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让她来
曾氏给两个婆子的任务就是好好看住温玉燕主仆,以保证温玉燕这三个月当真有踏实抄经,好好修身养性。
想到主子吩咐,两人虽收了好处同意让温嬷嬷出这个院子,心里却也害怕会出状况,让她们在曾氏面前落不得好。
想着大法会总共有三四天的样子,两个婆子便悄悄商量了下,决定一人轮一天地跟着温嬷嬷同去,剩下的一个就继续守着院子。
今日温嬷嬷就在其中一个婆子的陪同下去参加了一天的法会。
她本就是存着打探消息的心,自是哪里人多就扎到哪里。那婆子见她这般,一下就警惕起来,一直寸步不离。温嬷嬷心里恨得牙痒,又急得冒火,最后只得先按下心中急切,规规矩矩地跟着法会的流程走,每一个环节都假装认真参与。
婆子对法会丝毫不敢兴趣,就将所有精力都用来盯人,如此聚精会神盯了一个上午,见温嬷嬷一直都规矩参与,就渐渐放松了警惕。待下午法会开始,从大清早盯到现在的她,终于有些撑不住,就在举行法会的殿中角落,坐着坐着打起了盹。
温嬷嬷一见,心知机会来了,忙开始跟附近的香客寻机低声攀谈,等那婆子睡醒,下午的法会已经接近尾声,温嬷嬷也早已打听到了一肚子的消息。等法会一结束,她就乖乖跟着婆子回院里去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婆子见了也觉满意,一回到院里就跟自己同伴交流了下今日情况,温嬷嬷则先像模像样地进屋给自己主子汇报了下今日在法会的见闻。
两个婆子在外头听了一小会儿,发现没什么异样,就都放下心来,之后就一个去寺中食堂领斋饭,一个则回屋歇息,很快就传来了呼噜声响。
温嬷嬷一看,这才捉紧机会压低声音将打听来的消息全给主子禀告了清楚。
温玉燕听着,一张艳若桃花的脸转瞬就阴云密布,待全部听罢,原本含春带露的眼更是阴郁至极,看着就似毒蛇的眸,让人望一眼都觉心底发寒。
“所以那当众求复合的传言全都是真的?”
她从齿缝中恨恨咬出几个字来。
温嬷嬷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点头道是。
温玉燕银牙咬碎,“你方才说他在医馆门口都喊了什么?”
看着主子渐渐泛红的眸,还有额头上隐隐突起的青筋,温嬷嬷实在是不敢再说一遍。
没有立即听到回答,温玉燕唰地抬眸盯了过去。
“说!他当时都喊了什么?”
她咬牙切齿逼问。
温嬷嬷一个激灵,慌忙低头回道:“侯爷他说......他说......”
话到嘴边,就像是粘在了舌上,怎么都说不出口。
然顶着愈发阴冷的目光,温嬷嬷终还是一咬牙一闭眼,将话一股脑倒了出来:“他说自从没有那个苏氏,就似夜行无灯,还说什么后悔了,这辈子只想跟她一起共白头,让苏氏再给他一次机会,说是会一直等苏氏答复。”
话音一落,跟前突然“呲啦”一声刺向,又紧接着轻轻“啪”的一声。
温嬷嬷一惊,忙抬头望去,就看见桌面上赫然出现了两三道指甲划痕,而那划痕尽头赫然躺着两截断甲,随之就是正往外渗着血的纤纤指尖。
“姨娘!”
温嬷嬷惊叫一声,连忙抽出帕子,小心翼翼捧起主子那两根断了甲的玉指。
“我的好姨娘啊,您这又是何必,又是何必?”
她一边颤着手包扎,一边落泪呢喃。
温玉燕早已气得浑身发颤,胸口也因这压抑的暴怒而起起伏伏。
这模样显然是气狠了。
温嬷嬷生怕主子会像之前那样气昏了头,忙忍泪低声宽慰,“姨娘您莫气,老奴可听说了,当时是那苏氏先自曝和离在先,还当众嚷嚷着让侯爷给她一条生路什么的。
当时围观的人立即就开始议论咱们侯爷,说侯爷宠妾灭妻,说他请缨南下治水是假寻找表妹是真,后来还说侯爷在南边用朝廷的银子养外室,总之全都是对侯爷不利的话,说得要多离谱就有多离谱。
您说在那种情况下,侯爷不这般说又能怎样说?听说侯爷说了那些话之后,那些说侯爷坏话的人就都闭了嘴,可见侯爷多半是被那苏氏逼得无法才说了那么些话,姨娘您还真不用往心里去。”
苦口婆心劝了一通,温嬷嬷明显感觉到被自己捧着的手虽冰冷依旧,却已不知何时不再颤抖。
见主子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她心中一喜,忙抬袖抹了把泪,再接再厉道:“姨娘您忍辱负重跟着来到侯府,好不容易熬到现在,如今情势可是对您大好,等您将整个侯府拿捏在了手里,到时要什么没有?您此时可千万要沉得住气,切莫被这表象自乱了阵脚才是。”
温玉燕一直紧咬下唇听着,直到口中有铁锈味儿漾开,她这才被那血腥气冲醒了过来。
待温嬷嬷说完,少顷,她牙关终于缓缓卸了劲儿,随之眸光一沉,“你明日去法会的时候,想办法花银子找个人跑一趟腿,去侯府给兰香递个话”
说着,想到什么,她唇角冷冷一挑,话锋一转,“兰香那妮子估计是被老夫人敲打过了,要不然上回过来,什么消息都没带来,若不是贺怀玥那傻子写信过来,我只怕就要一直被蒙在鼓里了。”
温嬷嬷一惊,“姨娘的意思是,老夫人她已经知道咱们让兰香留意侯府动静,给咱们传信?”
温玉燕冷笑一声,“那倒未必,估计就是我那好姨母也听到了侯爷求复合的传言,怕兰香告诉我,让我闹得家宅不宁,这才去捂了兰香的嘴。”
不过就算知道了那又怎样?
她那好姨母只是罚自己修身养性,可没说过不能连与春阁的情况都不能听。
当初母亲为了情这一字,不管娘家如何反对都要下嫁,无奈所嫁之人却是个空有其表的,不过娘家人已经懒得去管,也就只有外祖母惦记着来信安慰两句。后来母亲走了,外祖母也走了,而她这个做女儿的如今也跟外祖家形同陌路。
父亲虽然年轻时中了进士也当了官,却总归是寒门出身,祖父祖母那边人丁单薄又没什么身份,真是没一个能帮到自己的。
如今她在侯府可说是孤苦无依,她不打听,难道真要傻傻等着被人拆骨入腹?
她眸如粹冰,冷冷地低声道:“你让跑腿的人告诉兰香,她妹妹的情况我已经帮她打听到了,让她无论如何也要设法过来一趟。”
温嬷嬷一听,立即会过意来。
兰香姐妹俩先后被人牙子卖掉,兰香悄悄找妹妹的消息早被主子发现,一直秘而不发,此时主子终于将这事拿出来用了,这下还真就不怕兰香不来配合,任老夫人再敲打也是无用。
想着,她忙笑着赞了声姨娘睿智。
刚说完,出去拿斋饭的婆子就提着食盒回来了,温嬷嬷忙止了话,笑呵呵帮忙接食盒去了。
......
当日晚膳过后,城中临河胡同,燕乘春坐着马车低调登了苏宅大门。
那日苏淡云从宣平侯府复诊回来,发现虚息丸只剩下一颗,连忙让望川给燕乘春传了信,当晚就开始着手配制。
燕乘春今日就是照着前两日跟苏淡云的约定过来取药的,顺便再学习下如何使用。
彼时苏淡云正在后院东厢房中陪着弟弟说话,听闻燕乘春到来,她立即就往外院过去,结果一迈进花厅就看见燕乘春领着一女子进了来。
看着那陌生的俏丽身影,她不禁脚步一顿,心口莫名就似被一双无形大掌狠狠掐了一下,让她浑身都不大自在。
她对这突如其来的感受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幸这别扭很快就被她平复了下去,随之就如往常那般,像个没事人似的继续朝两人过去。
见她翩然而至,燕乘春唇角早就不受控制地弯了起来,随之又鬼使神差地想起了祖母前几日跟自己说过的话。
如果云丫头也对你有意,你又当如何?
对自己有意?
会吗?她真会对自己有意?
心里想着,他下意识就偷偷朝那双澄澈的眸子望去,却发现那双一向如高僧入定般的眼眸,此时正露出几分好奇几分防备,将目光投向了他的斜侧后方。
他微怔了下,随之心头一跳,连忙将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到一边,主动柔声打起了招呼:“苏娘子,叨扰了。”
说着,生怕对方误会什么,没等苏淡云回应就立马朝身后女子指了指,介绍道:“这是轻月,是我给苏娘子挑选的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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