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缘由
红荷却是误会了，大家惊讶，是因为前段时间，由于杜宁小姑的事，杜宁姐妹俩刚和她堂姐红英打过架。
她怎么就又提起了这事？哦，对了，那天她不在现场，好像是去舅舅家了。
因都是一起玩的小伙伴，打架的事，出了王娟家的们，就没有人再提起了，关键是一个不小心，沾上了长舌妇的名声，真是哭都没地方。
想来红英也没跟这堂妹提起这么丢脸的事，所以导致红荷至今不知道这件事。
偏红荷不自知，竟还转向秀儿问道“秀儿，你知道这事吗？”
因为小宁和秀儿是五服之内的堂姐妹，所以她向秀儿求证，甚至还希望秀儿能够多说些。
平时不管是大人们，还是小姐妹们都是更喜欢杜宁，明明自己长得更好看些，就因为杜宁能做绣活挣钱，大家就都赞不绝口。
哼，看她们家有这么丢脸的事，杜宁还怎么出来见人。要不然怎么会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红英姐妹竟是出奇一致的讨厌杜宁。
秀儿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什么也没说，转头和身边的小燕聊起了她正在秀的手帕。
红荷见秀儿这样，也闹了个无趣，转头和荷花炫耀过年的新衣服。因为两人的名字里都有一个荷字，所以红荷与荷花的关系，比自己的堂姐还亲密。
其实红英姐妹俩说的被卖的杜家姑姑，在村里也不是什么秘密。至少村里二十五岁以上的人都是知道的。
只是一来当年也确实有不得已的原因。二来，杜家在村里的人缘一直不错，民风淳朴的乡民们，也不会特意拿这种戳人心窝的事说嘴，所以村里小一辈的人知道的比较少。
那还是十五年前的事了，谁能想到如今还算富裕的溪水村，当年也有需要卖人救命的时候。
哎，当时，老天爷作怪。整个宜州府先是大旱，等人们好不容易熬过旱灾，谁知道来年又遭水患，前前后后近两年的时间，地里的收成都不到往日的两成。
头年，村里还能靠着存粮艰难度日，第二年就只能到山上，挖些菜根树根来果腹。最后眼看着大水退了下去，人们也盼来了希望。
偏偏这时候，杜家却又出事了。
原来是杜老大和杜老二去山上寻吃食的时候，两人不小心掉进了之前猎人挖的陷阱里。幸亏当时有村民路过，帮忙喊了人，这才将两人救了上来。
可是两人虽没有多大的外伤，但由于长时间的营养不良，体力不支，加上担惊受怕，俩人当晚就发起了高烧。
村里的郎中看到这种情况直摇头，只说自己没有能力，要杜老头赶紧去县城里请大夫，晚了，怕是什么都来不及了。
没办法，杜老头连夜和一个本家的堂兄赶到县城，连着敲开了四家的医馆大门，最后才请来一个姓邹的大夫。
三人赶回杜家的时候，杜老太和闺女急的掉眼泪，原来杜家兄弟身上竟是越来越烫。
邹大夫二话没说，立刻上前替二人把脉，又询问了杜老太二人的一些情况，给二人开了药，交代了杜老头，喝了药二人应该最迟明天下午就可以退烧。
倘若没有退烧，或是又严重的话，让杜老头随时去喊他过来。若是退烧了，杜老头就明天下午去医馆拿药。
杜老头自是千恩万谢，又吩咐杜老太给邹大夫做些吃食，自己则去村里跑了一圈，好歹是把今天的诊费凑齐了。
幸运的是，第二天中午刚过，两兄弟就先后都退了烧。
杜老头是又高兴，又忧愁。高兴地是两个儿子有好转，忧愁的是下午拿什么去买药。灾荒年间，昨晚借了整个村子才凑齐昨晚的费用，今天又能去哪借。
下午的时候，杜老头带着自家仅剩的两斤大米去县城拿药。这米还是大涝的时候，杜老太拿出压箱底的嫁妆—一根银簪子换来的。总共是六斤，因不知道灾难要持续多久，所以也只是每个月舀出一点，熬稀粥给家人养养胃。
杜老头来到医馆，邹大夫正在柜前无聊的站着。一见他就问杜家兄弟如何，知道两人退烧了，很是得意自己的医术。但是看到杜老头递过来的大米，蹙了蹙眉头，把药又收了回来。
原来这邹大夫医术很好，但在他这药费从不拖欠。县城里的人都知道一点，所以想来他这看病的，都是事先备好银子。
如今灾荒，人们手里都不宽裕，来他这看病的人就更少了，他竟是连医馆里，跟了他好些年的伙计都辞退了。盘算等年景好的时候再招一个来。所以不管杜老头怎么求情，怎么保证，邹大夫就只给两斤大米所值的药—仅一天的量。
杜老头拿着两斤大米换来的一天的药，满面愁苦的回了家。把事情给杜老太一说，杜老太急的直哭，这样的年景，能去找谁借钱。
不想这事被两人的闺女杜莲听到了。虽然心里也是万分焦急，确苦于自己年纪小，毫无办法。
一想到向来疼爱自己的哥哥们，昨晚那样凶险，虽然退烧了，但人还没有醒来，还在床上躺着。小小的人儿，也是背着人偷偷的哭了好几场。
大旱大涝，受苦的似乎永远都是穷人,富贵人家却从来都不受影响。
这不，镇上的王婆子刚从宜州府过来。这次是要帮着周府采买些丫鬟。
周府里的大老爷在京城又升官了，水涨船高，这宜州府的本家自然也要把场面撑起来，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机缘巧合下，这王婆子来到杜家村。一番走动下，村里大部分人家倒是都知道了。所以杜老头再去村里借钱买药的时候，就有人向他透出卖女救儿的意思。
一开始杜老头和杜老太是怎么也不愿意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两口子怎么能舍得，小女儿去给人家做丫鬟。
后来不知道杜莲怎么知道了，竟是愿意自卖救两位兄长。杜莲给双亲说的时候，自然是遭到了激烈的反对。可是她却一直强调“不想没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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