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第四百二十九章
“严医生，你胡说什么？！”
一听涉及辰辰，程佩兰立刻沉下脸怒喝道：“这关辰辰什么事？！”
司鹤轩也沉着脸道：“别说了，这件事跟辰辰没关系。”
“老太爷，怎么会没关系呢！明明早上小少爷来之前，老太太都是好好的啊！老太爷您也让小少爷别碰老太太了，可他偏要去碰，偏要跟老太太表达亲昵，结果好了，害的老太太发病了！”
严医生一股脑儿把早上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出来。
他是振远医院特地派去养老院，专门照顾司老太太的。
如果司老太太因为他的疏忽而不能做手术，这后果他怎么承担的起？
此时自然是把锅全都推到了辰辰身上。
反正那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而且还是哑巴，连给自己辩驳都不会。
沈鸿哲轻咳了一声，沉着脸道：“看来这就是老太太发病的原因了，司老爷子，很抱歉，司老太太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实在不适合做手术。”
“不能做手术？！”司鹤轩的声音猛然拔高，“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弈秋去死吗？！”
那一声带着凄厉与绝望的怒吼，把沈鸿哲吓了一跳。
也是直到此时，他才从这位司家上任家主身上感受到可怕的压迫感。
沈鸿哲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惨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一旁的林雨汐突然道：“司爷爷，你别这样，司奶奶那么好的人，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可是沈医生是这方面的专家，他说司奶奶不适合做手术，那一定是不能做手术的。”
“唉，虽说小孩子年纪小，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也不能怪到他们头上。可是，可是……就因为小孩子的一次作恶，竟然害的司奶奶陷入这样的危险中，连原本安排的好好的手术都不能做了。一想到这里，我就……我就……”
说到这里，林雨汐忍不住嘤嘤哭起来。
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哽咽问道：“也不知道平日里是谁在教养小少爷，竟然把小少爷教成这样，明明不能做的事情非要做，结果害惨了司奶奶。对了，我记得童心好像就是小少爷的家庭教师吧？该不会……该不会小少爷变成这样，是童心教的吧？”
沈鸿哲一副惊怒的表情猛地瞪大眼：“江童心，怎么又是她？！像她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怎么配当司家小少爷的家庭教师？竟然还把好好的小少爷教成这样，还间接害了司老太太！”
程佩兰此时也恨的咬牙切齿：“我就知道不该把辰辰交给这女人教养！要不是霆礼，辰辰又怎么会变得那么不听话！”
最后那句话，她是特意说给司鹤轩听得。
司鹤轩此时脸色比纸还要白，枯瘦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
他突然伸出枯枝一样的手，一把抓住沈鸿哲的领子。
布满红血丝的双目死死瞪着沈鸿哲，就像是溺水的人在盯着最后一块浮木。
“沈医生，你老实告诉我，现在如果不给弈秋做手术，她能撑多久？”
沈鸿哲慌乱地避开了司鹤轩的目光，不敢去直视他赤红的双眸。
司老太太现在的状况其实非常不好，再继续发病下去，颅内动脉瘤随时有可能会破裂。
而且最重要的是，才短短几天，颅内造影显示，动脉瘤就已经变大了。
如果不马上手术，司老太太必死无疑。
“那……那如果让你现在给弈秋做手术呢？！”司鹤轩声音嘶哑，带着希冀和祈求，“你有多少把握？！”
老人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全身青筋暴起，眼窝凹陷，双目却赤红暴突仿佛要掉出来。
他的样子甚至比里面疯癫的司老太太更像是病人。
沈鸿哲咽了口口水。
司老爷子这样，他更不敢做没有把握的手术了。
这要是把人治好了还行。
如果把人治死了，司家会放过他吗？
绝对不会的！
沈鸿哲咬了咬牙一脸沉痛道：“司老爷子，真的不是我不愿意救老太太，而是您的曾孙子实在是……实在是闯下了太大的祸，竟然刺激的老太太发病，让她失去了唯一的手术机会。”
李管家老泪纵横道：“怎么会这样？就因为少……江小姐没管教好小少爷，以至于让小少爷闯下弥天大祸，竟然害了老太太的性命……唉，怎么会这样啊？”
林雨汐突然一把捂住嘴，哽咽道：“我知道童心因为司爷爷偏袒我，所以对司爷爷有怨言，可她……她也不至于为了报复司爷爷，所以故意让小少爷去刺激司奶奶吧！”
林雨汐的话像是给沈鸿哲提了醒。
他立刻提高了声音道：“对，这件事真的太蹊跷了，明明司老太太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发病了呢？小少爷该不会是被人教唆后，故意恶作剧刺激老太太发病，让老太太没办法做手术，乃至于没命吧？”
司鹤轩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
眼中迸射出濒临崩溃的痛苦、绝望和仇恨。
这一刻，他的脑子乱了，以至于连记忆都因为极度的痛苦混淆了。
连他也觉得是辰辰故意刺激顾弈秋发病，以至于害他深爱的妻子失去唯一手术机会的。
司鹤轩干裂的唇动了动，神色茫然而空洞，嘶声喃喃：“辰辰……辰辰你为什么要去碰弈秋，为什么要刺激弈秋发病……让她不能做手术……”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这声音如清泉流淌，又像是玉石相击，清澈如水，婉转动人，却又带着彻骨的寒意。
一开口就宛如一盆冰水浇在将要癫狂的司鹤轩脑袋上。
“沈鸿哲，你自己没用，救不了人，能不能别什么事都推到一个小孩子身上？”
“还有你，司老太爷！老太太为什么发病别人不了解情况，你在现场，难道也不知道吗？”
这声音的主人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一步步走到司鹤轩面前。
澄澈的水眸迸射出森寒的冷意直视司鹤轩赤红的双眸，不退不让，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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