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第二百零二章
在他的注视下, 循柔羞涩地低下头,稍微掩饰了一下过于灼热的目光,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么?
萧执单手支着脑袋, 目光落在她身上,手指捻动了几下, 将那朵小白花扔到了她腿上。
那朵小白花被蹂躏得不像样子, 可怜兮兮地躺在循柔腿上,她把花握到手心,声音也如这朵备受摧残的小白花似的带了丝颤抖,“公子, 您不能这样, 我爹还在这呢……”
他勾起唇角, 眼波流光浮动, 藏着某种光亮, 很快循柔就知道那叫不怀好意。
“你说得对, 死者为大。”萧执站起身,对两个灰衣仆人吩咐道:“你两把人抬到棺材铺去, 买副上好的棺材, 把人好好地安葬了。记着, 要把钉子砸牢, 不留一丝缝隙。”
二人应了一声,就上前搬尸。
循柔抬头望向萧执,“公子你……”
她话还没说完, 他就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拎到了一边,“看着就好, 把你爹下葬后, 就跟着我吧。”
循柔微微仰头, 看着他线条流畅的侧脸,捏着他的袖子,娇声道:“别管他了,我现在就是公子的人了,咱们快走吧。”
萧执侧头看她,“不要你爹了?”
不能不要啊!裹在席子里的张定浑身僵硬,他此时被人抬了起来,动也不敢动。听到外边的问话,他两只耳朵立马支棱了起来,可下一瞬他就听到那丑丫头铿锵有力地回道:“不要!”
“这姑娘真是心狠啊,这可是自己的亲爹,说不要就不要了。这哪是卖身葬父,分明是在这里攀高枝来了!”
“就是,刚才还要一百两银子呢,见这位公子长得俊美又出手阔绰,一下又改成二两了,那点心思全露出来了!公子你可别被这丫头骗了,好人家的姑娘多得是,这种姑娘说什么也不能要啊!”
“太没良心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谴责起循柔,不光把她之前的言行翻出说给萧执听,还一个劲儿地劝他不要上当受骗。
萧执拧着眉头,退后两步,双臂环胸地瞥向她,“原来你这么没良心,差点上了你的当!”
“……”
循柔看到他眼中藏了丝恶劣的笑意,以为这样她就没辙了,太小瞧人了,她有天然的优势可以利用,人们总会下意识地怜惜弱者,还有比她这个卖身葬父的小孤女更柔弱无助的么。
循柔跺了跺脚,带着哭腔喊道:“你们欺负人!”
她推开两个灰衣仆人,扑到席子上,哭诉道:“我如今无依无靠,只是想吃得饱穿得暖,碍着你们什么事了?要是我爹还活着,他才不会让你们这样欺负我,爹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都被人欺负成什么样了!”
她话音刚落,席子里的尸体忽然啊呀了一声,整个人弹坐了起来。
张定不知道是谁踩到他的手了,疼得他五官都扭曲了,循柔给他画了妆,脸色惨白,两腮还涂了胭脂,他这么龇牙咧嘴,看着颇为惊悚。
四周静了一瞬。
“啊!!诈尸了——”
围在边上的人瞬间跑了个干净。
张定对上循柔的视线,讪笑了一下,这可不怨他。
循柔仰起头,“公子,买一赠一,你还要吗?”
萧执冷笑一声,带着两个仆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循柔转头看向张定,开口说道:“你说他是嫌弃你还是嫌弃我?”
“没准是嫌弃咱俩。”张定哼哼着。
循柔想了想,摇头道:“不,他不嫌弃我,他想让我跟他玩。唉,他也怪可怜的,平时肯定没人陪他。”
她陪着他玩,他也得付出点东西才是啊。
“他可怜?”张定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他哪里可怜了,我才是最可怜的!”
循柔看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膀,“好吧,还是你可怜。”
张定:“……”
这次他主动抓了一下她的胳膊,但是时间太短了,循柔暗恼于他的吝啬,决定下次要一击即中,成功打入内部。
然而没等循柔出手,萧执就遇上了一场刺杀。
事前,循柔就已经有所察觉,当她把事情跟张定说完,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谁要刺杀他?他这是惹了什么事了?”
循柔耸耸肩,“谁知道呢?也许是抢夺钱财,也许是仇人买凶,也可能是别人看他不顺眼。”她注意到那人的袖子里藏了利刃,没有贸然出手,似乎只是为了打探情况。
“要不要跟他们说一下?”张定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他觉得她是一定会去通风报信的,她可舍不得人家死。
可他没想到会从她嘴里听到截然不同的答案,循柔想了片刻,还是说道:“不用。”
“不跟他们说?”张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明明那么相中人家,这会儿有危险了,却什么都不告诉他,这不是看着他去送死吗?
“一来我觉得他没那么蠢,二来机会难得。”三来她就想看他吃点苦头,但这话就不必说出来了,显得她不善良。
什么一来二来,张定一句都没听懂,这是好机会啊,她不是一直想把那公子哥骗到手么,把这事跟他们说了,不就能让对方另眼相看了,可她什么都不说,岂不是让机会白白溜走了。
张定想的那个是不错,但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没有亲身经历过,也就是小恩小惠,循柔耐不住这种慢吞吞的速度,每天照着镜子,都是欢喜和不满掺半,在漂亮脸蛋面前,连头疼都被她排到第二位去了。
在张定不断地询问下,循柔只好跟他简单地说了一下。
“我本来想扮山贼的,但你我这小打小闹不成气候,要雇人的话又得费一笔银两,这下好了,有人帮忙,少了我们的事了。”
张定听完之后,沉默了片刻,“怪不得你说他可怜。”被她瞧上真是要命。
循柔赶上去的时候,那片密林里刚刚经过一场打斗,地上只有鲜血,没有尸体,也没看到活人。
张定嗓子发干,打量着四周的情况,“你说人是死是活,还是被抓走了?”她怎么知道那伙刺客会在这里动手,而且他们赶来时,这里已经结束了,要不是知道他们手里没多少银子了,张定都要以为这是她雇的杀手,怎么看都觉得她跟那伙刺客是一伙的。
循柔不过是把自己代入其中,站在对方的角度选择最有利的时间和地点而已,猜到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身边的两个仆人神出鬼没的,应该身手不错,循柔正想着事情,忽然想到什么,扭了一下头,忽然发现张定不见了。
循柔往周围扫了一圈,一边注意着情况一边不紧不慢地走着,默默攥紧了手里的匕首。
片刻之后,突然听到一些细微声响。
循柔循着声音找去,离得远远的,看到了一个背影。
两个仆人消失无踪,只有萧执一人往前走着,他的身上沾了大量的血,鲜红的血迹染红了衣裳,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血。
循柔盯了他好一会儿,悄无声息地慢慢靠近,她无比庆幸今日的天气阴沉沉的,照不出她搬起石头砸人的影子。
“砰”的一声砸下去,那道身影摇晃了两下,直直地往前倒去。
循柔往前走近一点点,眼前出现了一个大坑,他运气够差的,掉到陷阱里去了。
循柔把行凶的石头扔得远远的,这才重新走回来往里看,她蹲在陷阱边上,撑着下巴看了他一会儿,慢慢地滑了下去。
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又在他胳膊上扭了一把,见他毫无反应,循柔放心地趴了下去,闻着他身上的血腥味,有点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她整个人窝到了他怀里,一边充电,一边沉思。
他的心跳沉稳有力地跳动着,循柔忽然听到一声轻咳,她瞬间直起身子,“你醒了?”
萧执睁开眼睛,往周围看了几眼,“我怎么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循柔摇摇头,担忧地看着他,“你还好吗?我发现你晕在了这里,怎么叫都叫不醒你,身上还有这么多血,担心死我啦。”
循柔发觉自己最后一句话说得太俏皮,赶紧抿了抿唇,靠到他身上,双手在他身上摸索着,“你没受伤吧?”
他捏住了她的后颈,微凉的手指捏住她的皮肉,循柔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你还想在这里待多久?”
循柔觉得她刚才应该再使劲儿点,让他晕上个三天三夜才好。
“你先上。”萧执对她说道。
循柔看着他道:“不行啊,我放心不下你。”
他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脑门,“这种时候,就别逗我了。”
“……”循柔抿起唇,她跟他来情意绵绵,他说她在逗他?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循柔再接再厉,凑近了一点,伸手勾住他的手指。
他抬起手,拧了一下眉,“你多大了,还要牵着手?”
循柔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竟然如此不解风情,还是说她那一下子把他砸傻了。
萧执瞥向她,“那我先上。”
循柔要先缓缓。
他动作利落地爬上了陷阱,转身朝她伸出了手。
循柔看着那只修长的手,歪了歪头,握上了他的手。
她都要爬上去了,他突然松开了手,让她又掉了回去。
循柔仰头去看他,他蹲在上面,淡淡地看着她。
循柔低了低头,忽地抓起一把土,朝他扔了过去,她该打死他,再好好保存他的尸体。
循柔爬上去,气恼地拍着土。
萧执看了看她,“你砸我那下,可比这个疼多了。”
循柔动作一顿。
不多时,张定和那两个灰衣仆人一起出现了。
“你去哪儿了?”循柔问道。
张定皱着眉道:“我好像突然晕倒了。”
循柔瞧了眼萧执,他身上的血迹未干,打斗痕迹也有,遇刺或许是真,但其他的就不好说了。
所以他是嫌她玩得不够刺激,不够大,就自己出手了?
循柔忽然觉得她招惹了一个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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