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略匮
6.略匮
“公子,颜辞小姐去了姜军师的府邸。”派去的暗卫如实禀报。
苏明正在浇花,苍白瘦弱的手指抓着木壶,忽然就有些出神。
“随她去吧,那里倒还要安全一些。”又掩面咳嗽了两声。“你继续跟着她。”
“是。”暗卫一行礼,踏着房顶上的瓦砾飞走了。
颜辞就这么在姜子铭的府上呆了四五日,整天几乎就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她总在思考,到底谁错了,又或者真是世事无常。
可她父母的府邸到底还是要要回来的,不管用什么方法。姜子铭的住处是临近湖水边的一方竹子造就的小屋,幽静暗雅。他正在湖中间的凉亭里自饮自酌,偶尔丢一点鱼食喂湖里的鲤鱼,看着湖里鱼涌动着争抢鱼食。
“子铭,你可有什么方法让我父母的府邸重新回到我手上?”颜辞开门见山。
姜子铭朝颜辞望去,停了手中的动作,道:“毕竟是苏公子派人请命抄的家,我也不好插手。”这话多多少少是存了点别的心思。
果然,颜辞神色变了变:“胜算有多少?方法呢?”
姜子铭笑笑:“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得等待时机。”
“你一定要帮我。”颜辞苦笑:“子铭,我是不是特没用?”
“你是女子,不需要太坚强。”你总是一副故作坚强的样子,太让人无机可乘了。还是说,不是苏明就不行?
颜辞在姜子铭对面坐下,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淡淡道:“你们都叫我不要太强硬,我十岁时父母双亡,一个人苟活到如今。十四岁就跟着上战场杀敌。没有人告诉我女子该是什么样的,我就已经稀里糊涂的活到了了今天。但是你今天又告诉我,女子活的不要太强硬,但是如果我不活得强硬点,谁又来保我呢?”
又轻笑:“我说这些话也怪不到谁头上,只是这样活了二十几年,要改过来,还真的难了。”
姜子铭看着颜辞,他有时候觉得她是一团火,有时候又觉得她是一捧水。水火不容,颜辞注定是孤独的。
姜子铭是知道颜辞父母的,只是没想到颜辞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心里像是被翻搅过,滋味苦涩。
“没关系,以后我会一点一点的教你,该怎么做一个女子。”姜子铭递给她一杯清酒:“才从泥土里取出来的桃花酿,喝一杯。”。
“没关系了,你帮我这最后一件事就好。”颜辞依旧微笑,接过姜子铭的酒,一饮而尽。桃花的清香和泉水的甘甜结合在一起,唇齿留香。
姜子铭甩甩衣袖:“那是当然。”
桃花酒都已经酿好了,这气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七月,叶子渐渐萎靡,一副快要入秋的模样。
没等到苏明的桃花,倒是喝先了桃花酒。
“谢谢。”颜辞也抓过一把鱼食,随意的投喂着。
姜子铭拍拍手:“你和我还是太过生分。”慢慢起身,“我先回房去了。”
桃花酿还剩了大半,颜辞一小杯一小杯的喝着,竟然差不多见底。
这细腻的心事,颜辞一向掌握得比任何人都要恰当。
知道假装不知道,不点破、不说破,这样对谁都好。
子铭,我们其实都是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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