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手术
本来在柜台内擦拭灰尘的我停止了劳作，像是被眼前这不敢相信的一幕给惊呆了，也不禁为舅妈捏一把汗，没有舅舅的主刀，舅妈一个人可以吗？心里在不住的疑问着？可惜我没有答案！
把所有的手术所需品准备完毕后，舅妈一脸镇定的从手术室走出来，和中年男子一起把老人搀扶到手术室。
病人躺倒手术床上后，听到舅妈对着中年男子说话“你能不能在外面等候的时候，帮我看一下我的儿子，他很听话的，一般有玩具就不会吵闹的，顶多没看到我们就会喊我们，你给他说明一下我们在干嘛就可以了，手术很快，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舅妈温和的说着，中年男子听后也是果断的同意了。
正当我纳闷的时候，我不是在外面嘛，干嘛把孩子交给别人来看啊。舅妈在手术室里大声的喊道“幸福，过来一下”
“哦，哦”手中的抹布随意的放了一个地方，挪动着步子来到了手术室门口。
“过来，在一边看着”舅妈边说边对我使着眼色。
听到那一句过来在一边看着的时候，我吃惊的说不出话来，伸出右手的中指指向自己。
看到舅妈在一边默然的点头。天啊，这是什么意思？
舅妈平常是最排斥他们在看病的时候我在一边，生怕我偷学到了他们的手艺，这点舅舅舅妈对我是极其的不放心。
特别是上午忙碌的时候，病号多的时候，我是不能出现在门诊大厅的，基本上都是带着表弟在三楼洗衣服，或者三楼玩耍。或者门前空旷的水泥地上玩耍。
而我知道了他们心里的想法，所以也选择刻意的回避。但是今天让我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怎么还把我叫到面前，真是大出意外。
“在旁边看着，学着点东西，不好吗”
“我不想，我，我不想”在紧要的时刻我还在结结巴巴的说着最倔强的话。
我不想进去，突如其来的让我去接触，主动的让我跟着他们学习医术，这不是他们的作风，向来像是防贼一样的防着我，今天怎么会主动的要去过去观看，绝对有她心里的想法。我不想再次的成为他们的棋子。所以本能的拒绝回答，也算是一种很强的自我保护！
“进来吧，还犹豫什么，什么时候学的不像你妈妈他们那样，半推半就，让你学点东西你还不情不愿的，那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带表弟吗？”
聆听着舅妈那咄咄逼人的话语，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但是进入到手术室又是我不想做的事情，舅妈又是铁了心让我进来观看，再这样持续下去，病人还会一直的疼痛喊叫，最后默认了走了进来。
“又不让你帮什么忙，只是在一边看，让你学个东西我还要给你说好话”舅妈边说边戴上一次性的手套，这才开始她的手术第一步事项。
而我战战兢兢的坐在那个副手的凳子上，看着舅妈一系列行云流水的操作。手术灯打开，麻药用上，无菌纱布覆盖在脸上，只留有一个孔的位置，那就是要摘除眼球的的位置。之前不知道舅舅是如何操作的，但看到舅妈有序不紊的进行中，值得肯定的是，这十几年跟着舅舅真的是学到了不少，而今真的可以独挑大梁。
我坐在一边也只能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就是不忍直视！我恐惧于眼前的这一幕。有种想立刻逃离的想法，冷静后又觉得不妥，既然被舅妈叫进来陪伴，那就牺牲一下自己吧。
看着舅妈低着头，拿着专用剪刀，钳子，在不停的忙碌着，我的大脑里很排斥看到这血腥的一面，所以目光不停的在闪躲，一会手术室上方，一会看到手术室角落。即使不去投去目光，至少在听到器械碰撞的声音时，内心世界还是那么的起伏不定。
像一个微型的爆炸球，不停的收缩绽放，心也跟着舅妈手术的节奏不停的变换着，我似乎见不了这血腥的一面，我在克制着紧张的心情，去观看一场舅妈的处女作。而我的第一次和医学接触也就是这次，永生难忘！
正当我在刻意的找一些事情来去占据大脑思维的时候，突然停电了，我惊慌的站了起来，这可怎么办？手术只进行到了一半，这……这……这……我紧张的不知道怎么做了！
还没有等我开口，舅妈语气平淡的说道“在你身后，第一个柜子里，左侧放着的手电筒拿过来”
“哦”听到舅妈铿锵有力的话语，我赶紧的按照舅妈说的去拿取，摸索着找到后，慌乱的去打开。
“站到我身后，灯光不要全部照到手术的位置，可以偏离一点点”
“哦，哦，好”我紧张的挪动了几步，站到舅妈的身后，开始了面对面的直视，那一刻，我很想用个东西遮挡住我的双眼，我不想去看，但是又不能不去注视，因为我怕手稍微晃动，灯光会偏离的更多。内心的敦厚老实又如数的彰显出来，那就是尽职尽责做好！高高的举着手电筒，即使麻木了，还要小心翼翼的换另一只手来替换！
“老人家，不要紧张啊，马上就好了，这会应该感觉稍微好点了吧”
“嗯”老人有气无力的说着。
而我一直是在身后观看着，心里开始五味杂陈，努力的克制着内心的恐惧与排斥，心里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快点结束，快点结束”那么血腥的画面我也不知道怎么去描述了，只知道自己不停的闭上眼睛，过会在试着去睁开，过会在闭上，不停的反反复复，不想看，又不得不去直视，还要去听舅妈与老人的对话，来了解一下此时的进度。
时间还在慢慢的往前滑动着，而我则是急切的盼着快一点。对于这会在舅妈身边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当斜视的看着舅妈手中的一颗如鸽子蛋大小的球体丢进垃圾桶里的时候，我的脸部顿时抽搐了起来，再次选择性的闭上了眼睛。
“老人家，手术很成功，等到伤口愈合了，到时候可以用一颗义眼装进去，这样外表看着美观些，也不会让眼部位置塌陷”
“真是好人啊，谢谢你医生”
“不要谢，说实在我们还不愿意去做这项手术，在以前啊，这种做法可是称之为坏良心的事情，但是现在医学发达了，像这种说法不多了，但是心里面还是不舒服，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我理解，理解，姑娘啊，你放宽心，我不会有那种想法的，你这是在救我啊”
接下来的时候，便是包扎伤口，而我的紧张情绪也适当的慢慢解除，等到舅妈把所有的工作做完后，长叹一口气，果断的把手术室的门打开，声音洪亮的说着“手术做好了”
而我这时候则是把目光看向舅妈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的汗大颗大颗的往下颚位置滑落，鬓角处也全是晶莹的汗水，在转过身的时候更是让我感到吃惊，舅妈的整个白大褂上面全被汗水浸透了！
我呆立在舅妈身后，根本就没有想到帮舅妈擦下脸上的汗珠……我只是死死的攥着手电筒，那刻，感到自己有点太不懂事了……
当看到中年男子进来把老人背出去的时候，我手中的手电筒还在一直亮着，一场手术，在我看来是惊心动魄，在舅妈看来是那么的得心应手，在停电的状况下，还能够理智的吩咐我准确的把手电筒取出来，然后再次理智的投入到手术中去，前后除却我拿手电筒的时候手忙脚乱，应该只花费了几十秒的时间。
在这种极其古老的条件下，依靠着一个手电筒把一场手术结束，并且是以成功结束！在心底里，不得不再次的对舅妈竖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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