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殇（一）
抱腿坐在床边，我心里迟迟不能平静。也许现在的我的确需要这么一片地方在平静我的心，舔舐我的伤，这几日怕是我在这里最安分的几日了。当知道应离就是君傲的时候，以前在我心中的很多疑惑瞬间就解开了。
为什么凝冉看见应离眼中会有敬畏，为什么同是大将军，南驰却总像是应离的下属。还有阿歆和南驰的调侃。一切一切都有了缘由。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阿歆和阿冉也要瞒着我。因为那个梦，我心中恐惧，抱着最后的希望我问阿冉，阿离到底是谁。而在那个时候，阿冉选择欺骗我，护应离。我紧紧抓住心口，空洞的心口好疼。
但是，闭上双眼，我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往日的点点滴滴，坎坎坷坷。我该怎么做？睁开眼睛，我努力平复心情。忽然我发现其实我梦境之中的场景有很多和那日阿歆所讲的白.梦上仙生前事很像，如果说那里面的人不是我，是白.梦笙的话。。。我不禁觉得寒风飕飕，背上直冒冷汗。
“白.梦笙和君傲。”
我轻声喃道。
难道这梦中之意就是预示着白.梦笙和君傲？可是为什么我会梦到白.梦笙的事？阿冉说过，梦由心生，那是藏在我内心最深处的记忆。我与白.梦笙到底有什么关联？难道是她在我心中种下的梦？还是，那就是我的梦？我不禁被自己的假设吓到，背上的衣服已经湿透。站起身，我走向那幅画轴。熟悉的面容，熟悉的感觉。轻抚着画中人，我不禁在心中道，
梦笙，求你帮我。
每次抚上这幅画我眼前总会闪现很多片段，而这次却什么也没有。收回手，我失望无比的踏出了房门。也不知是因为这几日我太安分了还是如何，不知不觉我已走到了妖殿出口也没有见到一个妖。只一步我就能出去了，离开这里，回到大家身边。可就是那一刻，我犹豫了。我要用什么身份去面对应离？不知不觉中应离已经在我的心中扎了根，发了芽，要拔出来就要毁了我的心。他的温暖让我留恋，我忽然明白了烟何当日的话，
她说，锦笙，你不懂她的执着，不懂她的坚守，更不懂她与魔君的感情。
可是这一刻我明白了，明白的太透彻了，我曾笑梦笙傻，殊不知今日的我与她已不分上下。长长叹了一口气，回过头却见苏芷站在我的身后。
“只差一步，为何回头。”
“善恶之念，你又为何执恶。”
看着苏芷的不解，我轻笑反言，在我心里依旧执着着苏芷的善。
“苏芷，每次你残害善良之辈的时候，心中可有愧？”
“苏芷，回头是岸啊，你还来得及。”
苏芷苦笑的连连摇头，我似乎可以看见她眼中的苦痛。不顾我的话，苏芷步步靠近我，道：
“不愧是掖召锦姑姑，此刻也不忘本分。可是你别忘了，我是妖，你是仙，我们生来注定是敌人。”
“即使如此我也相信你是好妖。”
苏芷似乎是被我不假思索的回答所一震，但随即又恢复了过来，清清淡淡的笑着道：
“锦姑娘，大王有请。”
我垂下眼眸，轻叹着气。看着只有一步之差的大门，心中懊悔的很。转过身乖乖随着苏芷向前走，
也对，我还没拿到混元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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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绕右绕走了好些时候，在一洞穴前苏芷终于停下了脚步。已然到了地方，又为何不进？我刚想开口却听苏芷叹了一口气，转过身，眼中溢满了担忧道：
“锦笙，我知道你有你的责任，可是进了洞，我希望你做什么之前都可以先考虑自己。”
我有些不明所以，但我知道此刻的苏芷是担心我的。虽然苏芷的确做了很多坏事，但是，很多次如果不是苏芷的提醒我们也不会那么顺利。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苏芷转过身时似说非说的悠悠一句，充满了无奈和深苦：
“我，从来没得选。”
我愣了愣，随及跟上她的脚步。
我果然没有看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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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进洞，我发现妖王殿中的所有妖都已经集中在了这里。怪不得，我一路都没有看到一个妖，原来不是陆雁东对我放松了警惕，而是都在这里待命。我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今晚一定会有大事发生。苏芷带着我一直往洞内走，前面的路还很窄，越往里路越来越宽，终在洞心我看到了陆雁东。苏芷快步上前道了一句大王，陆雁东随意的点点头，转而笑着冲我招着手道：
“小笙，快来。”
这是我知道应离是君傲后第一次看见陆雁东。我还记得那天他周身戾气紧抓着我的手腕的样子，下意识的我摸了摸手腕，那里还是於紫的。见我半天不动，苏芷在一边急的给我使眼色可我就是当做看不见，陆雁东走上前搂过我，可怜兮兮道：
“小笙还在生气恩？小狼知道错了，小笙别生气了嗯。你看，今天我就要成为这天地之间的主宰了，过了今晚小笙你就小狼的妖后了！”
陆雁东说着用头轻蹭着我的脖子，我努力的闪躲着，奈何他力气实在太大。等等，他刚刚说什么？我慌乱的拉正了陆雁东道：
“你刚刚说什么？”
陆雁东并不回答我，妖治的翠瞳散发着无限的欲望，他疯了！顺着他的目光而去，苏芷刚点燃了一个大火缸，猩红的火焰舔舐着缸壁，与那一晚一模一样。难道？
不，不可以！
陆雁东摸了摸我的头道：
“小笙在这里等着哦。”
陆雁东说完便走到火缸边，口念咒语将混元珠沉进火焰之中，红光映衬着他的翠瞳，此刻的陆雁东已然疯狂。我刚想上前却见苏筱挡在我面前，道：
“娘娘，你还是呆在这里吧。”
“我不是你们的娘娘。”
我怒火猛噌一把推开苏筱走到陆雁东身边，我阻止不了他，但白.梦笙可以。
“小狼，你还在乎小笙吗？”
陆雁东回过神，如同孩子一般抱着我道：
“小狼当然在乎小笙。”
“那就停下来，小狼。停下来，好不好？”
陆雁东迷茫的看着我，转头又看向那炽热的火焰，眼中多了一份狠厉道：
“小笙，今晚过后，我就会是你的骄傲。你会明白我的。”
不及我开口便见一边处几个小妖带着五个女子走来。是梓付她们，可是。。。为什么她们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无尽的欲望盘踞在她们的目光之中。陆雁东到底对她们做了什么？几个小妖已经将她们押上了走向火焰口的台阶，而那些女子看向火焰的眼神竟满是渴望，这样下去根本没办法阻止她们。
不可以，不可以！
我在心中咆哮着。
“去吧。“
陆雁东喃喃开口道。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几个女子一个接一个走上台阶，毫不犹豫的跳进了火焰，一个，两个，三个。一声声哀嚎声伴着灼烧的焦味和嘎巴的响声，这一幕幕与当日的场景相重合，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牺牲这些无辜的百姓！我被苏芷和苏筱拉扯着，就这样看着她们一个个在我面前就这么死去，心中的感觉无法言喻。最后一个是梓付，看着她一步一步的向前，我大喊叫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梓付，梓付！
我还记得，那般清晰的记得梓付的笑，梓付的单纯，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去？这么残忍。那一刻，完全没有意识的梓付似乎听到了我的呼叫声，梓付转过头看向我，一脸的迷茫，但猩红的眼眸中竟盈满了泪水。
“梓付。。。”
我喃喃道。可下一秒，梓付已然被妖毒重新控制，毫不犹豫的跳起，向火焰扑去。
“不要！梓付！”
洞中只有着我声声呼唤，撕心裂肺，久久在洞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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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生命陨落时才知道生命的可贵，曾经的我懦弱胆小，曾经一度认为死了便可以逃避一切，正是有了那一大家子人的温暖下我才明白，不管什么事只有活着才能解决，活着才有希望。在梓付跳下的那一刹那，我才明白梓付那猩红泪水下的话，她在说：
“阿笙，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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