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立妃
明明是笑着的，可是那脸上的表情却十分吓人。
除了云晓峰，与林太医，这大殿上其他的宫女太监们都瑟瑟发抖，谁都不知道这年轻的帝王发起怒来，谁会遭了鱼池之殃。
每个人都将脑袋深深的低垂下去，不少人纷纷在心中想着；这位裴家大小姐，怕是完了……
但云晓峰却不这么想，他深知在萧长凌心中，无论是报仇，还是对付裴太后，这一切都没有沈沉鱼来的重要，更没有太子殿下来的重要！
果然，萧长凌冷笑完，却是转了头望向内殿，一言不发。
云晓峰知道他该干什么。
陛下守在这里，那么，他就去照看太子殿下……
最后担忧的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大殿，云晓峰转身退了下去。
萧长凌仿佛有所感应，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大殿内，却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喜的声音：“娘娘！用力啊！小皇子露出头了！”
随即，是沈沉鱼压抑着的痛苦呻吟。
萧长凌听到这个声音，面上露出一丝惊喜，忍不住朝着上房这边走了几步，都快要到门口了。
林太医听着里面的动静，知道要不了一个时辰里面就结束了，当下便没阻拦萧长凌。
他预料的不错。
半个时辰后，沈沉鱼的惨叫声忽然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飘入云端，而后又消失无踪，静悄悄的，什么都听不到。
萧长凌的心瞬间提起：“这是怎么回事？娘娘怎么样？”他伸出了手，恨不得立刻推开面前这道薄薄的门板。
却在这时，大殿的门从里面缓缓打开了。
同时一道嘹亮的婴儿啼哭从门内传出，外头候着的人们，全都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一个嬷嬷怀里抱着个襁褓，满脸喜色的从大殿上走了出来：“陛下，娘娘生了！生了个小皇子！”
萧长凌大喜过望，当即上前，却没急着去看孩子，而是问道：“皇后呢？皇后怎么样？”
“皇后娘娘累极了，已经睡过去……”
林太医站在后边，听到了萧长凌两次的发问，不由的深深看他一眼。
内心里感慨万千。
一个年轻帝王，能对自己的结发之妻做到如此地步，这天下是真没谁了。
慈宁宫那边的，非要挤进宫来，有她后悔的日子！
林太医往边上一靠，觉得现在应该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可是下一刻，他就听到了萧长凌的惊呼声：“孩子这是怎么了？脸这么红，呼吸急促……”
林太医慌忙上前，只看了那孩子一眼，便面色大变：“陛下，快把孩子放偏殿里去！娘娘生他用的时间太长了，怕是有些不好……”
“可能医治？”萧长凌面色一变。
林太医道：“微臣可以一试，但却不能向陛下保证……”
萧长凌瞬间黑了脸：“你是说，这孩子会死？皇后拼死才生下的他……”
若是沈沉鱼醒来，得知这个情况，不得悲痛欲绝？
他是万万不能看着沈沉鱼伤心欲绝的。
“陛下稍安勿躁，小皇子只是身体虚弱了些，并没有性命之虞。”林太医忙道。
不会死……
萧长凌顿时松了一口气，吩咐宫人将孩子抱到偏殿里去，林太医自然跟上。
萧长凌却没有去，他只是看了一眼，便往正殿上去了。
大殿内，宫人们已经将满室狼藉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见到萧长凌进来，纷纷跪下请安：“奴婢参见陛下！”
“起来把。”
萧长凌语气淡淡，脚步不停，一直走到内里床边。
床铺是新换的，沈沉鱼身上的衣裳是刚刚换洗的，大殿内的宫毯也是新的，可是这一切整洁干净的背后，却是空气里不容忽视的血腥之气，提醒着萧长凌，半个时辰之前，这里曾经多么惊心动魄。
他最爱的人，徘徊在生死边缘，而他只能在外头等，什么都不能做。
望着沈沉鱼昏昏沉睡的容颜，萧长凌忽然对自己生了痛恨之心。
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若是不生那个孩子，沈沉鱼不用经历这一切。
他再也不要体会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了！
“你们都先退下，让朕好好的陪一陪皇后。”萧长凌声音沉重的在大殿内响起。
“是，陛下。”
宫人们鱼贯退了下去。
萧长凌握住了沈沉鱼的手。
……
“太后娘娘，皇后生了，生了个小皇子，母子均安……”
慈宁宫内的气氛十分压抑，比起坤宁宫还甚。
裴太后一脸阴沉的高高坐在上首，听着宫人向她禀报情况。
裴玥站在她身侧，却是满脸急切。听了宫人的话，她面色大变：“你说什么？沈氏生了？”
她费尽周折，而沈沉鱼居然生了？
“回裴大小姐，是的，已经生下来了。”宫女回答的更加小心翼翼。
裴玥面上顿时涌现出一股深深的失望。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为什么生下来的时候不去死！
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的攥紧了，指甲抓破手掌心了，裴玥也丝毫没有发觉。气愤让她的美丽脸庞有些微微的狰狞。
她十分的不甘心！
“玥儿，哀家之前告诉过你，这样没用的。”
裴太后叹息着看了裴玥一眼：“你不相信，看看……”
“姑母！沈氏疼了这么长时间，纵然孩子无事，她也遭了罪不是么？”裴玥急急忙忙的替自己辩驳起来，虽然沈沉鱼与孩子都活了下来，让她感觉失望，可这件事情中，沈沉鱼是真真切切的遭了罪的。
沈沉鱼难受，她便开心！
“她是受罪不假，可是你做好迎接陛下滔天的怒火了吗？”裴太后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向裴玥：“你以为陛下猜不出来，这件事是你背后主导的？”
“我……”
裴玥闻言，面上顿时涌出一丝心虚。
可是很快，她便重新昂起了头颅，满不在乎的道：“那又如何？陛下他有证据么？有姑母在，陛下又能对我怎么样！”
“现在出事了，你倒是想起姑母了。”
裴太后深深的叹息一声：“玥儿，你可想过，若是没有姑母，你会怎样？姑母也活不了几年了……”
“姑母不要！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裴玥闻言，面上顿时出现一丝紧张：“您一定能长命百岁的！不，千岁！您还要看着玥儿进宫，做妃子，做贵妃，甚至是皇后娘娘！拥戴我裴家的骨血，登上这皇帝宝座……”
裴太后深深的看着她，没有答话。
“姑母，您不打算帮助玥儿了么？”裴玥总算有眼色了一回，她从裴太后的眸光之中看到了一丝疲惫，当下便将自己的野心都收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开口。
裴太后正要回答，忽然宫外一道嘹亮的宫人唱喏传来：“陛下驾到——”
裴太后面色一变！
裴玥也吓的花容失色！
她身体僵硬的转头看向大殿，便看见萧长凌满脸凶煞的从外头走了进来，浑身的戾气，使人莫可逼视。
裴玥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心虚来，并不敢与萧长凌对视。
可是不偏不倚，萧长凌的目光直直的朝着她看了过来。
“儿臣参见母后！恭请母后圣安。”
裴太后看着浑身戾气的年轻帝王，脸色不由的难看起来，萧长凌这是要干什么？打算在她面前，收拾裴玥么？
“哀家还死不了！”她没好气的道。
萧长凌站起了身。
裴玥呆呆的站在那儿，头一次垂着头，连安都忘记请了，还是裴太后看不过，在一旁轻轻的咳嗽一声。
裴玥顿时如梦初醒。
“臣女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都没发觉，自己竟然行了最大的跪拜之礼，这是从前没有的事。
萧长凌还没发难，她自己的阵脚，反倒是先乱了。
不成气候，不成气候啊！
裴太后无声的在一旁叹息一口气。
萧长凌看着裴玥心虚的样子，面上浮现出一丝冷笑：“裴大小姐今儿这是怎么了？腿出毛病了？是服侍母后累着了么？”
“不……是！”
裴玥下意识的便想反驳，可是话说一半，她才明白过来萧长凌的意思，不由的脸色涨红。
“朕听闻坤宁宫的宫人说，皇后临产时，裴大小姐进了坤宁宫，向皇后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萧长凌目光冰冷的看向裴玥：“裴大小姐，可有此事？”
“没有！”
裴玥连忙反驳：“臣女今日一天都待在姑母身边，从未离开过坤宁宫一步！不信，陛下问姑母便是！”
说着，再次向后一退，几乎退到裴太后身后了。
“皇帝，你可有证据？”裴太后冷冷开口。
萧长凌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金簪来，：“这个可是裴大小姐的？”
裴玥闻言，伸头向前一看，随即下意识的伸手抚摸鬓发。
她抚摸的位置上，的确少了根簪子。
在萧长凌冷笑着开口前，裴太后抢着开口了：“一根簪子说明不了什么，可能是玥儿不小心弄丢了，被有心人利用罢了。”
“对！就是这样！”裴玥松了一口气，连连附和着裴太后的话。
萧长凌手指一动，那簪子瞬间折弯，美丽耀目的样子，瞬间凋零。
裴玥面色顿时大变！
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根簪子！
可是，只是一根簪子而已，跟性命相比，实在是小事一桩……
裴玥不敢承认是萧长凌的样子吓着了她，不停的在心中替自己的软弱找借口。
“皇帝，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太后冷笑着开口：“你想干什么？”
她还是护着裴玥的，萧长凌今日来慈宁宫，分明就是要找裴玥的麻烦，可是她事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儿臣没什么意思。”
萧长凌忽然回过头来，冲着裴太后微微一笑：“母后不是一直都希望儿臣迎娶裴玥么？朕想通了，想明日就纳她入宫，就先册封为辰妃，怎么样？”
“真……真的？”
以为是惊吓，没想到却是惊喜！裴玥一瞬间激动的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起来。两只眼睛兴奋无比的看向萧长凌。
但是可惜，萧长凌只是望着裴太后，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裴玥内心里顿时涌上一丝失落。
“皇帝，你这是什么意思？”相比裴玥的惊喜，裴太后却是瞬间冷了脸。
毕竟是在残酷的宫斗之中，以胜利的姿态活过几十年的人，裴太后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萧长凌绝对不是真心实意要裴玥入宫做妃子的。
他肯定有目的！
“母后不是心心念念都是此事么？为了这件事情还大病一场。”萧长凌笑了笑：“过去是儿臣不孝，惹母后生气，从今而后，不会了。”
裴玥猛的瞪大眼睛！
今日的皇帝，看着好生诡异。他……他怎么突然间改变主意，要娶她了呢？难道是对皇后生厌了？
“皇帝当真这么想？”
裴太后死死的盯住了萧长凌，锐利的眸子眯了眯。
在这一瞬间，她心底里闪过无数的想法。
萧长凌有他的打算，她自然有自己的。
“是！”
萧长凌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裴太后盯着他：“你就不怕沈氏知道此事，跟你闹腾？”
“左右不过一个女人罢了，朕愿意让沈氏做这个皇后，是她的福分。”萧长凌淡淡道：“若是不愿意，收回便是，她有什么资格闹腾？”
裴太后目光中露出一丝惊讶，探究的看向萧长凌。
“母后答不答应，一句话的事情。”
萧长凌笑了：“若是不同意，这件事情从今而后，就再也不要提了，朕现在就派人送裴小姐出宫……”
“皇帝急什么。”裴太后打断了他：“皇帝要让玥儿入宫，这是好事，难为你想明白了。只不过明日就进宫，是不是太仓促了些……”
“不仓促！”
一旁裴玥连忙开口：“陛下只是册立妃子，并非立后，不用，不用挑选良辰吉日……”
她实在是太害怕萧长凌反悔了，恨不得现在就册封辰妃！
裴太后猛然看向她，目光锐利之极。
裴玥吓了一大跳，连忙闭嘴。
“母后，你看，就不用等了把？”萧长凌笑了。
裴太后恨铁不成钢：“陛下第一次册立妃子，还是要挑选一个良辰吉日的，你先回去，容许哀家好好考虑一下……”
“母后，儿臣还是那句话，今儿个从这里出去后，这件事情就算了。”萧长凌打断他：“朕会立刻派人来接裴大小姐出宫……”
说着，向裴太后弯腰行了一礼，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等等！”
裴太后喊住了他，有些恼怒：“皇帝先前百般推辞，不肯迎娶，今日忽然这样匆忙，到底是何意？”
“儿臣只是想通了而已。”
萧长凌不咸不淡。
裴太后又气的浑身颤抖。
想通，想通个屁！萧长凌不过是想要将她跟裴玥分开而已，狗屁的纳妃！
可是为了大局考虑，她又不得不同意。
最终的最终，裴玥都要进宫，现在不过是提前罢了。
“哀家同意你迎娶玥儿，只是不能明天，明天太仓促了，三天之后把！”裴太后冷冷道：“陛下现在回去，便下旨吧！也给裴家一个缓冲的时间。”
“好！”
萧长凌这一次竟然没有强人所难，闻言竟点了点头，再次向裴太后行了一礼之后，他冲一旁的裴玥轻轻一笑，随即抬脚大踏步的离开了慈宁宫。
裴玥顿时呆立当场，脑子里嗡的一声！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了……
皇帝对她笑了！对她笑了！
“啪！”的一声，大殿上响起一道声音。
裴玥瞬间清醒，然后，就看到了裴太后站在自己面前，扬着手臂，而她自己左脸上，火辣辣的一片。
“姑母……你打我？”
裴玥不可置信。
裴太后闻言顿时冷哼一声：“哀家打的就是你个没脑子的蠢猪！”
她气的口不择言：“你光顾着当辰妃，可曾想过，你这一入宫，就被皇帝攥在了手心里？他要你明日进宫，明天晚上就可能弄死你！到时候不过一张白绫抬着你出宫门罢了！”
“怎么会……这样？”
犹如兜头一盆冷水浇下，裴玥顿时傻眼了。刚刚的兴奋，激动，还有喜悦，都犹如昨日黄花。
“为什么不会这样。”裴太后冷笑连连：“你动了太子，还将手伸向了皇后与三皇子，皇帝不打算忍下去了，他是想要你的命……”
裴玥听的一阵惶恐，猛的打断了她：“可是姑母！有你在这宫中，陛下他怎么敢？”
“没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裴太后用一种看蠢猪的目光看了裴玥一眼，恨铁不成钢：“你人了后宫，做了辰妃，那就是皇帝的女人，他要处死你，哀家能有什么法子？你是裴家女不错，可你还是他的妾！”
裴玥顿时踉跄着后退一步！
脸上写满了惊吓。
“姑母，救我！救我！”似乎是终于回想起来萧长凌一开始进殿时，那副凶神恶煞，恨不得毁天灭地的神情，裴玥感到一阵心慌意乱，忙跪下来，抓住了裴太后的衣领。
“你先起来，事情还没到那一步。”
眼看着面前的侄女不再陷在帝王的魅惑之中，裴太后愤怒的神情终究有所缓和，她叹息一口气，示意裴玥起身。
“姑母，你要替玥儿做主……”裴玥哭的泪水涟涟，神情也是怯怯的。
“站起来！看你像什么样子！”裴太后骂道：“就你这幅模样，还要跟陛下抗争，还要替裴家争夺荣耀？你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说！”
“这不是有姑母在么……”裴玥还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裴太后顿时恨铁不成钢：“哀家能活几时？”
说着，皱起眉头陷入沉思，皇帝打乱了他的计划，现在，她要好好的想一想……
……
沈沉鱼是第二天黄昏时分清醒的。
彼时坤宁宫内很安静，红玉与仙草守在床边，两个人都在打瞌睡，不远处的窗台上，一只圆度长颈的花瓶里，插着一束红彤彤的芍药，绚烂无比。
沈沉鱼盯着那芍药看了半天，才模模糊糊想起来自己是在哪里，她扭动有些眩晕的脑袋，四处张望，大殿里没有别人。
她想萧长凌，也想勇儿，还有子轩，子衿。
以及，前儿她刚生下来的那个孩子。当时只看了一眼，她便陷入了深深的昏迷当中。
“红玉……”
沈沉鱼冲着面前的红玉低低喊了一声，也不知道两个丫头是太累了还是怎么的，竟然没有反应。
沈沉鱼便翻身坐起，掀开被子想下床。
“娘娘？您醒了？”
红玉到底还是警醒的，沈沉鱼这一番动静终于将她吵醒了。忙站起身来去扶她：“娘娘别动！奴婢去吩咐人请陛下来……”
“陛下在忙，别去打搅她。”沈沉鱼连忙摇头阻止，她喘息了一口气，道：“有没有水，我想喝一口……”
“娘娘，奴婢这就去给你倒！”红玉连忙去桌子上拿茶壶倒水。
伺候着沈沉鱼喝了茶，红玉拿了枕头垫在她身后，随即开口：“娘娘一定饿了，奴婢这就吩咐他们把熬了很久的黑鱼汤端上来……”
沈沉鱼点点头，道：“顺便把孩子抱过来，让本宫看看。”
红玉身子一僵，勉强笑道：“娘娘，您先吃东西吧！奴婢去看看，也不知道小皇子醒了没有……”
她的语气里，有一丝惶恐，但沈沉鱼没有察觉到，她点了点头。
红玉不敢看她，匆匆忙忙的退下去了。
沈沉鱼靠在枕头上，微微眯起眼睛，想着不知道勇儿怎么样了……
却在这时，她听到了一声低低的啜泣声。
沈沉鱼猛的睁开眼睛。
床前地上，宫女仙草满脸都是泪痕。
“仙草，你怎么了？”沈沉鱼一颗心瞬间提起。
“娘娘，裴家大小姐要入宫了，陛下册封她为辰妃……”仙草抽泣道：“就在娘娘刚生下小皇子不久，陛下亲自去坤宁宫向裴太后请求的！”
“他们……他们不敢告诉娘娘这件事……可奴婢觉得，不能瞒着娘娘……”
沈沉鱼苍白而有些虚弱的面孔上，露出一丝诧异。
裴玥要进宫了？还是她刚生下孩子的当天？
沈沉鱼只觉得这件事情太可笑了，仙草一定是说出来逗她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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