热一下，只要不见风就不会变得干巴巴的。

  茶叶蛋也煮好了，拿了出来放进饭盒里，江如玉又开始给弟弟收拾其他能带走的，糖果，这玩意要是饿了吃一块也能顶一会，桃酥，肉干，她签到得到的果干，炸酱，这些都给他装的结结实实的，江临就在一旁看着，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流了一脸。

  江如玉看到了顿了一下，嗓子眼跟塞了棉花似的，使劲咳了两声才说：“快去吃饭，愣着干啥。”

  早饭一家四口吃的很沉默，郑扬就是在气氛很低沉的时候进来的：“时间不早了，我听到街道的广播喊了，赶紧去吧。”

  江临站了起来，身上穿着发的军装，看着那身军装，江老太和江如玉都好像看到了记忆里的那个人，江如玉都快忘记爸爸的样子了，忍了一早上的眼泪也终于落了下来。

  江建国吃完饭走过来看到这个侄子，眼里也是闪过怀念，悲伤，看到他妈和如玉也知道她们都是想到了建军，他走上前看着已经跟他差不多高的侄子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大临子啊，去了部队好好干，要服从命令，给你奶你姐争光，当然，也要保重自己，知道吗？”

  江临立正站了个军姿，给家里人敬了个礼：“奶，大伯，姐，哥，我肯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我一定会给你们争气，给咱家争光，不给我爸丢人的。”

  江临走了，江如玉和老太太强忍着眼泪，看着他胸前系上了大红花，上了军卡，和一群年纪相仿的少年郎们一起被拉走了。

  孩子长大了，要挥着翅膀飞走了，迎接他们的是辽阔的蓝天，和不负年华不负青春的少年意气，身后的家人是他们的依靠，也是他们的港湾。

  时间是最留不住的，江临走的时候还没出二月呢，转眼就到了新兵结束期，江辉也快毕业了，他又该何去何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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