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六章 隐世离京
天上的晚霞很美,前往隐居之地的白俊生和即墨昀,也终于要过上他们自己的日子了。
就在白日之际,设法使国师帮忙。
今日,他们没有男扮女装,更没有女扮男装,只是,白俊生扮作了公主模样,即墨昀扮作了驸马。
“父皇,国师算出我腹中孩儿的命数堪忧,如若不离开京城隐居,麟儿便不保了。”
一边是太医坐镇,一边是国师沉默。
皇帝脸上尽是困惑和不安:“如何?”
太医把脉,那的确是喜脉无疑,孩子才三个月。
国师亦是按照他们的要求,向皇上进言:“这几个月来帝都星象一直未能平稳,直到看见公主,微臣便又卜了一卦,于是这才发现了问题所在。
公主腹中孩儿,乃是仙家下凡之胎,若生于平凡之家,必一生无争无扰。
据微臣的先辈说,此类仙胎生在帝王之家却因犯了历练的忌讳,只怕七八月就会胎死腹中了。
届时离世必会对公主造成难以挽回的伤害,轻则昏迷不醒,重则魂魄离天,游离六界之外。”
这样的事情,可真是匪夷所思。
然而皇帝半信半疑,终究做了决定:“昀儿,你来。”
半日,皇上和假扮公主的白俊生聊了很久。
随后,幸福的一对人儿就执手离开了。
“我的公主,可曾后悔和我一起隐居山林?”即墨昀没有问起皇上聊了什么,说了什么,只是笑容依旧在脸上,看着自家夫君顶着自己的皮相却是如此俊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驸马,我何曾后悔过?”白俊生浅浅一笑,这女装上次穿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何曾后悔,新婚之夜,谁悔这相遇了?
这是即墨昀的回答,也是白俊生的真心。
若不是当初湖边惊鸿一瞥,若不是当初乔启然狠心弃婚,他们此生的缘分再不能深了。
执手前行,往事历历在目。
白乔联姻,诸多前来贺喜的都是商场上的伙伴。
白俊生坐在花轿之中,忐忑不安。
难道此生就为了爹爹的想法而放弃了自己的追求?难道这一生非要嫁给不爱自己的男人?
入了乔家的门时,她后悔了。
后悔此生还没有反抗一次,就要淹没她该有的光华,从此遁入相夫教子的枯燥日子。
旁边都是道喜的声音,此时听着刺耳十分。
顿时,周遭的空气都凝固了。好像乔启然始终没有来。
难道他迟了?
“老爷!老爷!不好了,小少爷不见了!”不知从哪来的一个家仆,脚步匆匆,去往乔老爷的身边,递了什么东西。
那乔老爷的脸色定然不好,她隔着红盖头都能感觉到。
“逆子,竟敢逃婚!”半晌,这句话响彻上空。
所有人都哑然失色,惋惜或是好奇。
仿佛在人群中听见爹爹的叹息和憎恶之言,爹爹好面子,岂会平白无故忍受此等事情?
她脑中所有不公之事,皆涌上心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众人的视线便在新娘子和乔老爷之间游移不止。倏而,只见新娘子伸手将盖头一掀,猛地掷在地上:“你乔家在澄开有头有脸,难道我白家不是?
今日他乔启然弃婚而逃,我白珺绝不苟且留在乔家。
这婚事,就此作罢!”
众人惊叹,到底是白家的女儿。
那一刻,她是白珺。她拒绝了继续成为傀儡的可能,虽是多少挽回了一点尊严。
不等白父发话,她毅然转身离开。虽不知回家之后爹爹如何处置,可此刻她的确再也不愿任人摆布。
离开的那一刻,她仿佛第一次明白,何谓自由。
就这样,一边跑着,一边心中欢快的享受这片刻的欣喜。只是人群中看去,不免显得落寞了几分。
跑得久了,累了,转弯的地方,来到湖边。
天色灰蒙蒙的,似是要下雨了吧。
她恍惚间,心里一沉,缓缓的走了过去。心中有个疑惑不停萦绕:这多年来,究竟是为谁活的?
毛毛细雨,飘散而来。
落在凤冠霞帔上,轻轻盈盈的,丝丝凉意入心却不寒心。
也许,是雨让她意外的冷静了几分。站在湖边,出了神。
“公子,还是早点回去吧,夫人该着急了。”湖边的一条街上,一个翩翩公子,入了众人行色匆匆的视线中。
那一身的银衫,惊鸿如游龙,举手投足气态自然,非寻常气质。
“无碍。”只二字,便叫下人离开。兀自顶着青伞一柄,往湖边去。
那里,本是一片白云连接着湖面,再不济便是绿树村边合,颜色单一。
茫然之际,湖边有一抹最鲜艳的红色映入眼帘。
适才走在街上,好像有人也在议论,什么白乔两家联姻,结果乔家逃婚了。
这个新娘子,会不会就是白家的?
手中执伞,缓缓走了过去。
微雨的季节里,所有的声音都静止了。
听不见哭泣的烦恼,听不见抱怨的苦涩,是否,是无声的泣,带去了一个个的哀怨?
公子以为,这个新娘子,也不过就是羸弱的女子,既然遭受了如此大的伤害,还是不要连身子都生病的好。
也是鬼使神差,竟然会关心这么一个毫无干系的女子。
走到了她的身边,她竟没有一点的察觉。伞移了过去,将她头顶那一片刚好遮住。
女子感觉到了,原本微微的雨滴,竟然停止了。回眸间,莞尔一笑,还不知是哪个好心人,为自己撑伞的。
公子撞上了她的眼神,那一瞬间,好惊奇啊。
不是该有的凄楚和泪痕满满的一张娇容,反而是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和不肯轻易放弃的坚毅。
难道被人当众弃婚,还不够绝望?
心中不由得起了共鸣,回以一笑,笑的不深不浅。
对视而笑的片刻,恍若隔世的久远。
他将伞递给了女子,转身,衣衫翩然,步伐没有丝毫的犹豫,越走越远。
这背影,好生英气,好生俊俏。
情不自禁,白俊生的脸上,一片红晕。
也许是冥冥中镌刻好的命运和缘分,再见时,竟是婚房中。
原本已打算威胁新科状元的计划只差最后一步,岂知看见那张脸的一刻时,全盘否定。
他是男儿身公主身份,状元,竟也是女儿身驸马身份。
同是天涯沦落人,这句话原来如此的贴切。
当初,还以为这个新娘子会很快另嫁良人,再无缘见了。可这一刻,再不能压抑那时的一见钟情的情愫。
“下去!”喝退了假扮他的女人。
“公……公主?”白俊生竟还好奇的唤了一句。
“我本君子,从一出生母妃便将我当作女子来养,生于后宫之中,实非我所愿。
我本担心,我乃一介男儿郎,你这个新科状元若是知晓,你将如何作想,是否觉得皇家竟如此侮辱你的身份?”
顿了一顿:“可看见你的那一刻,我方知这缘分真是天注定的。
白俊生,你还记得当日新婚之时,乔家逃婚之际,是谁于雨地之中安慰你的?”
安慰?其实不过就是送伞之情和一个微笑罢了。
“女人,本来我还千方百计的打算拱手让出多年替代我的侍卫,如今看来,这个驸马只能是你,我也只希望是你!”
“把衣服换上,我即墨昀要与你真真正正的拜堂成亲。”
接二连三的话语,只怕白俊生已经不知所措的彻底茫然了。
从相遇到如今,区区两面之缘,却让即墨昀认定了这个女人。
白俊生呢,何尝不是如此?当初的青伞之情,这个男人的形象深深的烙印心中,久久挥之不去。
谁能想到,再次相见的场景会是这样的?再次相见他们会是夫妻……
“昀哥,那地方远么?”马车之上,即墨昀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只是偶尔一个念头出来,便脱离了他的怀抱。
即墨昀随即看去,不禁莞尔:“夫人怎么了?路上颠簸可是乏了?”
爱抚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白俊生,心中感慨万千,只记得,如果当年湖边相遇便知如今的相爱,他一定不会离开,会毫不犹豫的紧紧相拥。
“那倒没有,只是我入京这几年,只寄了几封家书回去,怕他们担心。”白俊生已不是当年的她,宽恕的目光柔了几分,大概珍惜所拥有的比怨恨来的更轻松。
即墨昀重新将她揽入怀中,关于她那过去,他查的一清二楚了。除了心疼就是心疼,难为她什么都不计较:“夫人,如今断了联系才是好事,既不会连累他们,也不会暴露我们自己。
日后,我们只有自己的一家三口,过着无忧无虑的小日子,不管世间如何动荡还是美好。”
身为皇子,他竟然一点都没有争夺皇位的心,也许是这么多年公主的身份,那对权力的欲望早就消磨殆尽。
“昀哥,白云流水不潺,山间岁月不减,此生和你做了结发夫妻,真是我一生幸事。我们,会好好的。”白俊生浅浅的笑意里,还带了一点对别人的祝福。
世间皆有真爱,属于筠琦你的,迟早会明白你的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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