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揪出源头
苏然见柳道非不接着往下说了,不由皱眉问道:“然后呢?”
柳道非反问道:“你好像已经知道了?”
“林元洲过来提了提,我不清楚他的目的,没多问。”苏然坦诚道。
柳道非心里堵的那口气忽的一下就顺了,眼中露出笑意,“你不信任他?”
苏然没好气道:“我不信任任何人,包括你。你是来的路上把脑子落哪儿了吗?大晚上跑过来就为了跟我说老历王被戴了绿帽子?这点破事有什么要紧的,也值得你专门跑一趟。”
柳道非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他就是一进来看到那副情景,莫名火气上涌,有点失控了。
他看了眼苏然,她还是穿着那身蓝灰色的棉服,挽着最简洁的高髻,没佩戴任何首饰,没涂抹任何脂粉,素净的就跟个文弱少年一般。
但跟她文弱外表截然相反的是她身上沉稳清冷的气质,以及过分锐利的眼神,让她有种奇异的矛盾感,让人忍不住想靠近一探究竟,这样的她足以吸引很多人。
想到苏然桀骜不羁的个性,想到她对世俗的不屑,想到林元洲的虎视眈眈,柳道非真的担心她会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沉声提醒道:
“我想说的是,丁侧妃的事已经私下流传开了,有人要拿女子德行大做文章,你本来就在风口浪尖上,若是因为品性有亏被人诟病弹劾,对你大为不利,你需.......”
苏然打断柳道非,无语道:“你说这些,难不成是觉得我跟林元洲也跟丁侧妃和顾先生一样在私会?我行为不端,需要谨言慎行?”
柳道非赶紧解释道:“当然不是,你一向坦荡,可不见得别人也是如此,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终究还是不太妥当。”
苏然气笑了,“我若是个男子,深夜商谈要事,别人只会夸我勤政吧?怎么我是个女子,就要被误会了?”
柳道非连忙道:“我并没有误会,我只是担心,平阳城内已经传出一些对你不好的风言风语——”
“哦,是吗?”苏然气到一定程度竟然不气了,反倒还能冷静下来喝口茶,慢慢问:“都说我什么了?说来听听。”
柳道非见苏然这般,心里更加忐忑不安,摸不准她心里在想什么,想要干什么,可话都说到这儿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就是,就是说你行为不检点,轻浮放浪什么的。”
“谁说的?”
“不清楚源头打哪儿来,只知道随着历王府的事越传越开了。”
“传我对谁行为不检点?跟谁轻浮放浪?”
“这个,这个,主要是你跟魏大人。”
“谁?!”
“魏修,魏大人。”
苏然噗嗤一下笑了,魏修的年纪都能当她爷爷了,哪个造谣的这么荒唐,放着柳道非、上官珹,和她身边这么多年轻力壮的男人不攀扯,给她编了魏修。
柳道非见苏然笑的停不下来,慌了,都这样了,还能笑的出来?
她不会是被气疯了吧?
苏然笑够了,揉了揉脸道:“我知道源头从哪儿来的,查查沈坚吧,十有八九是他派人放出的谣言。”
柳道非愣住,“为何?”
“因为怂啊,就算编造谣言都不敢攀扯旁人,只敢拉着个位置不够高年纪足够老的魏修当靶子攻击我。”苏然轻蔑笑着解释道:
“魏大人是个文人,文人都清高,就算听到这种传闻也只会不屑一顾,不会真去追究什么。不像你和殿下或者其他人,被这么编排肯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沈坚他得罪不起,却又恨我入骨,只能用这种龌龊手段恶心恶心我罢了。”
柳道非看着苏然,心情复杂。
她的猜测很有道理,这件事可能还真是沈坚干的,借着历王府的事给苏然泼一盆污水,搞坏她的名声,拉她下马,实在卑鄙。
没想到她遇到这种事,竟然能从这种角度发现端倪,他想的是如何保全她的名声,可她压根不在意名声,直接跳出这件事,揪出了源头。
她是完全不把这种手段看在眼里,还是因为做这件事的是沈坚,所以她能容忍?
柳道非忍不住问苏然,“你似乎并没有那么恨沈坚,我不明白,你为何会容忍他到现在,任由他这般肆意毁坏你的名声呢?”
苏然笑笑,不屑道:“沈坚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时候未到,不值得我大费周章专门对付他。至于名声,那东西重要吗?”
柳道非怔住,名声难道这么不重要吗?
更何况事关女子名节,她难道想象不到任由流言散播,她会被人说的多么不堪吗?
“柳道非,先皇后的经历还不足以证明,名声不过是上位者用来哄骗世人的东西吗?”苏然看着柳道非,都有些同情他了,她都不把自己当女人了,他竟然还把她当女人。
柳道非心头巨震,愣愣地看着苏然。
苏然望着柳道非,他的眼睛真干净,哪怕因为疲惫有些泛红,却依然清澈动人,一点也没有一个合格政客该有的深沉阴狠。
她都有些分辨不出到底是他太善于伪装,还是他在她面前太过于坦诚了。
“现在是乱世,是男是女是好是坏都不重要,这个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活人,一种是死人。”
苏然还是心软了,拍了拍柳道非肩膀,放缓了语气道:“女子从政,本就容易引来非议,从我决定当曲城知县的那天起,我就没再把自己当做女子,你也不应该再把我当成女子。
名声好坏我不在意,世人评价我也不在意,我只想做我能做的事,让更多无辜的人活下去!活到最后,比什么都重要!”
柳道非看着苏然,她聪慧豁达通透坚定,就像他一开始期待的那样,逐渐展现出她的能力和抱负,独当一面。
可是他高兴不起来,心里还有些钝钝的疼。
她认清了现实,不把自己当女子了,那她想做的事里,还会有儿女情长相伴终生吗?
她还会再嫁人,还会像当初爱慕沈坚那样,再爱慕他人吗?
柳道非不敢问,因为他已经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不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他也不敢探究自己此刻的难受到底是因为什么,有些东西只能埋起来,一旦暴露,对谁也没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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