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是!”
初二领了命,大叫着一声驾,鞭子落在马上,甚至能听见划破空气的声音。
一路急促的颠簸。
晏时单手掐着她腰肢按下,劲瘦的腰往上一抬。
“唔……”
妘娇瞪大了眼睛,差点撞到马车顶上,幸好脑袋上的手早有预料地护住她。
晏时的衣袍原本只是脏但不乱,被她胡乱地挣扎乱蹭后乱糟糟的,腰间的腰封也被她蹭得松松垮垮。
妘娇两只手从他衣袍里探进去,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肤里。
“说……什么?”
她认输了。
晏时呼着气,沉沉笑了一声,“说你好爱我。”
“好爱…你,我好爱你……”
断断续续的字词从她嘴里挤出来。
蓦地,她瞳孔颤了颤,有些不可置信。
晏时突然顿了一下,她的话化成了雨,如雨后的春笋大了一圈。
“骗人…唔”
……
晏时从小桌下拿出一个包袱,里面有干净清爽的衣服。
他抱着软软窝在他怀里的妘娇,仔细地擦干她身上的汗和水,又给她换上了衣服才开始收拾自己。
妘娇眼睛瞪大着看他,这人……太生气了!
有干净的衣服也不早早换上,还引着她量那什么尺寸!
滚烫涌上了脸,妘娇揉了揉自己的脸,剜了他一眼。
晏时正拢着衣服,见她气嘟嘟地瞪他,又松了手,敞开了衣服,露出线条流畅的腹肌。
肩头半个凝了血珠的新鲜牙印,还有一个隐在衣服下。
“你做什么?”妘娇离他远了一步。
咕噜一声,没志气地咽了咽口水。
晏时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娇娇蹬我不是不准我穿衣服的意思?”
“?!”
妘娇脸红得发热,偏过了头,“我才没有,快穿上!”
掌心中央还热乎乎的,刚刚腹肌的手感还记忆犹新。
空气有些旖旎的甜腻,妘娇小小地掀开小帘。
四周亮起数不清的火把,马车从带着盔甲的将士身边驶过。
妘娇疑惑了一声,“狩猎还要连夜围起来吗?”
她这会才后知后觉有些不对劲,转过头讷讷地看着晏时,“你们这里的习俗是半夜狩猎吗?”
晏时嘴边噙着笑,“怕困兽跑了。”
直到马车停在寨子前,妘娇才知道,狩猎猎的是人。
她下了马车,抚着晏时的手,腿颤了颤。
初二摸了摸后脑勺,驾太快了王妃晕马车吗?
将士一路从山脚围到山上,山寨里的人瑟瑟发抖。
寨台上,当初被他放回来的男人压了一个一身青肿的人上来。
他颤着声音吼了一嗓子,“晏王爷,我们交出当初谋害王妃的凶手,求王爷放我们一马!”
妘娇咽了咽口水,往晏时身上贴,“这是山匪吗?”
“嗯,罪恶多端的山匪。”晏时将她揽在身侧。
见他不做声,男人眼睛里面的恐惧更甚,他旁边一脸胡络的男人推了他一把。
道,“别傻了,他这个怪物,你忘了吗?当年他一个毛头小孩,我们多少弟兄都没能杀死他?”
说着,他眼睛里也染上了恐惧,仿佛在说鬼故事一般,“他个连亲生娘亲都雇人杀的怪物,要什么凶手,不过是打着剿匪的由头来满足自己的杀欲罢了!”
晏时眼里跳跃着兴奋的光点,弯身跟妘娇平视着,“这是半年前杀死这里的妘娇的凶手们,怕么?”
妘娇摇了摇头,“不怕,他们该死。在他们对你下手的时候就该死了。”
这是原主的仇人,也是晏时的仇人,更是烧杀抢掠的山匪,不管怎么说,都该死的。
晏时说他去做质子时经过这里,那想必那个山匪说的杀他也是在那时。
他背后数不清的伤疤又有多少条是在这里留下的?
那时他不过是几岁的孩子,他们怎么能对他下手!
他都已经离京去当质子了,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他?
晏时嘴边的笑凝了一下,很快又重新翘起。
她啊,总是知道怎么心疼人。
妘娇和他十指相牵,抬眸看向他,声音很软,说出的话却很冷,“一个不留。”
“遵命,夫人。”晏时缓缓起身,竖起一只手,身后是拉满弓的声音。
“等等!”男人惊恐地呼了一声,“你明明说过三日后才来剿匪的,你言而无信!”
晏时长身而立,无动于衷,嘴边噙着笑,“杀。”
手挥下,漫天数不尽的箭矢咻咻划破空气。
火光冲天,尸体遍地。
寨门大破,余下的山匪们四处逃窜。
谢安他们分头带着人去追杀,晏时牵着妘娇不疾不徐地走进寨子里。
他很想亲手了结这些人,欣赏他们惊恐万分却求生不得,只能等着一点点死去的表情。
但他还要牵着他的宝贝,腾不出手来,他也不愿让她看见他那副疯魔的样子。
会吓到她的。
眼前这鲜血遍地的场面就足以让他兴奋了,他要他们用血来洗净自己的罪孽。
竟敢妄图杀她,多么罪大恶极的孽啊,只有血才能洗干净。
晏时牵着妘娇,让她往干净的地上走,自己的黑靴却踩在血海里,嘴边笑意放大。
他抬脚选了一条小径走进竹林。
那个偷走了娇娇却又抛弃她的女人,那个最该死的女人,应该在这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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